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時候,我讀高二给梅,有了第一任男友假丧。
我已經(jīng)記不起我是如何加入深圳高中生的同志交友群了,只記得那時的我像是剛剛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动羽,走進了一個處處充滿著好奇和未知的世界包帚。
初初進群的我不知該說些什么,默默地看著大家聊天运吓,群主象征性地說了句:“歡迎新人渴邦。”而后便有好多人起哄道“情況拘哨!爆照谋梭!”
我問道:“情況是啥?”
他們回答說:“年齡宅静、身高章蚣、體重、屬性姨夹∠舜梗”
少不更事的我就在那時懂得了何謂10,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鮮有人會在初次加好友后就在對話框上發(fā)送“情況”二字了磷账,而是在言談中慢慢了解彼此峭沦,如果有,說明他上了年紀逃糟,或者是以約P為主吼鱼。
那時候的QQ群特別熱鬧,每每有新人進群绰咽,老成員便會起哄道菇肃,“情況!爆照取募!”而后繼續(xù)追問道:“你怎么察覺到自己喜歡男生的琐谤?有沒有男友?叫什么名字……”但是每每窺探到隱私時玩敏,大家就又立刻變得緘默不言斗忌,唯獨有個叫“于天”的小攻表現(xiàn)得格外得無所畏懼质礼。他身高183,高三织阳,就讀于深圳四大名校之一眶蕉,羽毛球打得特別好,還在深圳的羽毛球聯(lián)賽中取得冠軍唧躲,準備考民航大學當飛行員……
他和每個人的交談都顯得特別熱絡(luò)造挽,以至于我覺得他應(yīng)該是出生后就混圈的那一類人,或許是因為得天獨厚的攻方市場優(yōu)勢惊窖,他的一言一語中也透露著一點點傲慢刽宪。相反,我在群里卻十分沉默寡言界酒,只是備注了自己就讀的高中后,他便以學長的身份進入了我的生活嘴秸。
他經(jīng)常以學長的口氣霸道地呵斥我別在群里聊天毁欣,更不要私下和網(wǎng)友見面,偶爾也會督促我認真學習……那時的我挺想在學校與他碰面岳掐,但又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凭疮,或許,每個人在認定自己是同性戀的身份之前都會有一絲絲的恐懼和迷茫串述。
有天晚自習后执解,我在食堂吃夜宵,我一邊吃著一邊和往常一樣和他聊QQ纲酗。沒一會兒衰腌,我看到他打了一份宵夜從我身旁走過,我若無其事地看著手機觅赊,誰料他走過我的身旁后右蕊,圍著我的座位繞了一圈,而后將宵夜放在我的旁邊坐了下來吮螺,慢慢地湊到我的耳邊輕聲說:“你就是也樓吧饶囚?”
我很冷靜地轉(zhuǎn)過頭對他說:“不是啊○梗”而后回頭繼續(xù)看著手機萝风。
這時,他在一旁用QQ拼命地轟炸我紫岩,“還不承認规惰!還不承認……”
我忍不住笑著低下了頭,他用手摸了摸我的腦袋說:“快吃吧被因,等等送你回宿舍卿拴∩缆兀”
后來,每次晚自習后堕花,他都會在教學樓的轉(zhuǎn)角等我一起回宿舍文狱,周五的時候我們會一起回家,一起去市圖書館自習缘挽,傍晚的時候在RBT喝點東西……那時的我們并不知道兩個男生在一起該是什么樣子瞄崇,也沒有一個特別的“在一起”的儀式去昭告天下,只是每次晚自習后壕曼,我們倆會在昏暗的操場上走一圈苏研,他時常回頭看看四周腮郊,若是沒人摹蘑,他便會悄悄地拉著我的手,然后放進他的口袋里轧飞,我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而又僵硬地走著……
某天衅鹿,忽然聽到群里有人說:“于天早就有男友了」В”
于是大渤,我質(zhì)問道:“你有男朋友了?”
他說:“對啊掸绞,但是我可以為了你和他分手泵三。”他把我抱在了懷里衔掸,摸著我的頭說:“你乖就好了烫幕,我只喜歡你【咂”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纬霞,于是點了點頭,但是內(nèi)心卻暗暗地埋下一顆報復的種子驱显,就是我要讓他兩者皆空诗芜。那時的愛情觀并不成熟,總覺得渣男必定要接受懲罰埃疫,就好像小時候看到電視劇里的小三時都會義憤填膺地說:“以后我的生活中若是出現(xiàn)小三伏恐,一定要暴打她一頓∷ㄋ”待到長大后翠桦,我們才會客觀理智地去看待生活當中的不美好。
我說:“好,那你現(xiàn)在就跟他說分手销凑〈陨危”
他果真撥通了男友盧森的電話,決絕地說:“我不喜歡你了斗幼,分手吧澎蛛。”掛下電話后蜕窿,再次摸摸了我的頭谋逻。
我依舊有些生氣,頭歪著往后退了幾步桐经,一言不發(fā)地走了毁兆。
現(xiàn)在想來,“乖”和摸頭殺或許是渣男天生自帶的技能阴挣。
后來气堕,或許是為了博取我的信任,在他分手后屯吊,他時常帶我去他家吃飯送巡。他家在羅湖區(qū)委旁的一棟高樓頂層,他的房間并不大盒卸,地上擺放著雜亂的書本,主臥是他媽媽的房間次氨,透過朝南的落地窗可以看到絢爛而又繽紛的深圳夜景蔽介。
父母離異后,他和母親在一起生活煮寡,母親是位女強人虹蓄,時常需要應(yīng)酬。還記得有天早上幸撕,他讓我在他媽媽出門后去他家薇组,我如約到了他家。待到十一點左右坐儿,他媽媽突然打開家里的大門律胀,心血來潮地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飯,我一直躲在房間里不敢出門貌矿,直到飯點才扭扭捏捏地走到客廳炭菌。
媽媽很熱情但也有些驚訝,“于天逛漫,有同學來也不告訴我一聲黑低。”
他笑著說:“媽酌毡,是我學弟克握,來咱家玩玩蕾管。”
我有點緊張菩暗,因為這不就是赤裸裸地見婆婆么掰曾,好在媽媽十分好客,她時常往我的碗里夾菜勋眯,還囑咐于天夾菜給我吃婴梧,現(xiàn)在想來倒是有點溫馨。于天坐在我的身邊客蹋,偶爾會偷偷地用手摸了摸我的大腿塞蹭,昂起頭,抖抖眉讶坯,下巴往餐桌方向抬了抬番电,示意我多吃點。
吃完飯后辆琅,我故作懂事地收拾起了碗筷漱办,走到廚房搶著要洗碗,媽媽推攘著讓我回房休息婉烟,于是我只好回到房間娩井。沒過一會兒,于天走進房間躺在了床上似袁,拍了拍床邊示意我過去洞辣。
那時的我們并不懂得該做些什么,只是抱在一起睡了過去昙衅。
這般平淡的日子就這樣維持了三個月扬霜,后來的某天,我對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而涉,冷漠而又無情著瓶,他一直問我,“為什么變得那么快啼县?”我并沒有回答他材原,只是覺得那天他故作偉大為我分手時,他就應(yīng)該懂得谭羔,人之善變华糖,或許只在瞬間。
到了我讀大一的時候瘟裸,我和他的前任盧森竟然考取了同一間大學客叉,并且參加了同一個社團,我們倆也成為了圈中人所說的“閨蜜”,這時我才感嘆道世界之小兼搏。盧森知道我認識于天卵慰,但是他并不知道當年被甩竟是因為我,所以他還時常向我提起當初被于天甩掉的經(jīng)歷佛呻。
在我大二時的某天裳朋,我的QQ里突然閃動著于天的頭像,“我在深圳吓著,見一面么鲤嫡?”
那天晚上,我再次來到了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家绑莺,一進門暖眼,還沒來得及放下書包,他便緊緊地把我抱在懷中纺裁,瘋狂地親吻著我诫肠,我們纏綿著來到了主臥室,而后他把我按倒在落地窗前的沙發(fā)上欺缘,我俯下身子栋豫,雙手撐在落地窗上,看著眼前的高樓大廈谚殊。夜晚的深圳因為絢爛多彩的霓虹燈而顯得生機勃勃而又五彩斑斕丧鸯,只是第二天醒來,窗外依舊和往常一樣嫩絮,平淡而又了無生趣骡送。
后來,我像沒事發(fā)生一般離開了他家絮记,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他了。
前不久虐先,盧森告訴我說怨愤,于天在澳洲和一個女生結(jié)婚了,那個女生挺優(yōu)秀的蛹批,于天也如他所愿在澳洲某航空公司當上了飛行員撰洗。
最后,盧森問了句:“你還有和他聯(lián)系么腐芍?”
我說:“很久沒聯(lián)系了差导,怎么?你還想著他爸碛隆设褐?”
盧森淡淡地說:“沒啦,就只是問問≈觯”
“哈哈哈犀被,那就好,都過去那么久了外冀」鸭”
我們倆笑著佯裝出往事如風的灑脫,但我知道雪隧,盧森對他念念不忘西轩,其實我也是。年輕時少不更事的我們不懂愛情脑沿,連分手的理由都帶著莫名其妙的搞笑藕畔,現(xiàn)在想來,卻又覺得有些遺憾捅伤,其實生活中的很多感情最終都會成為一段不悲不喜的過往劫流。
不必憂傷,只是懷念丛忆。
我唏噓寫著這篇文章祠汇,想起了那天夜晚,我和他在臥室的落地窗前熄诡,眼前游離著時明時滅的紅燈可很,一行行的路燈像鉆石般閃亮,高樓上的盞盞燈泡像螢火蟲般模糊地閃著光凰浮,時而有幾道白光緩緩掃過天際……
我雙手撐在落地窗前我抠,一股強大的力量時快時慢地撞擊著我,我時而痛得閉上了眼袜茧,時而氣喘吁吁地看著絢爛的夜景菜拓。
我說:“今晚的夜景真美〉严茫”
他猛地一頂纳鼎,雙手環(huán)抱著我,湊到我的耳邊吹了口氣裳凸,輕聲地問我:“舒服么贱鄙?”
我不再像初次與他說話時那般羞澀地拒絕著承認,“舒服姨谷《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