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黑河站開往哈爾濱站的K7036次列車的硬座車廂里上冬竟,第2次以研究生的身份回學校。
人生中外出求學的第8年洼畅,第86個月。
我常說:我的童年沒有大海棚赔,只有大山帝簇。
每次坐上離開家的火車都像是被掏空了心情,今天離開家之后發(fā)了一條朋友圈靠益,大意是離開家心里空落落的丧肴,沒過多久看見老爸在下面回復:
“兒子走了‰屎螅”
后面還跟了幾個委屈流淚的表情芋浮。
老爸讓我詫異,我的記憶里他不是善于表達感情的人壳快。印象最深刻的一次纸巷,我坐車回學校江醇,老爸把我送上去車站的出租車,啥也沒說就轉身離開了何暇,但是看著他的背影,我突然很失落凛驮,像是一下子少了什么裆站,像是心臟深處被生生挖走一個很重要的角落,我突然明白黔夭,時間一點一點流轉宏胯,我出落得更加堅強,他卻被打磨得更加脆弱本姥。
大學畢業(yè)的時候肩袍,我以為自己會哭得一塌糊涂,和每一個好朋友道別時候都要象征性地流些眼淚婚惫,像是一種儀式氛赐。但實際上眼睛一閉一睜,就算是畢業(yè)了先舷,哪怕是面對我最疼愛的小干事們也一樣沒哭出來艰管。前段時間在一段薛之謙的采訪中聽到下面這句話很有感觸,他說他的心老了蒋川,已經哭不出來了牲芋。我篤定我的內心還很年輕,看電視甚至讀小說都能忍不住哭出來捺球,但如今面對一次次分別缸浦,卻表現(xiàn)出反常地堅強。高中畢業(yè)我在班級里哭到最后一個氮兵,哭走了每一個人裂逐,一直到最后打掃衛(wèi)生還有人對我說男子漢哭什么哭。
當初三年都不怎么管我的班主任摸著我的頭說胆剧,男孩也能哭絮姆,哭出來就好了。
我一直記得秩霍。
今天中午老爸像那次一樣送我上了出租車篙悯,然后笑了笑說:兒子月底我就去找你。
他去哈爾濱看病铃绒。
這是一篇為數(shù)不多我寫完了連自己都能感動的文章鸽照,甚至覺得如果每次寫文章都能流露這樣的情感該有多好,但轉念一想颠悬,又祈禱我如果永遠也寫不出這樣的文章該有多好矮燎《ㄑ火車還在我不知名的兩座城市之間飛奔,印象里這趟列車已經不知道坐了多少次诞外,每年來來回回往返于家和學校之間澜沟,但很奇怪期間的站名我一個也記不住,更不要說順序了峡谊,或許我只關注終點那一站吧茫虽,不想找也找不到其他解釋。
這次回家本來老爸是不知道的既们,我到家了以后才給他打了電話濒析。他聽到我回家第一反應就是笑著罵了我一頓,那種很寵溺的罵啥纸。見到我第一句話就說本來這段時間心情不好号杏,現(xiàn)在一下子好了,我能感受到他是發(fā)自內心高興斯棒,我也是盾致。
明天早晨到了學校之后我可能再也不會有此刻的心境,開始城市的生活——看比賽名船,上自習绰上,趕不上早餐,不接家里電話……適應城市的快節(jié)奏渠驼,沾染城市的壞習慣——我總是這樣蜈块,老爸不會∶陨龋總聽人說越是表現(xiàn)得堅強的人心底里越是脆弱百揭,我猜也是這樣,老爸一點點露出“破綻”蜓席,看得我心疼器一,卻不知道怎么改變。
老爸比我大二十多歲厨内,平時在學校里面對同樣大我二三十歲甚至更多的老教授們祈秕,感覺完全不一樣,他們是鐵打的雏胃,搞科研讓人延年益壽请毛,刀槍不入——我早晚也會這樣。我總能感覺自己一下子長大了瞭亮,這種成長讓我一下子明白很多淺顯的道理方仿,讓我更麻木,也讓我更柔軟。我長大的同時父母也在蒼老仙蚜,我總以為他們不變此洲,他們的狀態(tài)永恒,甚至我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委粉,他們還是現(xiàn)在這樣……
還好明白了呜师,終于明白了。
暑假支教之前我在火車上給老爸打電話贾节,我后悔了匣掸,當時如果老爸堅持不讓我去,我肯定下一站就下車氮双,保證晚飯之前安靜坐在家里的餐桌前。
他說我支持你霎匈。
很高興也很失落戴差。
他說之前不同意是因為老百姓不理解你們大學生的想法,仔細想想這是好事铛嘱,做貢獻也鍛煉人暖释,那就去吧,錢不夠跟家里說墨吓。
很高興也很失落球匕。
他還說了很多……
所以讀研的這段時間我突然看懂了之前二十幾年都沒看懂的道理,在學校的壓力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帖烘,讓我感情豐沛亮曹,血脈噴張?
今天就說到這吧秘症,晚安照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