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樹謝了頂
在死亡的忘川畔
一雙踱來踱去的赤腳
動了解纜漂流的念頭:
只差一絲絲風皂岔,吹落
最后幾片內(nèi)心冰凍的枯葉
它便劃動船槳筐赔,鼓滿船帆
我有一種直覺:這棵樹
命不該絕萧锉。即使投奔怒海
它也還有希望践美,被我勸返
我想見識見識:葉片們
集體失語、凋零的冬天
背后寄猩,可還藏匿有真兇
灰色的風嫉晶,鋼鋸般
一寸一寸截斷斜陽:
時光,曾經(jīng)顯得無比漫長
如今田篇,也散作了一堆圓木
——短小替废,但并不精悍
在內(nèi)心的拉鋸戰(zhàn)中
我和它們一樣
也曾敗下陣來
鐵鎬緊緊跟隨我
并不粗壯的臂膀
時起時落,像一部抽油機
在日益貧油的江漢油田上
一個勁地磕頭如搗蒜:
剝開腐殖層輕薄的黑外套
挖掘越深泊柬,巖層轉(zhuǎn)入堅硬
如同應(yīng)力集聚的南極冰架
潰而不崩地完好著
金黃色的龐大根系
漸漸展露它的猙容:
像米諾斯迷宮舶担,像核掩體
像美杜莎頭頂?shù)捻懳采邆?/p>
施展著指鹿為馬的障眼法
——它們就是要讓我們
深信樹大根深
不可撼動
深信盤根錯節(jié)
殊難厘清
我重新認識了這兩個成語
我揮動鐵鎬,再刨一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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