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朋友真實的相親故事。結婚俯画,是嫁給一棟房子析桥,嫁給一堆鈔票,還是那個知冷知熱的人艰垂,我們都要想清楚泡仗。
01
被領進姚阿姨的小屋的時候,里面已經有兩個女孩等在那里猜憎。兩個和英子差不多年歲的女孩娩怎,見到姚阿姨,起身打招呼胰柑,帶著某種討好截亦。
姚阿姨是職業(yè)媒人,雖沒有開門接生意柬讨,在小城市里面也是小有名氣崩瓤,托她做媒的家庭,一個介紹一個踩官。英子剛剛穩(wěn)定了工作却桶,就被大姨和母親打包送到了這間所謂相親會客室。
頭發(fā)有點花白的姚阿姨卖鲤,拿出一本常見的工作筆記本肾扰,黃皮封面畴嘶,戴上老花鏡蛋逾,翻開來細看。
一本筆記本窗悯,半壁江山区匣,一半記錄男生資料,一半記錄女生的。身價估值亏钩,詳細羅列莲绰,清清爽爽,一目了然姑丑,似乎把婚姻也當成了貨架上的錢貨兩清蛤签。
英子拘束的站著,姚阿姨總算翻到了她的那一頁栅哀。她剛想探頭過去瞧瞧自己的“標價”震肮,姚阿姨已經又翻到了男生那半本。
就是這個了留拾。姚阿姨指著其中一頁戳晌,示意她看。
上頭寫著:
羅增痴柔,1990年生沦偎,銀行職員,家在農村咳蔚,有一個姐姐已成婚豪嚎,將拆遷。
姚阿姨頗有些得意的說谈火,這個小伙子可是個潛力股疙渣,跟你年紀相同,雖然工作不如你(英子剛考上公務員)堆巧,可是他家要拆遷了呀妄荔,坐等著就能分到兩套房子呀!
世上最美的谍肤,就是媒婆的嘴啦租。
見英子沒有很心動,她繼續(xù)說荒揣,小伙子我見過篷角,哎呦真是一表人才,跟你很相配的系任。那個姐姐已經嫁出去了恳蹲,農村嘛,家里最后都是給兒子的俩滥,放寬心吧嘉蕾。
英子兩眼發(fā)懵,她不清楚職業(yè)介紹的程序霜旧,被姚阿姨拉著错忱,迷迷糊糊的加了羅增的微信。又迷迷糊糊回了家去,看手機以清,好友已經通過了儿普,怎么辦?先聊著吧掷倔。
02
斷斷續(xù)續(xù)聊了一個多月眉孩,英子沒有戀愛時候心噴噴跳的感覺。羅增不善言辭勒葱,甚至是木訥勺像,聊天話題幾乎都是英子開頭,實在有些無聊错森。
你們見面了嗎吟宦?閨蜜問她。
吃過一次飯涩维。英子說殃姓,吃完我客氣了下不用他送了,結果真的讓我自己回去了瓦阐。
閨蜜一臉不可置信蜗侈,這男的也太不靈光了吧...其他呢,覺得怎樣睡蟋?
說不出來踏幻,就一普通人。英子為難道戳杀。
她是真說不出來该面。還沒相處出什么,姚阿姨就來問了:怎樣了信卡,男生不錯了隔缀,盡快定下來吧。
大姨也過來催促:年紀不小了傍菇,要求不要這么高猾瘸,男生家雖在農村,可是馬上要拆遷了呢丢习。
英子沒多大主見牵触,耳根子軟,一來二去咐低,似乎也覺得自己錯過羅增有些可惜揽思,平頭正臉的家里要拆遷的男生,也不多了渊鞋。再看看自己绰更,又不是女神天仙瞧挤,還能要求什么呢锡宋。
女兒個性隨母親儡湾。英子的母親也被姚阿姨和大姨攛掇的,一個勁讓女兒主動些执俩。家里唯有固執(zhí)的父親徐钠,對男生頗有微詞:條件差了些。馬上被其他人反駁役首,等拆遷了就什么都有了尝丐。
03
閨蜜問英子姻氨,你到底怎么想疲恢,你是找老公,還是嫁給拆遷白改恰矮固?
英子的腦袋跟漿糊一樣失息。女孩子都期待男朋友對自己體貼浪漫,對著木訥的羅增档址,英子早就不滿盹兢,起碼的追求女生的誠意都看不見∈厣欤可是姚阿姨和大姨說的也有理绎秒,自己年紀大了,再蹉跎下去尼摹,只會越找越差见芹,而羅增,也沒有那么糟糕蠢涝。
只要拆遷辆童,他的身價就翻倍了!
說不為拆遷心動惠赫,那是假話把鉴。英子捧上鐵飯碗,明面上光彩儿咱,可是心里門清庭砍,微薄的死工資何時趕得上直線飆高的房價呢。
你不是在鎮(zhèn)政府工作嗎混埠,幫我打聽下羅增的村到底什么時候拆遷怠缸。英子拜托閨蜜。
閨蜜不贊成的看她一眼钳宪,咽下看口中的話揭北,好吧扳炬,我?guī)湍愦蚵牎?/p>
幾天后,閨蜜消息傳來搔体。羅增的村連同周圍好幾個村恨樟,早被列入待拆范圍,至于何時拆疚俱,全憑上頭領導一句話劝术。
換言之,運氣來了可能明天就拆了呆奕,運氣壞就可能幾年都不動养晋。
聽了這個消息的英子,更加憂郁了梁钾。她的母親不知又聽信了誰的“好意”绳泉,漸漸覺得羅增配不上自己的女兒,拆遷的消息也久久不來姆泻,便打算再讓姚阿姨介紹一個零酪。
英子再一次像被趕上架的鴨子,背著名義上的男朋友麦射,去了姚阿姨的相親會客室蛾娶。
這回的男生,更不如意潜秋。
在家小企業(yè)工作蛔琅,家里買了房,不過是偏遠的郊區(qū)峻呛,爛尾樓一樣的樓盤罗售,人也不咋地...介紹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啊。英子氣憤的跟閨蜜吐槽钩述。
婚戀市場上寨躁,有人看重感情,有人偏向物質牙勘。英子大概屬于后者职恳,才會對拆遷與否如此在意。
04
不怕貨比貨方面,就怕人比人放钦。羅增的形象一下子光輝了起來,兩人的相處比先前熱乎了些恭金,卻仍是半溫不火的繼續(xù)操禀。
年末的時候,羅增家相鄰的莫觀村和陽江村横腿,突然接到拆遷通知颓屑,年底要完成簽約斤寂,年初就要騰空。盼了幾年的拆遷揪惦,說來就來遍搞。
羅增所在的小莊村也沸騰了。人人喜氣洋洋丹擎,似乎篤定接下來拆遷的就是自己的村尾抑,板上釘釘歇父,妥妥的蒂培。
約會的時候,羅增把好消息告訴了英子榜苫。英子心中竊喜护戳,想問他,這是不是代表你們村也快拆了垂睬?沒好意思問媳荒。
羅增說,我爸媽想讓我們盡快定下來驹饺,我年紀也不小了钳枕,他們急著抱孫子。
其他人也收到了消息赏壹,一時間鱼炒,她們的嘴臉又變成了盡力撮合,連英子的父親都被母親說服了蝌借。
于是昔瞧,因為一個快拆遷的信號,各自打著小算盤的兩家人菩佑,坐下來開始談婚論嫁自晰。
結局勢必是談不攏。面對英子父親的諸多要求稍坯,一向好脾氣的羅增反抗了:憑什么看不起我家酬荞,我家也沒有那么差。你們家不就是城里戶口瞧哟,公務員混巧,有什么好得意的!
一拍兩散绢涡。
羅增不低頭牲剃,英子也沒再找他。
05
很快到了第二年雄可,英子聽大姨說凿傅,羅增去找了姚阿姨缠犀,很快就定下了一個女孩,打算今年完婚聪舒。
大姨的語氣透著股可惜勁辨液,好像怪自己的弟弟固執(zhí),白白丟了一個好女婿箱残。
拆了嗎滔迈?英子問。
大姨明顯頓了下被辑,口里嘟噥燎悍,沒呢,也快了盼理。
一次單位出去考察谈山,路過幾個村莊。英子和幾個同事就坐在車里宏怔,看著沿路一片殘磚剩瓦奏路,年初騰空的陽江村已經夷為平地。再開進去便是小莊村臊诊,幾個婦女帶著孩子在屋前玩耍鸽粉。
小莊村是不是也快拆了呀?英子隨口一問抓艳。
前排的劉哥“嗤”的笑了触机,說:十年前就嚷著要拆,當時許多女孩子奔著拆遷嫁進去壶硅。如今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威兜,二胎也懷了,村子還沒拆庐椒。
一朝拆遷椒舵,人人欣羨。為了利益最大化约谈,有人假結婚笔宿,有人假離婚,也有前赴后繼的傻姑娘棱诱,草率的賭上了終身幸福泼橘。
英子聽了,什么都沒說迈勋,看著窗外炬灭,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