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白申眼,名無常肖油。最近為了跟人間看齊猾昆,地府改制,我們這些老員工有了新的編制堰汉,工作還是以前的工作辽社,不過現(xiàn)在叫快遞員。不過人間快遞的是物翘鸭,我快遞的是魂滴铅。
你們一定會問我,老黑呢就乓?通俗點(diǎn)說汉匙,他干的是收件的活兒,就是勾魂生蚁。
我和老黑合作上千年噩翠,他勾魂攝魄,我押送魂靈邦投,配合無間伤锚。
如今改制,改了名稱志衣,是為了讓人間不再害怕我們屯援,淡定面對生死輪回。
“誰會害怕一個送快遞的呢念脯?是吧玄呛!”面對我和老黑對新名稱的反對,閻王大人這樣告訴我們和二。
白無常
今天徘铝,星期天。陽光明媚惯吕,是個去山里踏青的好天氣惕它。可是废登,我們該工作了淹魄。
生死簿上寫明:謝明天,男堡距,33歲甲锡,壽盡于雙牙山左牙峰巔。
雙牙山羽戒,其實(shí)原本是個不太高的丘陵缤沦。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是一排牙齒,兩邊有兩座高峰易稠,像是一排牙兩邊冒出的兩顆虎牙缸废。雙牙山由此得名,而這兩座高峰被當(dāng)?shù)貥銓?shí)的人民稱為左牙峰和右牙峰。
于是我和老黑提前十分鐘蹲在左牙峰頂曬著太陽等著人來企量。
人間對我們有很多誤解测萎,比如曬不得太陽之類的……其實(shí)我想說,要是我們要是曬不得太陽届巩,白天就不會死人了硅瞧。
這會兒,我和老黑躺在左牙峰頂?shù)囊豢冒倌昀纤缮纤』悖业鹬桓舍樍憷遥吆咂鹎昵暗恼{(diào)子∧床“我說你怎么老哼這些歌四苇,幾千年了,我都聽煩了方咆!”老黑是個暴躁的人月腋,對于我這種懷舊的搭檔,他對付的辦法只有瓣赂,唱小蘋果榆骚。老黑與時俱進(jìn),而我煌集,一向都只哼從前的歌妓肢。
“明天,你拿到的資料呢苫纤?”老黑正哼哼著小蘋果的時候碉钠,正主兒來了。
遠(yuǎn)遠(yuǎn)地卷拘,我們聽到爭執(zhí)的聲音喊废,“你先告訴我,這件事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栗弟!”
“明天污筷,我也很為難的。這個大毒梟不拔除乍赫,咱們都別想有好日子過瓣蛀!你先把資料給我±壮В”那邊一個男子惋增,一臉正氣,跟正主兒謝明天在爭執(zhí)著罗侯∑饕福看來,今天他就是讓謝明天壽盡的人啊钩杰。
另一個人纫塌,左臉頰上一道刀疤,從太陽穴一直延伸到嘴角讲弄〈胱螅看起來及其可怖,應(yīng)該就是謝明天避除≡跖“王處,我從警校畢業(yè)就一直給你當(dāng)臥底∑堪冢現(xiàn)在我爸媽不認(rèn)我凉逛,女朋友也分手了,眾叛親離叭壕状飞!我不怕死,我怕的是到死他們還誤解我书斜∥鼙玻”
“王處,你給個準(zhǔn)話好不好荐吉?讓我回到警隊(duì)焙糟。你答應(yīng)我,我就把資料交給你样屠〈┐椋”那謝明天口中說出的威脅話語,到最后痪欲,竟然有了懇求的意味混巧。
那個被叫做王處的人,眼睛中掠過一抹狠色勤揩,我看看時間咧党,差不多了。
“砰——”雙牙山上飛鳥乍起陨亡,成群結(jié)隊(duì)地飛向天空傍衡,我們躺著的這棵百年老松也被驟然受驚的飛鳥撞得有些搖晃。我看向那邊负蠕,謝明天的胸口霍然出現(xiàn)一個血洞蛙埂,那個王處長左手拿著槍,右手抓著謝明天的肩膀遮糖。
看著謝明天的魂魄在身體中將出未出绣的,我用手肘撞撞老黑,“喂,該你出馬了屡江“鸥牛”
誰知原本該前去勾魂的老黑一動不動,“老白惩嘉,你知道當(dāng)年我是怎么死的嗎罢洲?”
黑無常
時間過去多久了,我也不記得文黎。
我只知道惹苗,那時是建炎二年。靖康二帝被金人所擄耸峭,高宗繼位桩蓉,建立南宋。金人的鐵蹄在中原馳騁劳闹,我大宋已危如累卵院究。岳飛將軍、韓世忠將軍玷或,他們在抗金前線苦苦支撐儡首。而我,只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偏友,救國無門蔬胯。
那時,金人遣使者來大宋位他,邀大宋談判迎回靖康二帝事宜氛濒。高宗在朝堂之上下詔尋求出使金國之人,滿朝文武無一敢應(yīng)鹅髓。金國這樣的額虎狼之國舞竿,誰都擔(dān)心有去無回。我登步上前窿冯,撣撣衣袍骗奖,手執(zhí)象笏,慨然道醒串,“皇上执桌,臣愿前往!”
到了金國芜赌,金人贊我“本朝百余年間以文章見稱者仰挣,皇統(tǒng)間宇文公、大定間無可蔡公缠沈、明昌間則黨公膘壶〈砗”
此時的金國,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無不勝颓芭。在朝中根本不與我談迎回二圣事宜顷锰,我便借機(jī)留在金國。
很快畜伐,我宇文虛中的名字在上京流傳開來馍惹。
人人都在談?wù)撐业脑娫~歌賦躺率,風(fēng)頭一時無兩玛界。酒坊的歌姬,在彈唱我所填的詞悼吱,政務(wù)要員慎框,向我請教政務(wù)之事。不久后添,我當(dāng)上了金國的翰林學(xué)士笨枯。從此之后我步步高升,直至被奉為金國的國師遇西。
我在金國官做得越來越大馅精,也漸漸被大宋子民唾棄,叛國者粱檀≈薷遥可是,官做得越大茄蚯,我能接觸到的情報就越多压彭,還能左右政務(wù)軍策。利用職務(wù)之便渗常,我偷偷將情報送回南宋壮不,每日期盼著王師北定中原日。果然皱碘,我的情報生效询一,吳玠將軍在四川大勝金兵!將金人逐出中原癌椿,指日可待健蕊!
始料未及的是,秦儈向金兀術(shù)透露了我為大宋做的一切如失,金兀術(shù)以讓我一家團(tuán)聚為名绊诲,讓南宋送來了我所有的親人⊥使螅可恨昏主讒臣掂之,竟對我的家人毫無一絲維護(hù)之意抗俄!
那年冬天,雪很大世舰,我的孩子說:“爹动雹,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我只能摸摸他的頭問他怕不怕跟压,他搖搖頭說不怕胰蝠。
第二天,金人將我與全家一起處以火刑震蒋。
在烈火中茸塞,我成為了地府的黑無常,永生查剖。
白無常
我知道老黑恨奸細(xì)钾虐,但見他麻利地收好謝明天的魂魄,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笋庄,我始終覺得該做點(diǎn)什么效扫,不然該壞事了。
老黑把謝明天的魂魄遞給我直砂,說:“你先送他回地府菌仁,給他插個隊(duì)投個好胎。我等一下回去静暂〖们穑”
“老黑,你別急籍嘹。咱犯不著為了一人渣犯天條闪盔。”我抓住要離去的老黑辱士,急忙道泪掀。
展開手中的生死簿,我翻了翻颂碘,“那人叫王洪生异赫,會活到80歲壽終正寢……”
這下,不只是老黑的臉更黑了头岔,握在我手中的謝明天的魂魄也不住地抖動塔拳。
我趕緊抓住老黑,不讓他犯傻峡竣,“你別急靠抑!你看說他壽終正寢,沒說在哪兒不是适掰?”
老黑盯著我問道:“那你的意思是颂碧?”
我沖那邊被扔下山崖的謝明天努努嘴荠列,老黑看了半晌,一巴掌拍上我肩膀载城,“老白肌似!還是你雞賊!”
是的诉瓦,謝明天查出王洪生是毒梟在警隊(duì)的臥底川队,所以被滅口。真正的資料他早已備份在手機(jī)中睬澡,只是他生前來不及發(fā)出去固额,而王洪生只認(rèn)為毀尸滅跡便萬事大吉,心虛之下也沒有搜身猴贰。我們只需要幫他點(diǎn)一下“發(fā)送”即可……
王洪生是壽終正寢对雪,可沒說會在哪兒河狐。這罪名米绕,夠他下輩子在牢里呆著了。
我拍拍此刻已經(jīng)淡定下來的謝明天馋艺,掏出靈符栅干,寫下咒語:地府黃泉路1號,奈何橋下捐祠,孟婆碱鳞,收。備注:這是個好的踱蛀,帶他投個好胎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