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26日,我在北京的地鐵上育韩,耳機里是主播低沉而深情的聲音克蚂。
“很久之前曾經(jīng)有一個朋友問我,匯集眼淚最多的地方是哪里
我說是醫(yī)院
他說醫(yī)院算什么筋讨,真正可怕的是機場”
但是對現(xiàn)在的我而言埃叭,卻是在車站。
203里第一個離開的悉罕,是和我對鋪的老徐赤屋,假后歸校,她就告訴我們她要去當(dāng)兵了壁袄。
你怎么忽然想去當(dāng)兵了益缎?我問。
她說一點兒也不突然啊然想,她本來就想去當(dāng)兵,然后考軍校的欣范。
在這種人生大事上变泄,她向來是個很有主見的姑娘,而且恼琼,女兵在我們那兒是很難得的妨蛹,我們也為她高興。
在通知了我們這一喜訊后她就去理發(fā)店將及腰的長發(fā)剪成了颯爽的短發(fā),然后捉著我們咔擦咔擦一通合照晴竞,連我這個穿著背心窩在床上玩手機的人都沒放過蛙卤。
她走的前一天,一直不肯告訴我們具體的時間和地點,她說不想讓我們?nèi)ニ筒眩ε伦约嚎蘖松衲辏瑏G人,于是在她出去的間隙里行嗤,寢室長說已日,我們給老徐買個蛋糕吧。
203有一個習(xí)俗栅屏,每當(dāng)寢室中有人生日的時候飘千,我們會一起集資給那個人買一個蛋糕,給她唱生日快樂栈雳。
我們派人拖住了老徐护奈,分工買菜,定外賣哥纫,買蛋糕霉旗,在入夜的時分,關(guān)燈點上了蠟燭磺箕,我們躲在門后面奖慌,五個人擠成一團(tuán),在嘴唇上比劃著手指:“噓松靡!”
樓道里傳來老徐的聲音简僧,她似乎毫無所覺,然后門被推開雕欺,我們齊齊擁了上去岛马,大聲的喊生日快樂。
老徐一臉懵逼:“今天不是我生日啊屠列±材妫”
“這不你馬上就要去部隊了嗎?咱們203就提前給你過個生日笛洛,順便為你踐行夏志。”
她捂著嘴苛让,半晌說不出話來沟蔑,我們湊近了些,才發(fā)現(xiàn)她臉上全是水狱杰,于是我們也跟著難受了起來瘦材,寢室長吸了口氣,笑著說哭啥呀仿畸,我們都沒哭呢食棕,你哭什么朗和?然后寢室長沖我們喊,今天都不許哭安鞠眶拉!
我們點頭,給老徐遞紙巾抢蚀,推著她在蛋糕跟前許愿镀层,托著蠟燭的小蓮臺響著《生日快樂》的旋律,她吹熄了蠟燭皿曲,我們跟著開了燈唱逢,一人找了一個位置吃著菜,喝著果粒橙屋休,說起當(dāng)初的相識坞古,打趣著讓老徐在部隊里找一個男朋友然后帶著我們203集體脫單,說著說著劫樟,一群人又跟瘋了一樣的笑起來痪枫,好像這不過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宿舍聚餐。
第二天叠艳,老徐走了奶陈,一點兒也沒有驚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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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離開的附较,是老徐下鋪的老杜吃粒,這是一個酷愛唱山路十八彎這類民歌的姑娘,我曾經(jīng)專門給她寫過一篇小文拒课。
那時已經(jīng)臨近實習(xí)了徐勃,校招進(jìn)行得如火如荼,我們都去投了簡歷早像,唯獨她沒有僻肖,她要去她姐姐那里。
老杜其實沒什么可說的卢鹦,她的離開臀脏,比老徐要匆忙多了,前一天才說準(zhǔn)備走冀自,第二天就東西都打包好要走了揉稚。
收到消息的時候我們正在上課,匆匆逃了課冒雨趕回來凡纳,那張床上已經(jīng)空了。
唯一沒去上課的陳老板告訴我們老杜已經(jīng)走了帝蒿,她說送老杜走的時候荐糜,她一直把老杜送到車站,老杜又堅持著非要送她,將她送到了校門口暴氏。
用陳老板的話講延塑,是這樣說的:“我把她送到車站,打算看到她上了車就走的答渔,她非要送我回來关带,說不放心我一個人,一直把我送到校門口沼撕,我說好了宋雏,你快走吧,你叔叔還在等你呢务豺,她就拉著我的手磨总,看著我,問她怎么了笼沥,也不說話蚪燕,就看著我,要哭了一樣奔浅,搞得我們跟深情對望似的馆纳!”
我實在不忍去想象這樣的場景。
老杜走后不久汹桦,我也終究沒能忍受銷售公司的氛圍鲁驶,選擇了逃離。
剩下的室友們難得的踩著點兒下班跑回來送我去地鐵口营勤,一路上叮囑我?guī)橄樱瑤菝妫谖以诨疖嚿闲⌒母鹱鳎谖一疖嚨秸竞蠼o她們報個平安寿羞,拍著我的肩,說著不知道已經(jīng)鼓勵過多少人的話:“在北京好好干赂蠢,到時候我們203一起去投奔你绪穆!”
車站里的人從來就沒有少過,座位也總是不夠坐虱岂。有人是啟程玖院,也有人是歸程。
有個女孩在人群中拉住了我第岖,回頭就聽到她切切的問:“不好意思难菌,請問這邊是南漂的嗎?”
“不是的蔑滓,是北漂的郊酒∮鼋剩”
她道了一聲謝謝,與我擦肩而過燎窘,落寞再一次席卷了心頭摹闽。
我看著候車口頭頂上上跳動著火車信息的大屏幕,拍下了一張照片褐健,心里邊陡然冒出來一句話:“一直知道會分散付鹿,卻沒想到離開也有先后⊙裂福”
這間203舵匾,它或許已經(jīng)看過太多歡樂,經(jīng)歷過太多離別慢叨,沒有了我們纽匙,它依然還是203,在喧囂的馬路對面拍谐,在樹葉遮掩的蔽角烛缔,在一次次推開門后,“我回來了”的呼喊中轩拨。
就像放假后践瓷,我總喜歡待到最后一個走一樣,我守著心中的203亡蓉,而她們終會回來晕翠,沒有所謂的好久不見,也沒有什么一別經(jīng)年砍濒,就像寢室長在朋友圈里忽然問我:“你想我了嗎淋肾?”
,一樣爸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