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不愛你了懊悯,我們分手吧蜓谋。”我在微信上打下這些字定枷,然后給我深愛的女友林西發(fā)了過去孤澎。然后不等林西回復(fù)届氢,我卸載了微信欠窒,并且換掉了手機(jī)卡。
我最后看了一眼我的房間退子,拉著行李箱走了出去岖妄。
我搬到了林西對面住,跟她還有另外一個女生一起合租寂祥。林西還沒下班荐虐。我忐忑不安地收拾著自己行李,心里想著林西還能不能認(rèn)出我來丸凭。
我看看鏡子里面的自己福扬,現(xiàn)在我是一個70歲左右的老頭,我的腰有些佝僂惜犀,我瘦骨嶙峋铛碑,滿頭白發(fā),一臉皺紋虽界,但幸好我手腳還算靈活汽烦,只是偶爾會感覺疲勞。
我該怎么告訴你莉御,其實(shí)原本我現(xiàn)在只有30歲呢撇吞?我是一個詩人,我的女友林西比我小2歲礁叔,我們從她18歲時就在一起牍颈,她早已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琅关,我原本打算今年向她求婚颂砸。
我怎么也沒想到,我為了尋找寫詩的靈感,去往一個昏暗的地下圖書館查找資料時人乓,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一本厚厚的勤篮、被蟲子咬得有些殘缺不全的書籍,上面寫著一些奇怪語言:咒#秘*I#~老~若~&……不等我念完碰缔,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忽然一下熱了起來,我試圖叫喊戳护,可喊不出聲金抡,過了一會兒,我又感覺渾身發(fā)冷腌且,冷到我顫抖不已梗肝,我的意識漸漸遠(yuǎn)去……
等我再醒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全部大了一圈铺董,我的手皺皺巴巴像枯樹枝一般巫击。我在鏡子里看到一個陌生老人,我嚇了一跳精续,反復(fù)確認(rèn)那就是自己之后坝锰,我哭了。
我試圖再去找那本書變回原來的樣子重付,可怎么也找不到顷级。
我開始擔(dān)心林西會被我嚇到,要是她看到我變成一個糟老頭确垫,還會愛我嗎弓颈?
我不敢驗(yàn)證,我害怕看到林西失望的表情删掀,我更害怕以后再也見不到林西了翔冀。
思考再三之后,我決定跟她分手爬迟,然后搬到她對面那間空了很久的房間里住橘蜜。這樣我就能在有生之年,多看林西一眼付呕。
二
林西下班了计福,她失魂落魄地走了進(jìn)來,看到我徽职,嚇得往后退了一步:“大爺象颖,你是剛搬來的嗎?”
聽到她喊我大爺姆钉,我的心痛了一下说订,她果然沒認(rèn)出我抄瓦,我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绽洌”
“大爺钙姊,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我和隔壁的小潔都可以幫你的埂伦∩范睿”林西熱情地說。
“好的沾谜,謝謝你們了膊毁。”我關(guān)上了門基跑,又看看鏡子里的自己婚温,百感交集。
這天晚上媳否,我聽到林西哭泣的聲音栅螟,忍不住重新安裝好了微信,微信里全是她發(fā)的挽留我的信息逆日,還有我倆幸福甜蜜的合照嵌巷。我看著那些信息和合照忍不住鼻子又酸了萄凤。
林西每天都會給我發(fā)微信室抽,她一直堅(jiān)持了三個月。我一條都沒回復(fù)過她靡努。后來她發(fā)的漸漸少了坪圾。最后一次,她給我發(fā)了三個字:再見了惑朦。
我只看了一眼兽泄,便不敢再看了。因?yàn)樾暮芡础?/p>
又過了大半年漾月,有天晚上病梢,一個男人幫林西提著一大袋東西上樓了。我一看到那個男人梁肿,就有種非常糟糕的感覺蜓陌,那感覺好像是自己的領(lǐng)土遇到了侵略者。
林西在廚房給那個男人做飯時吩蔑,我用掃帚不停地打掃著地板钮热,想要把站在地板上的那個男人掃出去。那個男人被我的掃帚掃得跳來跳去烛芬。
我看到林西在對那個男人笑隧期,我很想給那個男人一拳飒责,把他打出去∑统保可是宏蛉,我才掃了一會兒地,就感覺腰酸背疼了性置。我不得不坐在椅子上檐晕。
林西關(guān)上門和那個男人一起吃飯。我聽到那個男人在問林西:“那個老頭是不是神經(jīng)病鞍鏊稀辟灰?到底怎么回事?”
“別管他篡石,沒事芥喇。老頭脾氣有些怪,他一個人孤孤零零地住在這里凰萨,挺可憐的继控。”
原本坐在林西對面吃飯的人應(yīng)該是我胖眷,現(xiàn)在我卻只能被當(dāng)作一個神經(jīng)病老頭在一旁看著武通,我的眼淚又落下來了,這時珊搀,林西正好開門出來冶忱,她看到站在客廳里的我,驚訝地問:“大爺境析,你怎么哭了囚枪?”
“沒事,年紀(jì)大了劳淆,風(fēng)吹的链沼。”我趕忙擦干眼淚回答她沛鸵。
我想趁我還活在這世上括勺,能多留給她一些什么,就多留給她一些什么吧曲掰!
我開始瘋狂的寫詩疾捍,我把所有的稿費(fèi)都存在了一張銀行卡上。我想等我去世時蜈缤,把那張卡交給林西我就放心了拾氓。
可惜的是,我沒等到那一天底哥。
三
一天中午咙鞍,我正在房間里房官,聽到有快遞喊開門。林西趕忙去開門续滋。就在林西開門的一剎那翰守,一個男人拿著一把尖刀闖了進(jìn)來。我聽到聲音不對勁疲酌,趕忙沖出房間蜡峰。那個男人高大強(qiáng)壯,戴著面具朗恳,看不清長相湿颅,他一只手捂著林西的嘴巴,一只手握著尖刀指著我:“把手機(jī)和錢全部交出來粥诫!不然我殺了她油航!”
我嚇得雙腿發(fā)抖,說不出話怀浆。但當(dāng)我看到林西驚恐的眼神和發(fā)抖的身體時谊囚,我忽然不害怕了。我一下沖過去执赡,死死抓住那個男人握刀子的手镰踏,不讓他的刀子傷害到林西。男人沒想到我會這樣沙合,他一只手松開了林西奠伪,開始打我,并用力踹我的身體灌诅。無論多痛芳来,我都像橡皮糖一樣粘在他身上含末。
但我的力氣畢竟沒他大猜拾,他的手終于從我手里掙脫出去,我趴在地上佣盒,死死抱著他的腿挎袜,不讓他靠近林西。
“林西肥惭,快跑盯仪!”我對已經(jīng)嚇呆了林西喊道∶鄞校可過道太窄了全景,那男人和我擋著整個過道,林西根本沒辦法往外逃牵囤。
“快進(jìn)你房間爸黄,把門鎖上滞伟!”我一邊死命抱著那男人的腿,一邊命令林西炕贵。
林西回過神來梆奈,迅速向房間跑去。男人拖著我在地板上走称开,卻無法走動亩钟,這時,他用尖刀一下刺中了我胳膊鳖轰,我的手不自覺地松開了清酥。男人迅速逃掉了。我聽到那個男人下樓梯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蕴侣,我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总处,躺在地上,昏迷過去……
四
等我再醒來時睛蛛,我躺在醫(yī)院里鹦马。林西正望著我。
“你是不是張揚(yáng)忆肾?”她問我荸频。
難道我被她認(rèn)出來了?不可能客冈。我看看自己枯樹枝般的手:“不是旭从。”
“你胡說场仲!”林西急了:“你怎么會有張揚(yáng)的身份證和悦?”
“我撿的。你看看我老成這樣渠缕,怎么可能跟張揚(yáng)那個年輕小伙子一樣鸽素?丫頭,你不要跟我這個老年人隨便開玩笑亦鳞♀珊觯”
林西又打量了我一遍,她好像相信了我的話燕差。
“不管怎樣遭笋,謝謝你⊥教剑”她說瓦呼。
我回到了住處,發(fā)現(xiàn)林西對我和以前不一樣了测暗。
她開始每天早上多做一份早飯央串,晚上回來時谎替,會喊我跟她一起吃晚飯。我發(fā)現(xiàn)她做的飯菜蹋辅,都是老年人吃得動的食物钱贯。她以前最喜歡吃芹菜炒肉,幾乎每隔一天就吃一次侦另,可是從我出院以后秩命,我再沒見她吃過。她跟著我一起吃麻婆豆腐褒傅∑瘢可我知道她并不喜歡吃麻婆豆腐。
有天下午殿托,她陪我一起散步霹菊,夕陽從我們背后照過來,將我倆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支竹。那影子一個修長一個佝僂旋廷。
小潔正好經(jīng)過,看到我和林西走在一起礼搁,她一臉驚訝和鄙夷饶碘。她的神情刺傷了我,我不肯再跟林西走在一起馒吴。
有天晚上扎运,我有些呼吸不過來,我從睡夢中醒來饮戳,本能地拿起手機(jī)豪治,打給林西。我聽到我的門在劇烈地響扯罐,林西在拼命地喊著我的名字:“張揚(yáng)负拟!張揚(yáng)!”
可我沒力氣回答她篮赢,也沒辦法起身給她開門齿椅,我感覺林西的聲音在漸漸遠(yuǎn)去,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启泣,腦海里卻是白茫茫一片……
五
等我再睜開眼時,我聽到林西仍在門外喊我的名字示辈,我的門快被她撞開了寥茫。我忽然感覺渾身充滿力氣。我趕忙起床去開門矾麻。
一打開門纱耻,滿臉淚水的林西芭梯,還有焦急的小潔,看到我全部愣住了弄喘。
我看看鏡子玖喘,我又恢復(fù)了原來的模樣。
林西一下沖到我懷里:“我早就知道是你蘑志±勰危”
小潔吃驚地張著嘴巴看了我半天,又默默返回屋里關(guān)上門急但。
我問林西:“你怎么知道是我澎媒?”
林西拿出一個本子:“你住院那次,我在你房間找到的波桩,你寫了滿滿一本子我的名字戒努。那個字體的花式是張揚(yáng)親自給我設(shè)計(jì)的,除了他镐躲,沒人會寫储玫。”
上次住院回來后萤皂,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本子丟了缘缚,可我年紀(jì)大了,還以為自己記錯了敌蚜,原來它在這里桥滨。
真好,一切都回來了弛车。
我一下把林西抱在懷里:“林西提佣,我要娶你油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