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于宙,我爸。
從小到大悍汛,我很少教捞魁,經(jīng)常叫他:老張。因為离咐,他很寵我署驻,把我慣得無法無天,缺乏組織紀律性健霹。
我十九歲的時候,老張和媽離婚了瓶蚂,我恨他拋棄我們追隨新的生活糖埋。二十多年后,我很佩服他窃这,在那個年代瞳别,就有勇氣追隨自己的幸福,事實是:他的眼光很不錯,至今過得還是很好祟敛。而我娘也找到了自己的“幸赴贪樱”,把它大大的寫在臉上馆铁,羨煞親戚圈跑揉。這些年,我們“二家人”開始走動起來埠巨,幾個老人家年節(jié)時历谍,會聚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辣垒,談談養(yǎng)生保健望侈,電視購物啥的,看著他們勋桶,我想和諧社會就是醬紫的吧脱衙!
老張?zhí)貏e愛玩,一玩起來就自嗨的那種例驹,他的開心不是開懷大笑捐韩,而是那種悶悶的嘿嘿,嘿嘿眠饮。
在生病前奥帘,他經(jīng)常一個人走天涯,想去哪里拔腿就走仪召。去過不少國家和地區(qū)寨蹋,喜歡自拍,他拍的照片總能看見自拍桿默默搶鏡扔茅。我教他用微信綁定銀行卡已旧,發(fā)個截圖,語音留言召娜,他就能搞定运褪。他的手機App 里有全民k歌、喜馬拉雅玖瘸,他上午打球秸讹,下午游泳,傍晚下棋雅倒,晚年生活忙的團團轉璃诀,容光煥發(fā)像個小伙。
突然蔑匣,
老張病了劣欢。
沒有任何征兆的棕诵,病了。
在老張生病之前凿将,家族里沒有重病歷史校套,突如其來的消息,我們都慌了牧抵。人在最最慌亂的時候笛匙,反倒是最最平靜的吧?
因為灭忠,不知道應該做些什么膳算。
逐漸滴,我和老張開始進入到各自的角色中了弛作。根據(jù)醫(yī)生要求進行各種治療涕蜂,但是,老張很任性映琳,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張机隙,醫(yī)囑執(zhí)行一半,自主執(zhí)行一半萨西,我不敢強迫有鹿,一邊順從,一邊利誘谎脯。這些年學習的心理學知識葱跋,全都派上用場了,既要哄吃飯源梭,又要迫吃藥娱俺,時機和力度,根據(jù)老張的心情和天氣調節(jié)火候废麻。好的時候荠卷,我們一起聽評書,看球賽烛愧,不好的時候油宜,我跪在床頭哭,求你了怜姿,爸慎冤!
就這樣,我和老張跌跌撞撞闖過了第一道鬼門關沧卢。
過完國慶粪薛,檢查結果超出預期,我們都松了一口氣搏恤。于是违寿,放松了心情,鬼使神差接受了醫(yī)生的建議熟空,開始第二個治療期藤巢。
于是,
噩夢再次襲來息罗,家底已空的老張半個回合就已潰不成軍掂咒,我的心,疼的碎成粉末迈喉。后悔聽了醫(yī)生的建議绍刮,讓他再次遭受肉體之苦,爸挨摸,女兒錯了孩革!
今天第八天,老張仍然虛弱得氣若游絲得运,我恨不得把手指掰斷膝蜈,讓日子快點過去,你可以快點好起來熔掺,我再也不聽醫(yī)生的話了饱搏,我以后全聽你的,我們再也不做藥物治療了置逻,不管單藥還是雙藥推沸,永遠不做!
午夜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券坞,我們進入第九天了鬓催,距離好起來又近了一步。
今晚有霧霾报慕,沒有月亮深浮,透過沉重的空氣,我向老天發(fā)出請求:保佑老張平穩(wěn)度過第二化療期眠冈,晚年幸福飞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