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歌就容易回到過去昌抠。”我這樣告訴我的閨蜜钞护。
2008年的秋天派近,我們在一起聽《想把我唱給你聽》和《青春無悔》算芯,我把后者的歌詞一筆一劃地抄給她,那時候我們都有著各自喜歡的人和想做的事情,誰也不會去想明天是什么模樣。只覺得片吊,當下就好。我們活在當下协屡,把自己這首歌唱給喜歡的人聽俏脊。
那時候喜歡說,最最親愛的人哪肤晓,路途遙遠我們在一起吧爷贫。但是當我們漸漸長大,離往日的單純和生活越來越遠的時候材原,才發(fā)現(xiàn)“在一起”這樣的詞沸久,通常都只是瞬間季眷。畢業(yè)之后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寥寥可數(shù)余蟹,漫長的寒暑假里,我們都過著各自的生活子刮,偶爾見面聊天威酒,也并不覺得生疏窑睁。
大學的時候我遇到一個和我一樣喜歡聽這些歌的姑娘。我們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喝著紅酒聊天葵孤,最后大半瓶酒被我喝完担钮,兩個人暈乎乎地睡過去,第二天醒來又搭公車回學校尤仍。此刻想著那張揚而明媚的笑容箫津,覺得心情特別舒暢。
武漢的秋天不比北京宰啦,它漫長苏遥,由暖到?jīng)觯m然晝夜溫差還是很大赡模,但是夜里坐在足球場上吹著晚風喝啤酒聊天是絕對愜意的事情田炭。如果說一定要和一個人聽一場高曉松的作品音樂會,我一定邀請她漓柑。
時至今日教硫,關于“青春”一詞我能想到的不多。能描摹出的畫面辆布,無非是單車后面的白色長裙瞬矩,女生宿舍樓下不一定好聽的吉他聲,和那些寫滿心事的稿紙锋玲,和球場上奔跑的少年丧鸯。而且在內(nèi)心,我總是把“青春”這樣抽象的東西和“詩歌”這樣抽象且難懂的東西聯(lián)系在了一起嫩絮。
但是實際的生活與我想的不太一樣丛肢。單車后座的姑娘并沒有穿著仙飄飄的白色長裙,那些彈著吉他的男孩們多數(shù)都唱著搖滾樂剿干,他們不在女生宿舍的樓下唱歌給自己心愛的人蜂怎,我也沒有如我曾預料的那般在紙上寫寫畫畫用很多的稿紙,唯一和我想象契合的就只有球場上奔跑著的少年們置尔,夕陽下他們臉上的汗水混雜著欣喜杠步、悲傷滴落在了那寬闊的草坪上,也像一個印記一樣滴落在了我的腦海中榜轿。
生活總不若預想的那般單純干凈幽歼。我不知道是因為我一直憧憬的那個年代他們所有的娛樂方式諸如溜圈兒、喝酒唱歌已經(jīng)是當時最前衛(wèi)還是如何谬盐,總之在我的大學年代甸私,大家都羞于在除了KTV唱歌的聚會中開口,更不用說來幾首校園民謠飞傀,必然會有人在一旁說你酸溜溜皇型。
老狼在唱完“歲月不留人無論海誓山盟有多深诬烹,你我也蒼老連模樣都記不清,只有你的小東西還藏在我的日記本里弃鸦,刻著兩顆心的紅葉绞吁,那是我的青春紀念”后說,我竟然哽咽了唬格。
其實不光是他家破,在觀眾席上的我也哽咽了,滾燙的眼淚在眼眶里打了幾個轉后被我硬生生地逼回去了购岗。然后慌忙地舉起相機咔嚓咔嚓緩解情緒员舵,腦海里被這首歌勾出的模糊畫面卻揮之不去。
有些情愫藕畔,或許只適合永久珍藏了马僻。說出來之后,總會顯得有哪里不對注服,那些在關于青春格外美好的記憶韭邓,或多或少都帶著一些遺憾。
所以我的青春里還是留下了一些遺憾溶弟。沒能和好伙伴們一起在空曠無人的夜里放聲唱幾首歌女淑,也沒能夠把自己淹沒在手稿里,甚至也沒能寫一首情詩送給喜歡的人辜御。
11年秋天的時候我獨自去了一趟嚴予的母校鸭你,想去探尋一些屬于那個年代獨有的青春氣息。
我聽著高曉松寫的那些歌在校園里慢悠悠地走擒权,看到球場上奔跑的少年們袱巨,在音樂和視覺的沖擊之下,我突然熱淚盈眶碳抄。
我常常熱淚盈眶愉老,因為一首歌,一個場景剖效,一段文字或者僅僅因為一種味道嫉入。想起艾青那句“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我的答案并非是對土地愛得深沉璧尸,簡單地說來咒林,僅僅是因為我對這世間懷著敬畏,而這種敬畏爷光,甚至無法向他人描述垫竞。
我把老狼歌里的一些片段錄下來發(fā)給嚴予的時候,他說瞎颗,如今要唱這些歌只怕找不到合適的人和時候了件甥。后面跟著一個悲傷的表情。
我開始慢慢地覺得哼拔,無論我在北京拿多少工資引有、認識多少人或者做著多少事情,我和在家鄉(xiāng)的嚴予內(nèi)心還是在同一個方向上倦逐。向往無比的清淡和簡單譬正,向往厚積薄發(fā),希望能夠將那些厚重綿長的經(jīng)歷和過去全部消化檬姥,然后成為一個真正清淡的人曾我。
我告訴別人,我希望自己很有錢健民,然后我就可以再不用做一些自己并不喜愛的事情去掙錢抒巢,這樣我就能夠每天看書、寫字秉犹、看電影蛉谜、彈琴、健身崇堵、做飯型诚、拍照、思考鸳劳,然后去見一些有趣的人狰贯,生活滿足,思想豐富赏廓。有人就笑我說涵紊,這樣的生活真的有意思嗎?
忘了是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話:閱讀幔摸,就是和那些無法謀面或素未謀面的人聊天栖袋。
是的。書里的所有東西都是作者的思考和思想抚太,閱讀的過程就是與他塘幅、與自己聊天和斗爭的過程。這樣的樂趣并不亞于真正去見一個有趣的人尿贫。
而別的所有事情諸如做飯电媳、寫字,則是與不同方面的自己真正地融為一體庆亡,成為一個完整的匾乓、真實的自己。
于是我終于開始明白一句話:飽經(jīng)世事又谋,內(nèi)心有了豐溢的生息拼缝,才能夠真正單純娱局。我想,這也就是為什么嚴予一直都是我行走之路上的一盞明燈了衰齐。
在現(xiàn)場聽歌的時候想到很多很多人,有些是一起生活過的耻涛,有些是幾年不見的,有些是只出現(xiàn)過可數(shù)的幾面的抹缕,有些是出現(xiàn)不久又消失不見的。
我們每個人與別的人都有著深深淺淺不同的牽連墨辛,在這廣袤的世間卓研,這種牽連能夠發(fā)生已是不易。所以我特別喜歡詩人小引寫下的那一句:“你們 一直是孤獨的反義詞”睹簇。
如果有一天能夠再見到歌聲想起我就能夠想起的人,我想我一定會對他們報以微笑带膀,如果可以,再來一個踏實的擁抱垛叨。
2014.12.7 凌晨 @The Red Hou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