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認識一個搞設(shè)計的姑娘,聽她恨鐵不成鋼地吐槽過國內(nèi)的建筑:千篇一律准给,毫無美感泄朴,白瞎了每一個城市獨特的氣質(zhì)和文化積淀。
我不是學(xué)美術(shù)設(shè)計的露氮,勉強有些常年旅行拍照攢下來的審美底子祖灰,不太能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瞎妫可是年初的一趟旅行局扶,第一次讓我朦朦朧朧的摸到了這句話的邊角。
那是旅行開始的第一天叁扫,從西安做動車去蘭州三妈。早上6點從家里的床上爬起來,中午12點剛過莫绣,我就已經(jīng)提著行李箱站在蘭州火車站的出站口了畴蒲。
眼前大大的“蘭州”兩個字,提醒我這次期盼已久的旅行已經(jīng)開始了对室∧T铮可是我看著眼前的馬路和建筑,卻實在沒有什么旅行的心情——長得和西安太像了掩宜。睡了一路的我蔫骂,此時還不太清醒,恍惚間還以為自己身處西安哪條不太熟悉的街道上牺汤。它就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城市樣子辽旋,一樣的馬路一樣的樓,滴滴打車讓你跑遍全城。
不是說有什么不好补胚,而是固该,也沒有哪里特別好。簡而言之糖儡,這不是我期盼中旅行開始的樣子。
——02——
帶著一點點迷糊和沮喪的心情怔匣,我也沒什么心思去查城市攻略握联,決定在路邊隨便找家館子,草草吃頓午飯了事每瞒。
蘭州這座城市金闽,對拉面有著異常執(zhí)著的情感,把它變成了全國落地的招牌剿骨,和沙縣小吃一樣遍布街頭巷尾的存在代芜。其他省份尚且如此,蘭州的街頭自然是變本加厲的浓利,放眼望去全是賣拉面的蒼蠅小館挤庇。我雖然不愛吃面,但此刻也不得不低頭妥協(xié)贷掖。
我挑的這家小店生意出奇的好嫡秕,一進去就看到排成“Z”字型的隊伍,而且都是當(dāng)?shù)厝似煌3D瓿鋈ネ娴慕?jīng)歷告訴我昆咽,受當(dāng)?shù)厝藲g迎的館子,味道一定不會差牙甫。這么一想掷酗,也算有點安慰,于是我拖著行李箱就混進了取拉面的隊伍長龍窟哺。
說是不愛吃拉面泻轰,但其實仔細算來,自己連續(xù)6年的旅行目的地都在藏區(qū)脏答,拉面這種當(dāng)?shù)爻R姷氖澄锍缘倪€真不少糕殉,單說印象深刻的,就能一口氣報出好幾個:
比如在青海的久治縣殖告,那天全城停電阿蝶,晚上7點天就黑透了。我們最找到一家唯一開著的拉面館——他們家用的自發(fā)電機黄绩。那碗拉面是和三個藏民坐在一起吃的羡洁,覺得滿腔酥油味。
那些年我吃過的拉面之西寧
比如有一次在合作市爽丹,吃了一碗據(jù)說是因為高原所以沒煮熟的拉面筑煮,害的自己胃里翻騰了一整晚辛蚊。
那些年我吃過的拉面之合作
出名的拉面館也吃過,比如第一次來蘭州的時候就吃過馬子祿真仲。不過直到時隔半年后袋马,在《舌尖上的中國》看到了他們家上鏡,才發(fā)現(xiàn)是家名店秸应。結(jié)果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他們家的味道虑凛,只記得平時早餐只吃一片面包的我,被那一大海碗撐了整整一天软啼。
那些年我吃過的拉面之蘭州
更多的拉面桑谍,都是普通的讓人提不上名字,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餐祸挪。幸虧這時眼前的拉面師傅開口锣披,打斷了還在神游的我:
“你的面要寬的細的?”
“哦贿条,二細雹仿,不要香菜≌裕”
——03——
到我重新坐下來的時候盅粪,我的腦海里就只有眼前的這一碗拉面了:清湯白面,湯里撒著綠油油的蔥花悄蕾,面上蓋著兩片薄厚均勻的牛肉票顾,氤氳的熱氣直撲我的臉。
一口面咬下去帆调,勁道又有彈性奠骄,更妙的是湯,混合著肉香和蔥花帶來的鮮味番刊,橫沖直撞地炸開了我全身每一個毛孔含鳞。那一瞬間我知道,我的胃被這熟悉的味道炸醒了芹务,不管我喜不喜歡這個味道蝉绷,它都是那么固執(zhí)的敲響了我的味覺記憶,然后非常直白而明確的告訴我枣抱,醒醒熔吗,這里是蘭州。
有很多城市佳晶,都有它獨特的味覺基因桅狠。盡管乍看起來,建筑千篇一律毫無特色,但是味道卻騙不了人中跌,它扎根于這座城市咨堤,當(dāng)你在城市里的時候,街頭巷尾的小館都是這個味兒漩符,而當(dāng)你一旦離開一喘,那種味道都會消失不見,縱使你吃遍全國連鎖嗜暴,味覺記憶都會告訴你津滞,不對,不對灼伤,不對。
比如大理的鮮花餅咪鲜、重慶的火鍋狐赡、西安的肉夾饃、廈門的沙茶面疟丙,又比如颖侄,蘭州。
——04——
拉面的熱氣再次撲上我的臉享郊。
我利落地轉(zhuǎn)身跟老板說:“加一個雞蛋览祖,一份牛肉〈读穑”
然后發(fā)了一個朋友圈展蒂。
準(zhǔn)備吃飯了,
而我這次的旅程苔咪,是從這一碗蘭州拉面開始的锰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