埠子嶺
——壽邑覓古之一
埠子嶺堤结,也叫埠子頂唆迁,在縣城西約十公里處,是一個方圓幾華里的巨大土堆竞穷,濰高路(過去曾先后稱濰德路唐责、濰博路)從埠子嶺北部東西橫穿而過。上世紀二十年代修濰高路時,因埠子嶺頗高,為減小公路的坡度诅岩,在公路經(jīng)過的埠子嶺地段要尔,開挖了一條大溝,公路從中穿過窜骄。記得五十年代初,公路兩旁還是高高壁立的土崖,從那經(jīng)過時于颖,象是穿過一條大峽谷。而現(xiàn)在嚷兔,在那段公路上森渐,兩旁的景色卻是可以一覽無余了,我不知道是埠子嶺變矮了還是路基抬高了冒晰。
據(jù)孫仲春先生考據(jù)同衣,埠子嶺是三國時期南豐縣城故址。但此地的歷史遺存并不僅限于三國壶运,起碼可以上推至商代耐齐。這里出土文物甚多。據(jù)說蒋情,我市博物館收藏的一件極其珍貴的“蛋殼黑陶”埠况,即出土于此,但我僅見過照片恕出,并未見其實物询枚。
我所見過的埠子嶺上出土的堪稱文物的東西有二:一是一口古井,二是一座古墓浙巫。
據(jù)孫仲春先生考據(jù)金蜀,抗戰(zhàn)前埠子嶺上曾掘出一口古井刷后,掩于1936年。但我卻是1956年親眼見過埠子嶺上的一口古井渊抄,不知二者是否屬同一口井尝胆?
知道那里有一口古井,是聽埠西村的同學說的护桦。過去農(nóng)民蓋屋含衔、打墻、脫墼二庵、制坯贪染,以及給牲口墊欄,都要用土催享。但我們這是平原杭隙,到處是平展展的土地,誰也舍不得到耕地里去取土因妙,所以這“土源”就很稀缺而珍貴痰憎。而埠西村的群眾卻有一個得天獨厚的條件:他們村東就是埠子嶺,從嶺腳水平挖進去攀涵,不但可以取土铣耘,而且取土以后騰出的平地還可以耕作,據(jù)說那口古井就是村民這樣取土時挖出來的以故。發(fā)現(xiàn)時蜗细,井口蓋著一塊石板,村民們將它的水淘凈据德,清除了井底的淤泥鳄乏,重新砌了井口,便用起來了棘利。
1956年,我還是一個學生朽缴,埠子嶺是我上學必經(jīng)之地善玫。那時,在埠子嶺西段公路以南密强,有個馬車店:諾大一個院子茅郎,幾間土坯房。因為已經(jīng)實行了糧食統(tǒng)購統(tǒng)銷或渤,凡是食品都要用票證系冗,那個小小的馬車店是私人經(jīng)營的,所以只能安排住宿薪鹦,有開水賣掌敬,也給旅客熱干糧惯豆,但沒有吃的可賣,他們的水就是取自那口古井奔害。那年秋天楷兽,我從學校回家路過那里的時候华临,就突發(fā)“思古之幽情”芯杀,專門去看了那口古井。
馬車店西側(cè)有一條向南的小路雅潭,大概是店家打水走出來的揭厚,向前大約三四十步,下到一個凹地扶供,那是平展展的一小塊平地棋弥,三面是壁立的土崖,向西是通往埠西村的小道诚欠,那口古井就在這塊平地上顽染。
那是一口用磚砌了井壁的井,當時轰绵,這在豐城以西那個地區(qū)是很少見的——因為當時那里的地下水位很淺粉寞,只消兩個人用一天的時間,向下挖二三米深的井筒就到了水位左腔,再集合十幾個人用一個中午的時間唧垦,淘一米多深就是一口井,坍塌了就再另挖一口液样,不值得用磚砌振亮。
那口古井砌井壁的磚有兩種:井口以下的十幾層是用上世紀中期通用的青磚,很顯然這是當時的人修復古井的結(jié)果鞭莽;這十幾層下面的磚近似方形坊秸,長約二十公分。我想澎怒,這些磚應(yīng)該是橫向排列褒搔、旋轉(zhuǎn)成圓筒狀,這暴露著的部分應(yīng)該是磚的橫頭喷面。如果這個估計是正確的星瘾,這些磚的塊頭應(yīng)該很大,比我們當時制作并應(yīng)用的磚要大很多惧辈。
雖然當?shù)罔従芊奖懔兆矗窃诓鹤訋X上,這卻是當時唯一的一口水井盒齿。因為埠子嶺上水位太深念逞,依靠當時的技術(shù)條件打不出井來困食。只是到了1958年,公社派人架上滑車肮柜,在上級技術(shù)人員的指導下陷舅,幾十號人喊著勞動號子,日夜輪流干了幾十個晝夜审洞,才打出了一口水位很深的井莱睁。
埠子嶺上的那座古墓,是我在1958年初冬見到的芒澜。那是我們在完成了“大煉鋼鐵”和“種小麥衛(wèi)星田”的任務(wù)以后仰剿,學校給我們?nèi)旒伲屛覀兓丶胰∵^冬的棉衣痴晦。我路過埠子嶺南吮,走到埠子嶺西口,見到公路以北的一片土崖斷壁上誊酌,有個洞部凑,走近了才看出,那是一個墓室碧浊。
墓室不是我們這里普遍建造的那種長方形涂邀,而是圓形,穹頂箱锐,全磚結(jié)構(gòu)比勉,內(nèi)壁并沒有抹光,所以墓磚清晰可見驹止,那磚比現(xiàn)在的磚要大很多浩聋,不知用什么涂料刷成白色,繪有赭紅色和黃色線條構(gòu)成的圖案——那圖案既不是我們這里常見的那些民間繪圖臊恋,也不是我在學校里美術(shù)老師給我們欣賞過的衣洁,而是一些曲折的赭紅色和黃色的線條,依我當時的水平捞镰,實在看不出是什么寓意闸与。墓室里面空無一物,墓室前面岸售,有非常明顯的取土的痕跡。很顯然厂画,這墓室也是當?shù)剞r(nóng)民取土時挖出的凸丸。
到了第二年,因為此后繼續(xù)從這里取土袱院,這墓室就消失了屎慢。
1966年冬天瞭稼,我跟一位歷史學家講了此事,他說腻惠,這應(yīng)該是一座元代的幕环肘。蒙古人入主中原以后,全國各地都派了蒙古兵駐守集灌,其中難免有死亡了的悔雹,就地掩埋。蒙古人生前住帳篷欣喧,死后也要把墳墓修成帳篷的形狀——圓形腌零,穹頂∷舭ⅲ看來益涧,這大概是一個普通的蒙古士兵或下級小軍官的墳墓。他還說驯鳖,墓室里面應(yīng)該還有骨灰闲询,盛在罐或甕(缸)里,有蓋浅辙;罐或甕(缸)有陶質(zhì)的扭弧,有瓷質(zhì)的。這時我才想起摔握,那幕室不是很大寄狼,一個大男子的尸體在里面躺著是很局促的,看來氨淌,只能放置盛骨灰的罐或甕(缸)泊愧。但是那罐或甕(缸)哪里去了?不得而知盛正。他還告訴我删咱,這墓室的上面,不會有封土——即墳頭豪筝,因為蒙古人的墳墓不留封土痰滋,掩埋以后要蕩平。
現(xiàn)在续崖,埠子嶺是否有加強保護敲街、禁止挖掘的規(guī)定?我想严望,這是應(yīng)該有的多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