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循環(huán)

你有沒有試著進入一種死循環(huán)?

(1)

又一個精疲力盡的一天結束疾党,從公司大樓出來,天空像被煙熏過的人臉惨奕,陰晴不定雪位。公交車上如同往常一樣,擁擠不堪梨撞,不知道是誰沒約束好自己的括約肌雹洗,悄無聲息地放了兩個屁,一股惡臭蔓延開來卧波。本來并不遠的路程因為這個屁时肿,變得無比漫長。

路撿忍無可忍港粱,提前兩站下車螃成。幸虧下來了,不然沒準兒會死在車上查坪。

他心里暗暗地想寸宏。

進了樓道門,電梯正好是在一樓偿曙,可能是聽到了他關樓道門兒的聲音氮凝,原本已經進了電梯的人好心地按了開門鍵,等待他望忆。同大樓的人罩阵,卻沒有一個認識。城市生活就是這樣启摄。

他一邊進電梯永脓,一邊跟大家道謝。這大概是一天以來唯一的一件讓他感覺還蠻溫暖的事兒了鞋仍。電梯里加上他一共有五個人。

一個長發(fā)的男青年搅吁,手腕上有類似火焰的刺青威创,剛才就是他幫忙摁的開門鍵落午。所以特別留意了一下。略瘦肚豺,面色蒼白溃斋,嘴唇周圍是一圈青茬,應該是新長出來的胡子吸申。藍格子襯衫敞開著梗劫,里面是淺灰的印有吐著舌頭的嘴巴的體恤衫。

一個寸頭的穿著黑色職業(yè)套裝的高個子截碴,拿著公文包梳侨。看他進來禮貌的點了點頭日丹,并且朝電梯的左后方挪了兩步走哺。

一個花白頭發(fā)的大爺,提著菜籃子哲虾。

還有穿白色風衣的看起來應該有三十加的女人丙躏,畫著淡妝,表情冷漠束凑。

路撿習慣性地縮到最里面晒旅,有點兒疲勞的閉上了眼睛。等他再睜開時汪诉,電梯里已經空無一人废恋,正在這時,“赌ο梗”的一聲拴签,門開了。他不疑有他地走了出去旗们。幾乎是在他邁出去的瞬間蚓哩,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充斥了他的整個鼻腔。原本低頭摸鑰匙的手停了下來上渴。他緩緩抬起頭岸梨。

(2)

這里是哪里?一個像地下室一樣的地方稠氮〔芾空空蕩蕩的,除了不遠處的一張單人床隔披。燈泡被一根電線一樣的東西吊著從頂棚垂下來赃份,有十五度么?由于燈光太過昏暗,再加上寂靜無聲抓韩,像極了一個恐怖片拍攝現(xiàn)場纠永。

路撿有點兒恍惚,他回頭朝來路看去谒拴。原本是電梯的地方現(xiàn)在卻是一堵墻尝江。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你好英上,第十七個客人炭序!”聲音不大,回音卻很響亮苍日。

“誰惭聂?”

“別著急,我們很快就會見面易遣,刀太鈍了我得磨一磨彼妻!”

刀?他想起剛才的血腥味兒豆茫,不會吧……前幾天有一新聞就說有一個中年男子進了電梯之后就憑空消失了侨歉,而電梯也沒有顯示故障。小區(qū)監(jiān)控的畫面停留在他在自家樓層走出電梯的那刻揩魂。兩天之后幽邓,那人回來了,除了顯得有點兒疲勞之外完好無損火脉。

媒體采訪牵舵,他給的答案特別離譜,說什么他出了電梯之后發(fā)現(xiàn)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倦挂,而自己也變成了另外一個身份畸颅。之后每過一道門,就換一個場景方援,改變一個身份没炒。當時他就覺得這人肯定腦子有病,或者就是看《馬丁的早晨》中了毒犯戏,魔怔了送火。

可是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兒?無稽之談變成真事兒了先匪?而他种吸,不幸中招?想到這個可能性呀非,他頭皮都硬了坚俗。就算是中招拜托也到個好地方,難不成場景也是隨機的么?

“不要緊張猖败,既來之則安之形耗!我磨刀比較慢,不如你先選一選你想待在哪兒吧辙浑。墻上?哪堵墻上拟糕?或者地磚下面判呕?有一個小姑娘選擇了床墊下面!我做得很好呢送滞!完完整整地都沒有破損侠草!費了我好大的勁才弄下來的!”

沒有破損犁嗅,床墊下面边涕?不會是碰到變態(tài)殺人狂了吧!“你到底是誰褂微?少TM在那兒裝神弄鬼的功蜓!有本事兒你出來!”其實他這么說都是為了壯膽兒宠蚂。他警戒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式撼,并且朝身后的墻根兒退去∏蟛蓿總不能腹背受敵著隆。肯定有門的呀癣,應該是個暗門美浦。沒后退幾步,就已經碰著墻壁项栏,手指觸碰到的地方黏黏的浦辨,他使勁摸了一把然后就著燈光抬起手來,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忘嫉。

“小心點兒荤牍,都還沒干!好不容易磨平的庆冕,你知道肉末很難抹平康吵!你要不回頭看一眼,像不像硅藻泥访递!”

依舊沒有人出來晦嵌。路撿感覺后背已經開始冒汗,吞咽口水的頻率越來越高,他有點兒顫抖地喘息著惭载,嘴巴里不停地發(fā)出“哼哼”地類似于抽泣的聲音旱函,他有點兒想尿尿!

原來真的有嚇尿這回事描滔!強忍著尿意棒妨,他開始不管不顧的拍打墻壁,一定有門含长,一定有的券腔。一邊拍打,一邊往前走拘泞。他幾乎把整個房子轉了一遍纷纫,也拍了一遍,沒有任何結果陪腌,手都拍麻了辱魁!越來越多的血液從他的手指間里滲出來像小河一樣流在他的手背上。

恐懼如潮似汐诗鸭,從他的腳底蔓延到他的頭皮染簇。他想移動單人床,想把它移到唯一有一扇小窗子的那堵墻下面只泼,他想從窗戶出去剖笙。不管外面是什么,哪怕是萬丈深淵请唱,摔死也比待在這么個鬼地方強弥咪!

然而單人床移不動絲毫!

“嘿嘿嘿嘿……”那個聲音笑起來十绑,如同鬼魅聚至。他從剛才就差不多意識到了,總覺得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本橙。哪兒呢扳躬?他一邊想,一邊往下扯床單甚亭,墊子贷币。或許可以減輕點兒重量亏狰,然后再試一次役纹。直到一個人形的東西出現(xiàn)。它平平整整的躺在單人床上暇唾,或者促脉,或者是鋪辰斋!因為只是薄薄的一層。

眼前的情景讓他忍不住干嘔起來瘸味。他一邊干嘔一邊瘋了似的毫無章法地奔跑宫仗。他拼命地拍打墻壁。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飛濺到他的臉上旁仿,眼睛里藕夫。渾身已經濕透】莞裕“門兒在哪里汁胆?在哪里,快出來霜幼!”

“干嘛那么著急。都說了既來之則安之誉尖,怎么那么不聽話罪既。不聽話的人很危險!啊铡恕,磨好了琢感,足夠鋒利!保證沒有痛苦探熔,我下刀很利索的驹针!”

話音剛落,路撿感覺身側有人慢慢靠近诀艰,鞋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柬甥,呼吸的聲音。大概是強烈的求生欲吧其垄,他麻利的取下書包抓著背帶往四周甩苛蒲,除了空氣被劃破的聲音什么都沒有!

他額頭上的汗流到了眼睛里绿满,卻只來得及胡亂的一抹臂外,甩書包的手越來越無力。他有點兒累喇颁,但是不敢停漏健。如果那個男人說得是真實的,他才過了一道門就被人Kill了橘霎,也太菜了蔫浆。雖然平時玩游戲也是一開始就Game over。

刀子是從空中掉下來的茎毁。一個超級大的砍刀從天而降克懊,帶著一種決心忱辅,砍下來。來不及躲谭溉,動不了墙懂,完全僵硬!人在受到巨大恐懼的時候扮念,直面死亡的時候损搬,是木的。路撿仰著頭柜与,臉上的表情從驚恐到絕望巧勤,從絕望到呆滯。

他暈了過去弄匕,在那之前的一刻颅悉,他似乎看到一個穿著藍格子襯衫的人走了出來!

(3)

“也不知道進來干嘛迁匠,哪有陪產自己被嚇暈過去的剩瓶?現(xiàn)在的男人啊,真是一個比一個慫城丧!小李延曙,小張把他扶到隔壁床上去,掐掐人中亡哄!”

白色的天花板枝缔,白色的墻壁,幾個人影晃動蚊惯≡感叮“我是死了么?這里不會是天堂吧截型!”

“老公……啊……老公……王八蛋擦酌,你快醒醒……我不行啦……”

這是路撿醒來后聽到的第一句話。他瞪大眼睛有點兒懵菠劝。他抬手摸摸頭赊舶,又捏了捏,完整的赶诊!沒被砍到笼平?被人救了?

“醒啦舔痪?你是要出去寓调,還是繼續(xù)陪產?”冷冰冰的聲音锄码,扭臉夺英,抬頭晌涕,看見一個小個子的胖乎乎的帶著護士帽的姑娘,五官看不清痛悯,上面打了一堆馬賽克余黎。

“路撿,你個王八蛋载萌,你要是敢出去惧财,我就跟你離婚!啊……”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整個房間扭仁。

哈垮衷?認識我?什么乖坠,離婚搀突?我還沒結婚,別說結婚了熊泵,連個正經女朋友都沒有描姚!他又一次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有點兒喏喏地問戈次,“這是哪兒?”

“產房筒扒!”冷冰冰的回答怯邪。

“哪里?產房花墩?我……我在產房悬秉?我不是……怎么回事兒?”

“你問我氨ⅰ和泌?你老婆生孩子,你要求進來陪產祠肥,結果還沒怎么著呢武氓,你就被嚇暈了!”雖然不太情愿仇箱,但是小胖護士還是很認真的幫他解釋了一下县恕。老婆生孩子?我是進了第二回合么剂桥?這次人設是已婚男人忠烛?

“愣著干嘛,醒了就過來权逗!產婦快沒勁兒了美尸!你這做人老公的真夠可以的冤议!人在這兒為你家浴血奮戰(zhàn)呢,你在那兒發(fā)什么呆呀师坎?”

咦恕酸,這不是……不是電梯里那個白風衣么?她怎么……她是一產科大夫屹耐?別說尸疆,她這氣質還真挺像的。咦惶岭,她有五官寿弱。為什么她有五官,別人卻沒有按灶?他正在那兒瞎尋思呢症革,人就被不客氣地拎起來提溜走了,然后停在一個漲紅著臉滿頭大汗并且雙手緊抓床單的婦女面前鸯旁,剛落地還沒站穩(wěn)頭發(fā)就被薅住了噪矛,然后朝床的方向倒過去,一猛子栽進了兩團軟綿綿的東西里铺罢。

意識到自己的頭所在的位置艇挨,他也漲紅了臉。雖然不是母胎單身韭赘,但是上一次跟一個女人這么親密是哪個世紀來著缩滨,記憶已經完全模糊了。然而還沒開始享受呢泉瞻,就被一陣劇烈的疼痛差點兒搞到靈魂出竅脉漏。他幾乎是跟產婦一起叫出了聲,然后一聲更比一聲強袖牙。男女聲音洪亮有力只磷,此起彼伏悯恍,一時間孵奶,產房里充滿了“啊”和“用力”槐臀,場面極其混亂并且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在醫(yī)院畴蹭,而是其他地方烘贴,處在房間外面的人或許會以為里面正經歷著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然后曖昧地笑著離開撮胧。

所有的一切結束在一個哭聲里桨踪。產婦徹底癱倒在床上,路撿的頭也終于得到了暫時的解放芹啥。

“恭喜锻离,是個小公主铺峭!來,她爸爸汽纠,過來剪臍帶卫键!”

剪?臍帶虱朵?當他站直有點兒虛脫的身軀莉炉,慢慢挪過去,看到一根長長的類似于腸子一樣的東西碴犬,連著嬰兒絮宁,然后一路到某個他不敢,也不能看的地方服协。雖然說產房里的人都叫著喊著說自己是產婦的老公绍昂,但是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機會看清對方的長相偿荷,是認識的某個人還是索性就是個陌生人窘游。當他在一堆叫喊聲中企圖一睹芳容,卻看到的又是一張馬賽克的臉跳纳。

大約是看到了路撿的恍惚忍饰,白大褂有點兒繃不住,很暴力的幫助他完成了這個動作寺庄。然后把嗷嗷哭的小東西遞給了護士艾蓝,順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這個時候路撿心頭才開始動铣揉,仿佛鐵軌一樣長的反射弧終于不遠萬里將信息傳到了他心頭。老婆餐曹,孩子逛拱,家……這幾個詞,他雖然不能說有多渴求台猴,但是家里那兩個大家長可是天天念叨日日盼朽合。冷不丁實現(xiàn)了,而他也只是被薅了頭發(fā)饱狂,被罵了幾十分鐘曹步,嗓子幾乎喊啞……那種感受像某種高潮之后,放松并且滿足休讳。

他抬頭跟那張馬賽克對視了幾眼讲婚,對出了一種高度近視的感覺。老婆俊柔?他嘿嘿笑了兩聲筹麸,嘿嘿嘿嘿活合,嘿嘿嘿嘿嘿嘿……驚嚇驚喜,剛剛被藍格子的一把大刀差點兒嚇出屎來物赶,現(xiàn)在他已經在這兒在白大褂的幫助下迎接下一代了白指,人生啊,真是……

十幾分鐘后酵紫,他推著產婦從產房出來告嘲,原本以為會是個走廊,結果……

不會吧奖地,又來橄唬?

(4)

另一個房間,呈設簡單鹉动,色調也簡單轧坎,一個女人站在一個小箱子旁邊正在和一大爺聊天。大爺泽示,可不就是那個大爺么缸血?路撿忽然想到某種可能。

“小路械筛,過來啦捎泻?來來來,趕緊的埋哟,畫完這個笆豁,后面還有兩個等著呢!”大爺開口赤赊,然后轉頭對那姑娘說闯狱,“新來的,動作慢抛计,別介意哄孤!”

路撿心說不會又是一堆馬賽克吧,姑娘回過頭來時果真吹截!畫完這一個瘦陈?他低頭看看自己推著的輪床,頓起一身雞皮疙瘩波俄。

死人晨逝?他忍不住捂上了眼睛。難不成那姑娘是個入殮師懦铺?那我呢捉貌?我的單位莫非是殯儀館?

還沒想好呢,屋里陸陸續(xù)續(xù)進來幾個人昏翰,表情悲戚苍匆,有人臉上還掛著淚花。八成是死者家屬棚菊。

那大爺?shù)故呛芷届o浸踩,簡單安慰了幾句,就扯著路撿離開了统求。兩個人在走廊里聊起了天检碗。

“聽說是個大款!人啊不就是那回事兒么码邻,活著的時候不管是耀武揚威折剃,榮華富貴,還是走街串巷像屋,窮困潦倒怕犁,死了,還不就是一把灰么己莺?你說是不是小路奏甫?”

“啊,啊凌受,您說得對阵子!大爺,我問一下胜蛉,我們是負責什么的澳咏?”

“最后那步誊册!負責讓他們化成灰领突!”

“焚尸?”

“對案怯!哎君旦,你聽說過一個笑話沒?一個小年輕很長時間找不到工作殴泰,沒辦法就去殯儀館焚尸去了于宙!第一天上班沒半天就被開除了浮驳!你知道為什么嗎悍汛?”

“為什么?”

“因為他問人家家屬要不要加辣椒至会,啊哈哈哈哈离咐!”

路撿有點兒討厭這個老頭,拿別人的痛苦起樂子。他也討厭自己的這個人設宵蛀。但是轉而又覺得偉大昆著,有意義。感覺像引路的大天使术陶,擺渡人凑懂,送某某最后一程。

“是不是覺得我冷血梧宫,開死人玩笑接谨,挺低級的?”大爺問塘匣。

路撿冷哼脓豪,還挺有自知之明。

“每天在這個地方忌卤,送不同的人進爐子里扫夜,有耄耋老人,還有十幾歲的小孩兒驰徊,要跟著難過起來笤闯,沒完沒了。我在這兒干了快三十年辣垒,看多了望侈,也就麻木了!反正每個人都有這么一遭勋桶,一個都落不下脱衙。

至于活人,你以為那些站在一邊哭天抹淚兒的都是真心的么例驹?之前一個老人去世了捐韩,兩個兒子一個姑娘,在這兒鹃锈,就在這兒荤胁,老人在里面燒著,他們在外面因為一套房子打了起來屎债。你說鬧心么仅政?

人心最是難測,真的盆驹!”

“但是我覺得吧圆丹,那樣的……畢竟還是少!人心再難測躯喇,也是心吧辫封,是心那肯定不是銅墻鐵壁硝枉,是吧!”

“真天真倦微!你多大妻味?讓我猜猜,最多三十欣福,是不是责球?小朋友,真是小朋友拓劝,你還沒開始經歷人生的奸惡棕诵,覺得世界真美好,人生真美好凿将!等你到了我的這個歲數(shù)就會明白校套,沒有那么多真跟好!

總而言之吧牧抵,人啊笛匙,就那么回事兒,生下來再死去犀变。中間這幾十年妹孙,風雨飄搖,悲歡離合不過是個體會获枝〈勒”

本來路撿也覺得人生挺無趣的,稀里糊涂差不多過上幾十年省店,嘎嘣兒頭一歪嚣崭,眼一閉,萬事皆休懦傍。但是被他這么一說雹舀,反而莫名的生出一種希望來。突然覺得沒有那么茫然了粗俱,眼前的道路也越來越清晰说榆,長久以來第一次他想要奔,往前奔寸认!

“想什么呢签财,你聽沒聽我說話啊偏塞?算了唱蒸,聽不聽吧,有的是人教你烛愧。人不教你油宜,事兒也會教你!反正人這一輩子充滿了教訓怜姿,人的經驗都是通過教訓得來慎冤。你不懂也不著急,不想聽也無所謂沧卢,總有懂的時候蚁堤,也總有聽的時候。

說正事兒但狭,一會兒披诗,你來還是我來?算了立磁,還是我來吧呈队,你就在一邊兒看著,積累積累經驗唱歧!順便聽聽那噼里啪啦的聲音宪摧,特別像放鞭炮÷溃”

放鞭炮几于?這什么破比喻!路撿覺得這大爺一定在年輕時有過什么類似于摧毀人生信念的打擊沿后,不然不至于這么喪沿彭。

無臉小姑娘整理好儀容,招呼路撿他們進去尖滚,又低聲安慰了幾句死者家屬喉刘,轉身離開了!路撿想起老頭剛才說的所謂真心漆弄,不屑的撇撇嘴饱搏。我就相信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置逻,狗屁歪理邪說堅決不聽推沸!

老頭推走了尸體,路撿被安排給活人帶路券坞。其中一個似乎太悲痛了鬓催,有點兒撐不住,他幫忙上去扶了一把恨锚,然后就一路扶過去宇驾,穿過焚尸房門的時候,他竟然有點兒期待猴伶,不知道踏過去课舍,他又成了誰塌西,身處何地,會跟寸頭男產生什么聯(lián)系筝尾!寸頭會是結束么捡需?

(5)

門一推,一股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筹淫,或許還有草香站辉,喧鬧聲。路撿小心翼翼地將眼睛拉開一條縫损姜,公園饰剥?鮮花拱門?長凳摧阅,很多長凳汰蓉。是草地婚禮么?我這次是新郎棒卷?他帶著雀躍的心情趕緊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古沥,西裝革履。然后慢慢往上娇跟,自己的手挽著別人岩齿。不應該是別人挽著我么?他扭頭苞俘,繼續(xù)往上看盹沈,看清楚之后腦海里除了“我去”兩個字之外再也想不起別的。

是寸頭男吃谣,此時正濃情蜜意地望著他乞封。手輕輕的敷在他的手上。要不要這么扯岗憋!想我路撿肃晚,踩上兩個磚也有一米八的人,竟然會有這么一天仔戈,跟個男人結婚关串。天地良心,不是他歧視同性戀监徘,他一直認為只要不是破壞別人家庭晋修,什么樣的愛情都值得祝福』丝可是他是個直男啊墓卦,而且,而且剛才不是連孩子都生了户敬,臍帶也剪過了落剪,這怎么還安排這樣的劇情呢睁本?

他想找個門趕緊結束這荒唐的一幕,結果放眼望去忠怖,除了鮮花拱門什么門兒都沒有了呢堰!這就意味著,他真得跟這哥們一起走過去脑又。

心一橫,牙一咬锐借,得问麸,不就是走一遭么?大爺都說了钞翔,人生就那么回事严卖,到最后都是一把灰。既然如此布轿,索性來點兒特別的哮笆!話說從出電梯到現(xiàn)在哪一刻不特別?都能拿出去吹一輩子了汰扭!

“緊張么稠肘?沒事兒!大家會祝嘎苊……”

“少廢話项阴,直接走!邁大步笆包,反正你腿那么長环揽!”

“這么著急啊庵佣!”

“特別著急歉胶!”他是真著急,這天打雷劈的一對巴粪。

“看把你心急的通今,以后日子長著呢!”

別肛根,別說這種話嚇唬我衡创。路撿在心里哼哼。他走得很急晶通,手幾次從寸頭男的臂彎里滑出來璃氢,都被無情又溫柔的塞回去。每次被牽起狮辽,他都如同遭遇雷擊一也。然后腳步又快了幾分巢寡。到最后,寸頭男幾乎被他拖著走了椰苟。這情景在別人眼里卻成了對他們婚姻生活的迫不及待抑月,竟然有人開始起哄。

被一幫馬賽克起哄也是很恐怖了舆蝴。

好不容易走到拱門谦絮,路撿就想一腳踏過去,卻感覺后面有一道力將他扯回洁仗,“誓詞還沒念呢层皱,這可不能省赠潦!”誓詞么叫胖?讓我一個直男親口承認要跟另外一個男……白頭偕老共擔風雨,我真是開不了口她奥。路撿覺得自己快要繃不住瓮增。老子真是受夠了,不就下班回個家么哩俭?先是被刀砍绷跑,緊接著薅頭發(fā),然后焚尸凡资,現(xiàn)在倒好你踩,索性要跟男人結婚了,還念誓詞讳苦。死都不從带膜!想到這里,他抬腿就沖著拱門跑去鸳谜,都不到一米膝藕,卻像天涯海角。

寸頭男胳膊一伸咐扭,一扯芭挽,一轉,路撿只覺得一陣暈眩蝗肪,然后整個人被他摟住腰來個俯仰式袜爪。路撿眼瞅著寸頭男的臉壓得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我去薛闪,別……別……”

(6)

“哎辛馆,哥們兒,哥們兒,醒醒昙篙!”感覺有人拍自己腊状,路撿猛地睜開眼睛。還在電梯里苔可。剛才拍自己的是寸頭男缴挖。白風衣回頭看過來,表情依舊很冷漠焚辅。只是瞥了一眼就再次扭了過去映屋。大爺提著菜籃子的左手換成了右手。藍格子一只手攔著電梯門的一側同蜻,也扭臉看著他棚点,“你到了!”

“哦哦埃仪,謝謝乙濒!不好意思吧略摺卵蛉!”路撿忙不迭地道謝,又忙不迭地幾步跨出電梯么库。原來是夢啊傻丝,看來亂七八糟的新聞是不能再看了。他忍不住回頭朝電梯看過去诉儒。

目光所及的地方是一堵墻葡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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