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參加“秋冬的記憶”聯合征文活動“冬之歌”)
在我的老家膠東地區(qū)扒秸,入了冬,地里的各類莊稼都已經收割完畢冀瓦,忙碌了大半個季節(jié)的農人終于閑置了下來伴奥。
吃了冬至餃子,年的腳步越來越近翼闽。聞著年的氣息拾徙,多數人已經開始著手為迎接新年做準備。
過春節(jié)感局,除了要準備好祭拜的貢品锣吼、招待客人用的米面酒菜、煙酒糖茶之外蓝厌,在踏入新年之前玄叠,老家農村有一種傳統(tǒng)舊俗~掃房子。寓意除塵布新拓提、辭舊迎新读恃。意在將一切晦氣霉運統(tǒng)統(tǒng)掃出家門代态,以干凈整潔的姿態(tài)寺惫,迎接新一年的到來蹦疑。
掃房子也叫除塵、掃灰歉摧,指的是將聚集在房子內外艇肴、庭院的犄角旮旯處的灰塵污垢、懸掛上面的蛛網徹底打掃干凈叁温。
民間有“臘月二十四再悼,掃房除灰”的說法膝但,據說,古時有關掃塵的由來跟束,有一個頗為詭異的故事莺奸。
傳說古人認為人的身上都附有一個三尸神丑孩,他像影子一樣,跟隨著人的行蹤灭贷,形影不離嚎杨。三尸神是個喜歡阿諛奉承、愛搬弄是非的家伙枫浙,他經常在玉帝面前造謠生事古拴,把人間描述得丑陋不堪箩帚。久而久之黄痪,在玉皇大帝的印象中,人間簡直是個充滿罪惡的骯臟世界桅打。一次。三尸神密報挺尾,人間在詛咒天帝,想謀反天庭遭铺。玉皇大帝大怒,降旨迅速察明人間犯亂之事魂挂,凡怨忿諸神、褻讀神靈的人家涂召,將其罪行書于屋檐下。再讓蜘蛛張網遮掩以作記號炎码。玉皇太帝又命王靈官于除夕之夜下界,凡遇作有記號的人家辅肾,滿門斬殺,一個不留。三尸神見此計即將得逞要尔,乘隙飛下凡界新娜,不管青紅皂白既绩,惡狠狠地在每戶人家的屋檐墻角做上記號,好讓王靈宮來個斬盡殺絕饲握。正當三尸神在作惡時,灶君發(fā)覺了他的行蹤笆怠,大驚失色,急忙找來各家灶王爺商量對策。于是兽赁,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拍摇,于臘月二十三日送灶之日起蜂莉,到除夕接灶前幕随,每戶人家必須把房屋打掃得干干凈凈睦霎,哪戶不清潔,灶王爺就拒不進宅塞绿。大家遵照灶王爺升天前的囑咐拷窜,清掃塵土笋妥,撣去蛛網,擦凈門窗躏惋,把自家的宅院打掃得煥然一新。等到王靈官除夕奉旨下界查看時趁俊,發(fā)現家家戶戶窗明幾凈寺擂,燈火輝煌爽雄,人們團聚歡樂,人間美好無比乘盖。王靈官找不到表明劣跡的記號,心中十分奇怪析苫,便趕回天上,將人間祥和安樂衩侥、祈求新年如意的情況稟告玉皇大帝矛物。玉皇大帝聽后大為震動茫死,降旨拘押三尸神履羞,下令掌嘴三百,永拘天牢忆首。這次人間劫難多虧灶神搭救,才得幸免详幽。為了感激灶王爺為人們除難消災、賜福張祥妒潭,所以中國民間掃塵總在送灶后開始揣钦,直忙到大年夜。
在我的記憶當中冯凹,母親對掃房子尤為看重炒嘲。都是在過了農歷小年兒,用大鍋蒸好過年必備的米糕夫凸、粘豆包阱持、生蟲夭拌、棗饃饃之類衷咽,祭拜的貢品后再做打算。因為蒸煮要燒木柴镶骗,秸稈莖類自帶的塵土,以及燃燒后留下的煙灰會落滿角角落落骡和。
打掃院舍看似簡單相寇,實際上并非是一件能輕松完成的事情,需要將室內能搬能拿的物品一一搬到室外东囚,打掃完畢后页藻,還需還原老樣子一件件的挪回去植兰,一進一出來回折騰很是耗費體力。
為這楣导,母親早在幾天前就做好了打掃方案。那一天噩凹,她五點不到起床做好了飯毡咏,催著我們喝足吃飽后早去學堂呕缭,自己和父親又搬又挪忙活一通修己。別看窮家破舍沒有幾件像樣的家把什兒迎罗,但是置家過日子要用的大小物件兒,零零散散不計其數纹安。這一堆那一撮兒,犄角旮旯钻蔑、炕上炕下咪笑、包括鋪蓋被褥窗怒、桌椅板凳都要搬走蓄拣。柜子上的酒杯茶盞球恤、廚房里的鍋碗瓢盆咽斧,大大小小參差不齊的器具,生怕落下一件磕了碰了染了塵埃舀锨。
父母親匆忙吃過早飯筷子一撂坎匿,就忙活開了雷激,一刻閑不下來,雖然不比在地里用鋤頭刨地賣力屎暇,但也輕生不到哪兒去恭垦,它是個極挑戰(zhàn)體能和耐力的活兒。
待東西搬進院子屋子空出來屯掖,母親拿出早已備好的一根長木棍兒贴铜,在棍子的一頭兒用繩子結結實實地綁上一把笤帚瀑晒,人也像端午節(jié)裝在盤里的粽子,從頭到尾包裹的嚴嚴實實苔悦,只露兩只眼睛在外面玖详。
“全副武裝”的母親蟋座,嫌棄父親有丟三落四的毛病拗踢,自己腳踩高凳巢墅,抻長脖子舞動著手上的“利器”券膀,在幾間空蕩蕩的屋子里來回游蕩。有著秋風掃落葉般的果斷,另有志在必得的決心雀监,一門心思將一切灰塵蛛網趕出屋子会前。
經過一場人與灰塵的大戰(zhàn)瓦宜,屋子內塵土被追趕地像無頭的蒼蠅,肆意的在屋子里摔跤耍橫昵慌,弄的屋內烏煙瘴氣,人仿佛跌進了大漠之中斋攀,目光所及之處不見人影晃動淳蔼。
母親像一個橫掃千軍的蒙面?zhèn)b客鹉梨,在每一間屋子中施展技藝存皂,再出來時,已看不到當初的模樣,灰頭土臉猶如剛從土堆里爬出來埋虹,雌雄難辨娩怎。
經過一個上午的清掃,掛在墻角、頂棚的灰塵紛紛飄落到了地面崩瓤。下一步只等著塵埃落定清掃地面了却桶。拖地颖系、擦玻璃這些后續(xù)事情,相比“舞文弄棒”做起來輕快多了。
中午我們放了學趁啸,正趕上父母親將東西收攏打算各歸各位强缘。他倆抬的抬旅掂、搬得搬辞友、拖得拖忙得不亦樂乎称龙。我們小孩子腿腳靈活、手腳勤快,也能派上用場疫向。趕忙上前學著父親輕拿輕放咳蔚,加入到搬運的隊伍中去谈火。運送那些瓶罐兒之類的小物件兒糯耍,大人們自是搶不了頭工温技,大多會將這些輕快地雜碎活兒留給我們扭粱,讓我們去施展腿腳發(fā)揮余力琢蛤。
洗漱干凈坐在庭院里一身疲憊的母親虐块,看著我們懂事得幫助父親拿東拿西俩滥,嘴角微微揚起霜旧,心里正在謀劃著挂据,晚上要做頓可口的飯菜犒勞犒勞我們呢!
現在崎逃,生活好了,廚房另起爐灶出去單過。爐內木柴燒鍋的次數也逐漸減少巴柿。一年下來广恢,因為勤于打掃墻柜幾乎一塵不染凯旋,更不要說主堂了钉迷。
臨近春節(jié)糠聪,又到了掃灰除塵的日子,一把長長的雞毛撣子投石問路戳杀,上下左右開弓,一會兒功夫就能搞定题造,再也無需大張旗鼓費力的清掃界赔。掃房子的熱鬧場面,也好像隨著時光的流逝,遺留在了昨天揽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