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彤c經(jīng)常跟我講拙已,說遠夏你要多找人聊天,多去聽聽別人的故事袜茧,這對寫作有好處菜拓。
但其實我還是很少找人閑聊,除非有事情笛厦,否則我基本不會主動點開誰的對話框去開啟一個話題纳鼎,也不知道找誰聊,即使我的微信通訊錄里有738個人裳凸。
那天突然看到躺在我星標好友列表里的菀靜贱鄙,頭像換成了一張純黑圖,點開她的朋友圈姨谷,發(fā)現(xiàn)所有內(nèi)容都被刪得一干二凈逗宁,只剩下一條孤零零的橫杠。
我用兩秒鐘在鍵盤上敲下“你怎么了”梦湘,卻怕打擾她瞎颗,在猶豫了兩分鐘之后,才鼓起勇氣按下發(fā)送鍵捌议。
對方回得很快哼拔,幾乎在我按下發(fā)送鍵的同時,伴隨著手機的一聲震動瓣颅,一行灰白的字也跳入我的眼中倦逐。
“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她好友宫补。請先發(fā)送好友驗證請求檬姥,對方驗證通過后,才能聊天守谓〈┟”
我啞口無言,帶著些許委屈斋荞,一點生氣荞雏,和一肚子的不解。
“我在廣大商中有場演出,你要不要下樓來看看我凤优≡寐”
“不了,我好困筑辨,我要睡覺俺驶。”
往上翻棍辕,這是我和菀靜最后的聊天內(nèi)容暮现。
我沒有打算去加回她,也不想去問為什么楚昭,因為這都沒有意義栖袋。從她按下刪除鍵的那一刻起,無論我們曾經(jīng)關系多么好抚太,即使曾經(jīng)她最愛聽我唱歌塘幅,是我最早的小迷妹,不過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尿贫。
當某一方先行做出把對方從好友列表中刪除的決定电媳,便意味著對方包括以往共同經(jīng)歷的所有歡喜與悲傷在他心里已經(jīng)失去了存在的所有意義。在一段關系中先把感情撤走的人庆亡,總會顯得比較強勢一點匾乓。承受各種情緒,是弱勢方要做的事情身冀。
我的星標好友只有7個人钝尸,那顆被點亮的星星括享,直到現(xiàn)在都一直在嘲笑著我搂根。
二
其實有時候我還是會不斷地幻想,如果我臉皮厚一點铃辖,拉下臉去加回菀靜剩愧,會不會還能和好如初,說不定只是她手滑了不小心刪掉我呢娇斩。
“不會的仁卷。”阿軍苦笑著回應我犬第,“雖然很難過锦积,但你只能接受∏干ぃ”他順手把手機屏幕鎖上丰介,鎖屏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句話是“非對方的朋友只顯示最多十張照片”
阿軍與他發(fā)小就像《春光乍泄》里的何寶榮和黎耀輝。他們可以一起抽同一根煙,一起用一把牙刷哮幢,一起喜歡同一個女生带膀。在阿軍交女朋友之前,我還懷疑過他的性取向橙垢。
“我不止一次試著去加回過他垛叨,但每次的添加申請都石沉大海,我想不通為什么柜某,甚至懷疑起自己手機是不是斷網(wǎng)了嗽元。”
“我也用過小號偷偷地加他微信喂击,給他發(fā)很長一段煽情的話还棱,對他說‘不如我哋由頭嚟過’,但到頭來好像只能感動到自己惭等≌涫郑”
講完這些,阿軍又朝我擠出了一個生硬到不行的笑容:“沒辦法辞做,人總要長大琳要。”
他的表情秤茅,就像送出了一份花心思挑了很久的禮物稚补,卻被別人因為一句不喜歡而輕易丟掉,也像花時間做了一大桌美味佳肴框喳,卻被所有人告知今晚不回家吃飯了课幕。
我想起自己念幼兒園的時候,最怕聽到的一句話就是“我不理你了”五垮,在和好之前乍惊,我會像失戀一般茶飯不思,然后從家里把一直舍不得吃的零食偷偷塞進書包里放仗,第二天拿著它去纏著小伙伴润绎,問他“為什么不理我嘛,我?guī)Я撕贸缘慕o你”诞挨。
但年歲越來越大時莉撇,我就做不出這種事情了,就像他們說的一樣——小孩子才問你為什么不理我惶傻,成年人都是默契地相互疏遠棍郎,直到失去所有交集。
可是成年人也會難過啊银室。
三
上次和荊棘聊到某公號整天發(fā)三觀奇歪的推文涂佃,粉絲卻特別多静秆。
我說對啊,朋友圈里一大堆人轉(zhuǎn)發(fā)巡李,真受不了抚笔。
他笑著說,那你朋友圈質(zhì)量有待提高了侨拦。我就沒有殊橙,因為我會把轉(zhuǎn)發(fā)的人都刪了。
說實話狱从,我朋友圈質(zhì)量確實很低膨蛮。有做微商整天刷屏的女生,好像她的余生都被面膜和轉(zhuǎn)賬記錄填滿季研;也有每天都要發(fā)自拍的男生敞葛,p圖技術比他女朋友還厲害;甚至還有每天轉(zhuǎn)發(fā)偏激推文的人与涡,一副“與全世界為敵”的樣子惹谐。
不過即使我覺得他們老發(fā)這些東西很傻,跟他們的交集也變得越來越少驼卖,可我基本不會主動去刪掉某一個人氨肌。
因為他們都在我的記憶中留下過痕跡。
我常常會想起酌畜,做微商的那個女生曾經(jīng)和我一起繞著操場談心怎囚,從傍晚走到天黑。而那個天天發(fā)自拍的男生桥胞,是我高中很好的同學恳守,有一次我在課間被人圍攻,是他用課椅砸破了小混混的頭贩虾。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催烘,我與他們所追求的東西變得越來越不一樣,從幾年前的無話不說變成了現(xiàn)在無話可說整胃,彼此之間似乎多了一層不可言明的隔閡颗圣。
但他們也許在心里面還依舊把我當作朋友喳钟,如果有一天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被我單方面地刪掉了屁使,會不會也像我被別人刪掉時那樣啞口無言,感到委屈生氣不解奔则,和一點點難過蛮寂。
如果換作是很久以前,我們或許需要用割袍斷義易茬、劃地絕交來終止一段關系酬蹋。
但現(xiàn)在我們只要輕輕點下“刪除聯(lián)系人”及老,就能將雙方的生活變成兩條平行線。
曾經(jīng)有人問過我范抓,既然都沒什么交集了骄恶,你也不喜歡看人家朋友圈,為什么還非要把他們留在微信里匕垫。
有句話是這么說的:“所謂情懷僧鲁,或許不過是:曾經(jīng)好過一場,不知你忘沒忘象泵,總之我還記得寞秃。”
即使現(xiàn)在已經(jīng)漸行漸遠偶惠,找不到任何聊天的理由與見面的借口春寿,卻仍將已經(jīng)疏遠的朋友留在朋友圈里,大概也是我的一種情懷吧忽孽。
我記得一起經(jīng)歷的所有快樂绑改,也不想給你留下絲毫痛苦。
如果非要讓我和已經(jīng)沒有交集的微信好友解除關系的話兄一,我會希望自己是被刪掉的那一個绢淀,就像結(jié)束通話時我總希望對方先掛斷一樣。
如果可以的話瘾腰,我還是想皆的,和你在微信里繼續(xù)當好友。
就好像我們從來不曾疏遠過蹋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