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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念從床上醒起來的時候 已經(jīng)是深夜了 大腦里重復(fù)過映著這幾晚都在做的夢魘 四周的空氣黑壓壓得吞噬情緒 可念的眼睛肆意渙散 沒有焦距 等好不容易掙扎起手摸到枕頭邊的手機(jī) 突然閃起一陣刺眼的亮光 白慘慘的劃破了黑暗 可念撐著拿起手機(jī) 微瞇著眼看到了一串來自同一個陌生號碼的“對不起饰序!”
暗罵了一句臥槽 然后按住鎖屏鍵 滑動關(guān)機(jī) 甩到一邊 躺下
凌晨六點(diǎn) 可念又醒了 醒了以后在床上怎么翻來覆去也沒法再睡著 從床上直起身子 煩躁的揉頭發(fā) 好幾天沒洗的頭發(fā)粘滯在手上怎么也扯不開 沒好氣的生拽了幾下u疼痛的感覺瞬間再一次充塞在腦海 鼻子聞著空氣里刺鼻的酒氣 可怕得窒息感
可念是徹底醒了
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可念起身趿拉著拖鞋往窗邊走 拖鞋碰著無序散落在地上的酒瓶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像極了倒在地上無人問津的尸體 散發(fā)著腐爛的惡氣 碰撞時沉悶的響聲兀自的劃破了凝滯許多天安靜的房間
拖拽著把窗簾拉開 太久沒打開的窗簾 像是粘在一起了似的 掙扎著發(fā)出次拉的響聲 等可念好不容易拽開了窗簾 許久沒見的陽光就這么突兀的直直的刺進(jìn)了眼睛 房間里蒸騰起一股霉氣兒濕氣兒可念皺了皺眉頭 才意識到這氣味兒經(jīng)這許多天的聚集 竟已難聞的可惡等好不容易習(xí)慣了這霉味兒 才又轉(zhuǎn)身 瞇縫著眼往窗外直直的望著 過了好一陣兒 才適應(yīng)了這已經(jīng)好幾日沒見的陽光
小樓里的人兒還未從沉睡中醒起 小巷空蕩蕩的延伸向視線盡頭 入了秋的梧桐葉早已經(jīng)吹落了一地 蕭索的落在秋日里 突然的 可念余光里看到一排梧桐樹的邊上 停了輛落了漆的黑皮兒自行車就這么孤零零的立在那兒 車尾座兒上積了好多落葉
可念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怪物 猛地把窗簾拉上
房間里又復(fù)得靜默了下來
可念有些餓了 整理了下心情 又沒耐煩的把腳邊的幾個酒瓶子踢遠(yuǎn) 之后在空氣里空踹了幾下 轉(zhuǎn)身往門口去 拖鞋一路破壞似的直撞 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尾音 房間里復(fù)又響起了叮當(dāng)脆響可念打開冰箱往里面瞧了瞧 連日里只進(jìn)不出的冰箱 就這么空蕩蕩的映入眼睛 從架子上拿了瓶可能已經(jīng)放了不少天的酸奶 可念大口的吸著酸奶 像是喝著什么毒品似的 面目可憎的癮者臉上透露出一種劫后余生的愉悅
冰箱上貼著過去兩個人拍的照片 陽光就那么盈盈地灑在兩個人的臉上 那個男孩兒摟著可念的肩 可念靠著男孩的懷里 癡癡地笑著 那么燦爛的笑臉就好像是對她現(xiàn)在行尸走肉般生活的巨大諷刺僵硬地扯動了下好久沒笑的臉 沒好氣地把照片扯了下來 照片打著旋落在地上 不知怎的 照片和地面撞擊的聲音放大的在可念耳里響徹 嗡的一下抽空了她全身的力氣 可念兀地跌在地上
就這么死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