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是我的爸爸,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村里漢子。
學歷高中次伶,村里的地沒有了之后他賣過糖葫蘆痴昧,賣過鞋,干過好多零工冠王,雜工赶撰。
最后他干了建筑,好在還會圖紙和水電知識版确,就一直干外包水電這一塊扣囊。
說起老姜乎折,不得不說他就是一個固執(zhí)蠻不講理自私的壞老頭绒疗,我從不喊他爸爸,一直喊老姜骂澄。
而他上來脾氣也曾不顧忌我是他閨女吓蘑,直接說滾!或者別跟我姓姜坟冲!反正摞狠話我倆不相上下磨镶。
在老姜眼里我就是一個固執(zhí)蠻不講理自私的壞女孩,長得矮還脾氣壞健提!根本嫁不出去琳猫。
整天在家念叨著,我有兩處宅基地私痹,都蓋好房子了脐嫂,不行我就給你陪嫁一套,我還有點私房錢不行也給人家紊遵,只要人家愿意要你就行账千。
大家聽聽,這是一個父親能說出的話嗎暗膜?人家家的爸爸是不是都覺得女兒是寶貝是小棉襖啊匀奏,我家老姜說我是他的皮衣,冬天不擋風学搜,春秋不透氣娃善,實在雞肋。
所以高中我就故意報了離家遠的學校瑞佩,住校聚磺,一住一個月回家一天。終于不用跟老姜噼里啪啦的吵架了钉凌。
可是他看我跑去住校咧最,不行,得想法啊。于是就給我規(guī)定3天必須打一次電話矢沿。我說好滥搭。反正天高皇帝遠,不就打個電話嗎捣鲸?可是我忽略了我跟老姜八字不合的程度瑟匆。剛開始住校打電話,因為幾天沒見栽惶,老姜還溫溫柔柔說說話愁溜。可是后來外厂,沒一個月冕象,我和老姜的電話戰(zhàn)斗有開啟了,每次吵到最后汁蝶,都是氣呼呼摔電話為結束渐扮。
大學,我就開始一年回家一兩次掖棉,在家不常住墓律,每次打電話也是和媽媽打,從不給老姜打幔亥,直到那個寒假耻讽,我回去,老姜把胳膊往我肩上一搭帕棉,說:“我咋養(yǎng)了你這個不孝的東西针肥。”
我說要是能選我還真不選你家笤昨,看你這臭脾氣祖驱。
老姜說:“那你趕緊給我改姓去,老姜家有你我嫌丟人瞒窒,嫁都嫁不出去捺僻!”
老姜還是得理不饒人,可是攔著我肩膀的手卻一直沒有松開崇裁,那會我22歲匕坯,記憶中十多年沒和老姜有如此親密的舉動。其實老姜那雙粗糙的大手拔稳,還是很有安全感的葛峻,他就是用那雙大手把我供出大學,把我養(yǎng)大巴比,他沒什么學識术奖,讀大學時我問他我選什么專業(yè)礁遵,他說選個女人的專業(yè)。我說大學專業(yè)不分男女啊采记。老姜搓搓雙手說佣耐,我不懂你自己選去吧。要多少錢你說唧龄。
那一瞬間我忽然想哭兼砖,我其實一直知道,我們家里的存款不過幾萬塊錢既棺,不超過五萬讽挟,可是他卻愿意全部給我,供我上學丸冕。而且給我配上筆記本電腦耽梅,那會我是我們班里唯一一個帶著電腦去上學的。后來同學陸續(xù)買了晨仑,可都是大一下學期或者大二的事情了褐墅。
這幾年拆檬,老姜性子就像更年期的女人洪己,越來越偏執(zhí),一點不對竟贯,能噼里啪啦說上半天答捕,那天我實在氣不過,摔門而去屑那。第二天我媽說我爸偷偷抹眼淚拱镐,說我本來回去就住一兩天還讓他趕出去了。那次我在家住了一個星期持际,給老姜買了1條玉溪才終于把他哄得眉開眼笑沃琅。
老姜愛酒,我給他買了洋河系列的天之藍蜘欲,好像399一瓶益眉,買了2瓶。結果拿回家就說姥份,你看看你郭脂,你看看你,買酒都舍不得給我買一箱澈歉。
我......老姜展鸡,這個酒你拿著去問問我大伯去。(我大伯是生意人埃难,曾經走南闖北莹弊,見識比較多涤久。)
老姜抱著個酒盒就跑去問他大哥去了,回來之后忍弛,我大伯跟著回來了拴竹,說有好酒,咱整局來剧罩。誰知我家可愛的老姜說栓拜,我閨女給我買的,我留著過年喝惠昔,咱就隨便喝點啤酒吧幕与。讓你那會笑話我兩閨女,沒兒子≌蚍溃現在讓你兒子給你買去啦鸣。
那一刻,空氣尷尬到爆来氧。最終那兩瓶酒老姜沒舍得當天喝诫给。
人家都說,閨女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啦扬,我想我肯定是上輩子遭老姜始亂終棄的那個中狂。不過還好,下輩子我還是愿意當老姜的閨女扑毡,畢竟這個年代胃榕,愿意倒貼也要把閨女嫁出去的父親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