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收到一位好朋友發(fā)來的另一位好朋友所寫《英雄廣場》劇評绽昼,并分享了一段波茨曼關(guān)于奧維爾和赫胥黎的對比唯鸭。
《1984》中政府用制造恐怖來奴役大眾,而《美麗新世界》中政府用制造娛樂來控制大眾硅确。他們的區(qū)別在于目溉,奧維爾認為人類最終將被他們憎惡的東西所毀滅明肮,而赫胥黎則認為人類將被他們所熱愛的東西毀滅。
昨天的《英雄廣場》缭付,在劇情跨度50年的明暗線里柿估,實際上交織表達了這兩個一而二、二而一的議題陷猫。陸帕用一種不動聲色秫舌、靜水深流的戲劇形式,剖解了伯恩哈德對人類精神世界崩塌的憎惡與絕望绣檬,以及一種也許伯恩哈德自己并不愿承認的悲憫足陨。
昨晚的四個半小時,在連續(xù)多日睡眠不足的情況下河咽,我沒有一絲困意钠右,沒有出現(xiàn)之前自己也擔心的對超時長的“生理抗拒”赋元。幾年前讀過些伯恩哈德忘蟹,確實如李靜所說,是鏗鏘鼓點式的德國文學搁凸,讀來痛快淋漓媚值,然而并不是我所親近的氣質(zhì)。而陸帕雖久仰大名护糖,卻是第一次有機會走進劇場看他的作品褥芒。
那種感覺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在異鄉(xiāng)回到了精神家園嫡良,如此熟悉和自然锰扶,就抵達了他所定義的戲劇——人類靈性之土。昨晚劇終時寝受,本就是大部分持贈票入場的哈爾濱觀眾已經(jīng)退場泰半坷牛,零零落落的掌聲中,演員謝幕很澄。內(nèi)心有些作為旁觀者的不忍京闰,這不是一部偉大作品應(yīng)該得到的禮遇。然而“羅伯特教授”在臺上俏皮地側(cè)身揮手甩苛,做了個鬼臉離去蹂楣,一下子又好釋然。這整臺劇塑造起的切膚真實讯蒲,在他一個鬼臉間化為幻象痊土。
忽然就從劇中深沉的痛苦中走了出來——大眾永遠是愚蠢的,不管是在恐怖還是娛樂之下墨林,唯一的應(yīng)對也許就是這樣:對他們扮個迷離的鬼臉赁酝。所謂的精英知識分子永遠過于“清醒”或者說“憤怒”反浓,他們在嬉笑怒罵間陶醉甚至沉溺于智識帶來的優(yōu)越感,這是比大眾的愚蠢更令人不齒的“虛偽”赞哗。正像臺上羅伯特教授所說:“這些人都應(yīng)該早早自殺”雷则。
不論哪種狀態(tài),大眾的恐怖至死或是娛樂至死肪笋,以及知識分子的憂患至死月劈,人類都并不會真正毀滅。作為一個種群的頑強藤乙,超乎任何個體的考量猜揪。愚蠢或虛偽,以不同的方式劃分著人群坛梁,并消滅他們而姐。而這也許正是人類自我淘汰的不同方式。我且看戲就好划咐。
2016/0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