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的一家報紙的夜班編輯,工作十幾年來一直上夜班东且,期間走過的夜路不計其數(shù)启具。種種經(jīng)歷,種種故事珊泳,種種感悟鲁冯,且聽我娓娓道來。
那些和打車有關(guān)的故事
大約在2003或2004年的樣子旨椒,那時候我們的早報才只有16個版,每天晚上大約11:00點就可以下班堵漱,偶爾廣告比較多综慎,還可以更早一點,如果運氣足夠好勤庐,還能趕上這座城市最后一趟公交車示惊,有時候車里只有一兩個人,或者只有我和司機愉镰,好像一個人打了個幾十座的大公交的士米罚,仿佛就是來接我的專車,感覺好奢侈丈探,好幸福奥荚瘛!
有天晚上下班碗降,打了一輛的隘竭,剛一坐好,車子啟動讼渊,就聞到一股酒味(那時候酒駕還沒有入刑)动看,但是下車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果不其然爪幻,那人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開車菱皆,一邊一只手扶著方向盤回頭看向后排的我须误,有一搭沒一搭地,仿佛在自言自語地聊著:“呵呵仇轻,你京痢,戴了個眼鏡。你拯田,你历造,是,老師嗎船庇?你吭产,你,長得怪好看哩鸭轮!今天臣淤,今天,不收你錢了窃爷∫亟”
那時的我哪見過這陣勢,嚇得不敢吱聲按厘,只在心中默念:快到吧医吊,快到吧,我要下車逮京,我要下車卿堂!謝天謝地,終于到了懒棉。車還未停穩(wěn)草描,我扔給司機幾塊錢,一把拉開車門策严,拔腿就跑穗慕。
還有一次下班,我伸手打了輛的妻导,車子走近才看見是一輛紅色的夏利(那時候只有夏利)逛绵,我什么也沒想就上了車。好在離家不遠倔韭,只幾站路暑脆。
到家付錢時,發(fā)現(xiàn)沒有零錢狐肢,只好給了他一張一百的添吗,司機一邊找錢,一邊幽幽地說:“這是我第三次送你份名,第一次你是在圖書館門口下的碟联,第二次在師專(現(xiàn)已拆遷)南門下的妓美,好像今天把你送到家了吧±鸱酰”我驚訝地看了看他壶栋,一把接過零錢,頭也不回地迅速消失在夜色中普监。
可怕的是他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贵试,因為我一個姑娘晚上打的還是很謹慎的,怕人弄清了我的行蹤凯正,所以我從不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下車毙玻,雖然都是在家的附近。此刻的我廊散,仿佛被人暗中盯梢了似的桑滩,又好像曾做了什么壞事,今天被人完全揭穿了一樣允睹,真的體驗了什么叫“后背都冒著涼氣”运准,天哪!
或許這個司機并沒有什么惡意缭受,只是他的記性非常好罷了胁澳,但是今天想起來他說的這句話,依然感覺后怕米者。
當然韭畸,也有些畫風比較溫馨的。在我七八年的打車生涯中塘雳,剛開始工作的那幾年陆盘,比較流行到網(wǎng)吧上網(wǎng)普筹,那時的我二十郎當歲败明,晚上下班打的總有司機關(guān)切地問:“你干嘛呢,上網(wǎng)來么太防,這么晚了妻顶,一個女孩子家要注意安全哦!”
過了幾年蜒车,畫風又有些轉(zhuǎn)變讳嘱。偶爾有司機會問“你干嘛呢,打牌來酿愧,還是打麻將來沥潭?”,我只是笑笑嬉挡,從不解釋钝鸽,年齡的增長讓我多了幾分的淡定汇恤。看來拔恰,三十多歲的單身女性夜間出沒因谎,好像就不是干什么好事的。哈哈颜懊,司機财岔,你犯了以偏概全的錯誤。
那些和孩子有關(guān)的故事
有一年夏天河爹,兩歲多的孩子一個人在家睡覺匠璧,他爸爸騎車去接我回來,當我們剛拐到我家那幢樓的樓下昌抠,就聽到兒子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聲患朱,我顧不得想什么,趕快沖上前打開門(那時候住一樓)炊苫,直截沖進臥室裁厅,當臥室的門打開的一瞬間,客廳的燈光照了進來侨艾,只見兒子手里拿著個小奶瓶(里面裝的有水)执虹,坐在床頭,蚊帳的拉鏈拉開了一大截唠梨。
兒子見我進來袋励,象見到了大救星一樣,大聲說:“媽媽当叭,爸爸不見了茬故!”
我一邊安撫孩子,一邊接他的話:“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爸爸不見了蚁鳖?”
“我喊爸爸磺芭,爸爸不見了!”
顯然醉箕,是兒子醒了就喊爸爸钾腺,結(jié)果爸爸不在,自己拉開蚊帳拉鏈讥裤,伸手從床頭柜上拿的小奶瓶放棒,喝兩口,再哭兩聲己英。
雖然覺得兒子還是很聰明的间螟,一邊哭還一邊補充水分,但是很擔心會對他心理上有什么影響,所以厢破,從那以后邮府,再也不讓他爸爸晚上去接我了。
兒子漸漸長到四五歲溉奕,他知道媽媽每天要去上夜班褂傀,有時候?qū)嵲跊]辦法或者他爸爸出差,我就把他帶著去單位加勤,他總是特別開心仙辟,表現(xiàn)得特別懂事。
記得有年冬天鳄梅,我不得已帶他去上班叠国。給他穿了一件幾乎快拖著地的大羽絨服,又圍上大圍巾戴尸,戴上手套粟焊。他屁顛屁顛地拿個小手電筒,在前面給我照路孙蒙,我覺得他就像個會移動的项棠,會說話的,還帶著一束光的圓柱體一樣挎峦,很搞笑香追。
冬天的夜里,路人很少坦胶,還帶著個孩子透典,我或多或少是有點害怕的《傥可是孩子不一樣峭咒,他覺得是和媽媽在一起,表現(xiàn)得非常勇敢纪岁。因為凑队,在他眼里,媽媽就是他的全世界蜂科。
那些和陌生人有關(guān)的故事
有一年的初冬顽决,夜已經(jīng)很深了短条,大約一點多鐘导匣,我才從單位出發(fā)。街道像被戒嚴了一樣茸时,難見一個人影贡定,連路燈都打起了瞌睡。
當我拐過十字路口可都,前方高高的臺階上有個人向我揮手缓待,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蚓耽,走近一看,是一位年輕女性旋炒,抱著孩子步悠,孩子正在安睡。
女性臉色通紅瘫镇,渾身散發(fā)的酒氣鼎兽。她向我借手機用,我說好铣除,就把手機遞給了她谚咬。心想,她一定遇到什么情況了尚粘。我讓她到小區(qū)西門的保安室那里去待會兒择卦,孩子也暖和些。不知為什么郎嫁,她不同意秉继。
她用我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說是有人來接她泽铛,電話是通的秕噪,但是就是沒人接。又說了一個號碼接著撥厚宰,撥了好幾遍腌巾,還是沒人接。我一直在旁邊站著铲觉,搓著手澈蝙,刻意地回避著她的酒氣。深夜的風已經(jīng)多了幾分寒意撵幽。
好像她又撥了一個號灯荧,終于接通了。不知對方在電話里跟她說了些什么盐杂,只聽著聽筒里人聲嘈雜逗载。她說馬上就會有人來接她,謝謝我链烈,說著把手機還給了我厉斟。
誰知等我回到家里,電話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强衡。我費了很大的勁才把剛才遇到的事一個一個解釋清楚擦秽,而我已毫無困意,孩子他爸爸也被我弄得睡不著了。
第二天上班說給同事聽感挥,同事都說我瞎管閑事缩搅。有一個跑政法口的老記者跟我說:“如果那個女的那天晚上出什么事了,你是警方第一個要調(diào)查的人触幼!”
即使警察調(diào)查我硼瓣,我也不怕。我只是想幫助她置谦,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巨双!
有一回夜里下班,我邊走邊塞著耳機聽歌霉祸。我下意識地回了一下頭筑累,突然看見一個高個子男的正向我走來,大約只有30多米而且速度還很快丝蹭,我拔腿就跑慢宗,手機從外套口袋中竄出,“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奔穿,深夜里聲音顯得異常的大镜沽。
我又條件反射似的回頭去撿,電池和機身已經(jīng)分離贱田,我胡亂地抓起來缅茉,再跑!跑得比剛才更快了男摧!也不管紅燈綠燈就沖過去了蔬墩,一口氣跑到小區(qū)門口,我回頭看看耗拓,什么也沒看到拇颅。
也許那個高個子男的是在正常走路,只是我因為害怕想多了而已乔询。如果我的舉動都被他看在眼里樟插,他有沒有可能被我嚇到?竿刁!事后想想黄锤,我是不是在自己嚇自己?食拜!
畢竟是每天上夜班鸵熟,路上經(jīng)歷的事情遠遠不止這些,種種場面也都化險為夷了监婶,心底沉淀的唯有感恩旅赢。尤其是這幾年,搬家后離單位更近了惑惶,直線距離大約只有七八百米煮盼。
特別要感謝的是孩子,每天晚上我上班前带污,他都會送到門口跟我說:“媽媽僵控,一路順風,一路平安鱼冀,早去早回报破,平安歸來∏鳎”充易,哪怕我們剛剛發(fā)生過爭執(zhí),甚至是我剛剛揍過他荸型,他的眼角還掛著淚水盹靴。如果我上班的時候他不在家,或者我不是從家里直接去上班瑞妇,他都會打電話給我補上這句話稿静。
這一年多來,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孩子總要說三遍或者說乘以3辕狰,我問他為什么改备,他說“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嘛!
這句話好像被兒子的愛施了魔法蔓倍,就像我的護身符一樣悬钳,保護著我平平安安地走過一段又一段夜路。兒子偶翅,謝謝你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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