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大強之死
文/途中的旅人劉黃河
這老頭兒是誰呢鸣驱?前文說了,我太爺不認(rèn)識誰也得認(rèn)識他术瓮。
這老頭兒康聂,是我高祖父的親二弟,也就是我太爺?shù)挠H二叔胞四,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說過了恬汁,我高祖父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我太爺這次回家也抽空看望過他們辜伟。
我高祖父這二弟名叫劉清氓侧,比我高祖父小兩歲,這年五十六歲导狡。在我高祖父跟我高祖母成親以后约巷,我高祖父從我高祖母的嫁妝里拿出三百兩黃金,分別送給了他的兩個弟弟和妹妹旱捧。
這劉清呢载庭,拿著我高祖父送他的一百兩黃金,在延津縣城做了點兒小生意廊佩。后來生意越做越紅火,攢了些積蓄以后靖榕,在縣城買了幾套房子标锄,全家搬進了城里。
幾年前茁计,劉清夫婦兩個從縣城搬回了劉莊料皇,因為幾個孩子均已成家谓松,他們兩口子年齡也大了,搬回來圖個清靜践剂,安享晚年鬼譬。
劉清這人在家呆不住,這天傍晚趁著老伴兒還沒把晚飯做好的空當(dāng)兒逊脯,自己出門溜達(dá)优质。
河岸邊兒解剖尸體的事兒他早有耳聞,只是一直沒來看過军洼,今天心血來潮巩螃,就跑來瞅瞅,沒想到他一來就看見了我太爺匕争,自己的親侄子避乏,當(dāng)然不是外人,直接走過來拉住了我太爺?shù)母觳病?/p>
劉清非要拉我太爺?shù)郊依镒噬#@時候呢拍皮,金烏西墜,天色擦黑兒跑杭,剛巧捕頭讓那些衙役們收工铆帽,我太爺見沒啥事兒了,也拗不過他這位親二叔艘蹋,就跟著劉清到了他家里锄贼。
劉清的老伴兒薛氏,也就是我太爺?shù)亩鹋В娢姨珷攣砹苏纾卜滞庥H熱,忙著張羅了幾個下酒菜浸策,劉清拿出幾壇子老酒冯键,杯子里倒上酒,爺倆就這么吃喝上了庸汗。
爺倆一邊喝著酒惫确,一邊閑聊著,聊著聊著蚯舱,就聊到了我太爺殺死龍王爺?shù)氖聝焊幕_@件事兒,如今在這一帶都傳遍了枉昏,可以說家喻戶曉人人盡知陈肛,我太爺這位二叔更是早就聽說了,自己的親侄兒能做出這么驚天動地的事兒兄裂,他這張老臉上也分外有光句旱,自我感覺村里那些熟人跟他說話的口氣都不一樣了阳藻。
劉清把我太爺大夸了一通,說家里能出我太爺這樣一個奇人谈撒,他出門的時候腥泥,腰板兒比以前挺的更直了,夸得我太爺都不好意思了啃匿。
原本我太爺還想解釋一下蛔外,但是見劉清一說起他屠龍的事兒,兩眼綽綽冒光立宜,也就不好再說那是條成了精的娃娃魚了冒萄。
之后,兩個人又聊起了劉大強溺水的事兒橙数。
我太爺就問劉清尊流,“二叔,我聽縣衙捕頭說灯帮,劉大強的死好像跟咱們劉家自家人有關(guān)崖技,你知道這事兒嗎?”
“知道钟哥,咋不知道呢迎献。”劉清酒量不大腻贰,這時候顯然已經(jīng)喝夠數(shù)兒了吁恍,滿臉通紅,“你二叔我這人吶播演,在家里坐不住冀瓦,沒事兒就到莊上那大槐樹底下跟一群老頭兒閑嘮,咱這莊上出點兒啥事兒都瞞不住我写烤∫砻觯”
“要說大強這事兒……”劉清剛說個開頭兒,好像想起了啥洲炊,從椅子上站起身感局,走到門口,打開房門朝院子里左右看了看暂衡,隨后關(guān)上門询微,做賊心虛似的,又到里屋那里瞅了瞅狂巢,估計是見他老伴兒薛氏已經(jīng)睡下拓提,返回座位以后,這才壓低聲音跟我太爺說道:“這件事隧膘,我告訴你代态,你可別往外說,除了咱們姓劉的人疹吃,誰也不能讓他知道蹦疑。”
“為啥萨驶?”我太爺問歉摧。
劉清用手指敲著桌面說:“還用問為啥嘛,這件事兒要是傳出去腔呜,咱老祖宗的臉都丟盡了叁温!”
“是嗎”我太爺聞言一笑,在他心里核畴,老祖宗對他來說很遙遠(yuǎn)膝但,他腦子里的家族觀念也非常淡薄。試想谤草,我太爺十七歲那年一把火燒了蔡文燁的書房跟束,蔡文燁給他氣得一場大病,不久便一命嗚呼丑孩,把自己親姥爺都?xì)馑赖娜思窖纾苤竿猩都易逵^念。
“秉守温学,你略贮、你笑啥呢?”劉清迷瞪著醉眼看到我太爺笑了仗岖。
我太爺趕忙把臉色一正逃延,“我沒笑啥呀,我不告訴別人就是了箩帚,您接著說真友。”
劉清“唉”地嘆了口氣紧帕,“那大強呀盔然,是給劉金拉河里淹死的,有人看見了是嗜∮福”
“劉金是誰?”我太爺問鹅搪。
“劉金站绪,就是跟大強合伙打漁的那個,我聽說你去過大強的家丽柿,給你帶路的那個就是劉金恢准』旯遥”
我太爺恍然大悟,“您說的是那位船老大馁筐?他和劉大強不是發(fā)小么涂召。”
劉清一擺手敏沉,“啥發(fā)小兒果正,兩個人從小長大倒是不假,但是這劉金家里窮盟迟,心眼兒也不正秋泳,從小欺負(fù)大強,十五歲那年攒菠,又跟人學(xué)了幾天拳腳迫皱,整天在莊上偷雞摸狗、惹是生非要尔,現(xiàn)在都三十出頭了舍杜,還沒討上媳婦兒≌栽”劉清說到這兒既绩,停了一下,接著說:“這大強家里有錢还惠,他父母生前家里是咱莊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戶饲握,大強十三歲那年,兩口子過河辦事蚕键,一個浪頭過來救欧,把船給拍沒了,人也死了锣光。大強父母死了以后笆怠,給他留下不少財產(chǎn),這孩子也爭氣誊爹,十三歲接手兒他父親在縣城里開的那間肉鋪蹬刷,這些年生意打理的還算不錯,前兩年又娶了個比他小十來歲的城里媳婦兒频丘,日子過的和和美美办成。”
“那劉金為啥要殺劉大強呢搂漠?”我太爺問迂卢。
“這說來話長,你聽我慢慢給你講《耍”劉清繼續(xù)說道:“今年開春兒的時候靶壮,大強花錢買了條漁船,劉金見大強日子過的好拍摇,就死賴在船上不走亮钦,非要劉金把打上來的魚分他一半兒,大強沒辦法充活,就讓他做了船老大,打上來的魚都送到縣城那間肉鋪里蜡娶,魚錢分給劉金一半兒混卵。誰知道,就這樣劉金還是不知足窖张,也不知怎么得幕随,又把大強的媳婦兒勾搭上了,兩個人經(jīng)常趁大強不在家的時候一起鬼混宿接。劉金貪圖大強的家財赘淮,又跟他媳婦兒勾搭不清,時間一長睦霎,就看著大強礙事兒梢卸,想找機會把大強除掉,大強要是一死副女,他就能人財兩收了蛤高。這些呢,你二叔我都是聽家族里一個老人說的碑幅,他們那一脈跟劉金的關(guān)系戴陡,要比咱家這一脈跟劉金的關(guān)系近的多,咱家跟劉金早幾代早就出了五福沟涨,是親也不親了恤批。”
我太爺聽劉清說到這兒裹赴,點了點頭喜庞,端起桌上的酒杯敬了劉清一下。
劉清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篮昧,繼續(xù)說道:“河里鬧龍王爺那天赋荆,大強剛好店里沒啥事兒,就跟著劉金他們一起下河捕魚懊昨,劉金遠(yuǎn)遠(yuǎn)看見龍王爺來了就招呼棄船窄潭,大強呢,舍不得船,最后一個跳進河里嫉你,劉金趁那幾個伙計游在前面沒注意月帝,返回頭把大強拖進了水里。原來這件事沒人知道幽污,偏巧呢嚷辅,有個伙計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見劉金抱著大強沉進了水里距误,后來簸搞,只有劉金一個人從河里出來,明擺著是劉金把大強拖進河里淹死的准潭,劉金對人說是龍王爺把大強拖水里的趁俊,他這話,只能騙騙那些外姓人……”
我太爺聽劉清說到這兒刑然,想起了劉大強腳脖子上的淤青寺擂,也想起了那船老大,也就是劉金泼掠,當(dāng)時劉金給他們帶路的時候怔软,步伐虎虎生風(fēng),像是個練家子择镇,現(xiàn)在看來挡逼,兇手是他無疑了。
我太爺又問劉清沐鼠,“這不就是一起殺人案嘛挚瘟,縣衙捕頭來查的時候,你們咋沒人說呢饲梭?”
“誰會說呢乘盖,咱劉家祖上可是做大官兒的,老祖宗一輩子清正廉明憔涉,到了咱這一輩兒订框,出了這種人,不光霸占人家的媳婦兒兜叨,還殺人越貨穿扳,說出去,老祖宗臉上有光么国旷?”
劉清這話矛物,聽得我太爺有點糊涂了,他問:“劉金是咱們劉家的人跪但,那劉大強就不是咱劉家的人了嗎履羞?家族里的人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劉金殺死了劉大強?我咋覺得家族那些人不是顧忌老祖宗的面子,而是拿這個當(dāng)借口偏袒劉金呢忆首?”
“偏袒爱榔?不錯,是偏袒……”劉清看了我太爺一眼糙及,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详幽,“這怪不得旁人,誰讓劉大強是庶出浸锨,劉金是咱劉家的嫡傳呢唇聘。”
“庶出柱搜?”我太爺有點沒聽明白雳灾。
劉清抬起一根手指朝上指了指,解釋說:“往上推幾代冯凹,劉大強的老祖母,是咱們劉府的丫鬟炒嘲,那時候咱劉家家大業(yè)大宇姚,丫鬟懷了孕也沒名分,不管她生男生女夫凸,咱們家也不承認(rèn)他們這一脈浑劳,能讓他們姓‘劉’已經(jīng)算抬舉他們了塘慕,前些年树碱,家族里得了劉大強父母不少好處突倍,這才……”
劉清的話還沒說完屡拨,讓他意料不到的事兒發(fā)生了演熟,我太爺手里的酒杯“咔嚓”一下谭网,被捏得四分五裂裕坊,我太爺臉色鐵青滋饲,好像要殺人似的桶现。
劉清嚇了一大跳躲雅,忙問我太爺這是咋了!
我太爺這是咋了骡和?估計不用我說各位也能猜得出來相赁,他這時候被自己二叔的話,精準(zhǔn)無誤地戳中了傷疤慰于,觸景傷情钮科,回想起了小玉,回想起了小玉懷著身孕上吊慘死的情形婆赠。
丫鬟绵脯,就這么沒地位嗎?那劉大強,就這么該死嗎桨嫁?那劉金植兰,就這么該逍遙法外嗎?嫡傳比庶出璃吧,就這么高出一等嗎楣导?
我太爺許久才回過勁兒來,見劉清嚇得臉色慘白畜挨,忙掩飾說自己喝醉了筒繁,沒事兒沒事兒。
這時候巴元,酒已經(jīng)喝光毡咏,劉清從家里再也拿不出酒了,吵著要到鄰村酒鋪沽酒逮刨。
我太爺這時候也有些醉了呕缭,攔下劉清,起身跟他告辭修己。
劉清當(dāng)然不能讓他走恢总,這深更半夜想找船過河已經(jīng)不可能了,再說家里空房很多睬愤,留我太爺住宿絕對沒問題片仿。
我太爺不愿意留下,說他認(rèn)識河邊的巡河父子尤辱,那父子會渡他過河砂豌,劉清見挽留不住,只能任由我太爺離開光督。
時間阳距,很快來到了第二天中午,王草魚跑到河北岸臨時草棚那里可帽,找到仵作和捕頭說娄涩,“俺秉守叔昨天夜里喝多咧,這時候酒還沒醒映跟,今兒個來不了咧蓄拣,叫俺過來跟你們說一聲兒∨叮”
仵作跟捕頭聽了點點頭球恤,都沒在意。
可是荸镊,到了后半晌咽斧,打漁的村民再次從河里撈出兩具尸體堪置,這兩具尸體,一男一女张惹,男的三十歲左右舀锨,女的二十歲出頭。
這兩具尸體跟之前那些“死漂兒”截然不同宛逗,不但不是大肚子坎匿,最主要的一點,兩具尸體都沒穿衣服雷激,光溜溜的一絲不掛替蔬!
****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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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途中的旅人劉黃河,祖?zhèn)黩?qū)邪捉鬼人屎暇。
本連載小說根據(jù)真人真事改編承桥,情節(jié)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根悼,字里行間隱含行善積德的根本道理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