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從成都回學(xué)校的時候潜慎,搭了一輛順風(fēng)車。
車主很熱情的對送我的哥哥揮了揮手
“放心吧蓖康,絕對安全到達铐炫!”
他笑得很自豪的樣子,眼睛里面都在笑蒜焊,好像覺得哥哥擔(dān)心我都是一件太多余的事情倒信。
成都市區(qū)到學(xué)校要一個小時的車程,車主自然而然和我聊起來泳梆。
“你是哪兒的人吶”
“你是山西的呀鳖悠,我去過山西”
“我小妹就和你差不多大啊,交了個山西男朋友优妙,我是不支持也不反對啊”
“你們山西的男人現(xiàn)在還是那么大男子主義嗎”
“你們山西還產(chǎn)煤嗎”
“山西的煤老板可真有錢啊”
他的話一刻也不停乘综,我只需要“嗯”“對”“還好”,甚至不需要我回答鳞溉,他也在這樣說下去瘾带。
最終他講到了他的一個發(fā)小鼠哥。
“我有個發(fā)小和我關(guān)系特別好啊熟菲,他老婆就是山西的人啊看政,家里是開煤礦的〕保”
發(fā)小和他互稱兄弟允蚣,他要大些,發(fā)小是老二呆贿,叫他大哥嚷兔,他的孩子出生后就認老二作了干爹。
他和老二從小是鄰居做入,他家有錢冒晰,老二家窮些,也就常常到他家來吃飯竟块,吃著吃著壶运,就像是兄弟一樣了。
初中的時候上學(xué)有晚自習(xí)浪秘,回到家要吃頓宵夜蒋情,老二家父母忙種田太忙,他就帶著老二直接回家耸携,他吃什么棵癣,就一定有老二的一份。
倆人從穿開襠褲開始就混在一起夺衍,小學(xué)初中高中都一個學(xué)校狈谊,大學(xué)沒考到一個學(xué)校,但也離得不遠沟沙,常常還是一起出來湊一桌喝喝茶聊聊天說說大學(xué)里頭有沒有看上哪個美女的畴。
老二家里沒錢,大學(xué)交完學(xué)費就沒錢吃飯了尝胆,他就每個月的生活費都分給老二一半丧裁,倆人都過得還算扎實。
有一天老二和一個姑娘談戀愛了含衔,姑娘是山西人煎娇,老遠到四川來上學(xué),愛上了老二身上南方男人特有的溫柔細膩贪染。
他看著老二跟這個姑娘從最開始的羞澀到后來的難舍難分缓呛,一直到大學(xué)畢業(yè),姑娘說她家里是開煤礦的杭隙,父母叫老二入贅哟绊。老二同意了。
畢業(yè)后痰憎,他和老二道別票髓。
他留在四川攀涵,娶了地道的四川姑娘,找工作洽沟,掙錢以故,有了自己的女兒,生活美滿裆操。
老二跟著山西姑娘回了家怒详,幫著管家里的幾個煤礦,一兒一女踪区,夫妻相愛昆烁,姑娘的父母年紀大了,把幾個煤礦都徹底交給了小兩口管理缎岗,自己在獨棟別墅里享受晚年善玫。
老二打電話叫他去山西:
“大哥,放假了帶嫂子和孩子來山西玩吧密强,機票我都買好了”茅郎。
他帶著老婆孩子,多年后又一次見了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或渤。
老二管著好幾個煤礦系冗,很有錢,有錢到根本都不在乎錢了薪鹦。
他剛下飛機老二的車就等著他了掌敬,路虎。
回了家池磁,給他們一家人一棟別墅說“你們就住這兒奔害,我們就在隔壁那棟”。
老二帶著他們一家把山西逛了個遍地熄,吃了個遍华临。
他和老二感情還是那么深,晚上兩個人在客廳喝了一晚上的酒端考,兩個四川男人操著一口四川話聊起過去的每個瞬間雅潭,笑聲伴著酒氣,一起睡倒在柔軟的地毯上却特。
在那次見面之后扶供,每個假期老二都讓他把孩子送到山西去,多半個假期都在山西跟著老二家孩子上私人教育班裂明、出去玩椿浓。
每次孩子回來,他都會在孩子的書包里發(fā)現(xiàn)一大疊錢,孩子說“干爹送我上飛機的時候往我包包里塞了東西但是我不知道是啥”扳碍。
他每次都無奈的接下提岔,打電話過去在電話里狠罵老二一頓,但下個假期左腔,孩子的包里還是多了一疊人民幣。
老二回成都老家的時候捅儒,也住在他家液样,他帶著老二去路邊吃串串,幾百塊錢比不上山珍海味巧还,但他覺得也挺高興鞭莽。
有一次老二說要買單,他發(fā)了大火
“這是在成都麸祷,就得我掏錢澎怒,去了山西去了你家你讓我掏錢我都不掏,別在這兒和我搶阶牍!大哥我雖然混的沒你好喷面,但這些串串還是請得起的!”
這些話帶著酒氣走孽,他的憤怒里面惧辈,第一次有一種無力冒出來。
過年的時候磕瓷,他收到老二寄來的一個快遞盒齿,打開一看,是個LV的包困食,送給他老婆的边翁。他又是無奈又是懊惱,這樣的禮物硕盹,怎么還禮呢符匾!
最終那個包包,他老婆只背過一次瘩例,放在衣柜里待讳,和那些沒有牌子的衣服一起。
老二有個姐姐仰剿,但姐弟倆關(guān)系不怎么好创淡。姐姐要買房子給自己兒子結(jié)婚了,還差二十萬塊錢南吮,找老二借琳彩,老二心里很煩,說沒錢,然后就不再接電話不再理睬露乏。
姐姐沒辦法碧浊,給他打了電話,他二話不說瘟仿,把自己幾年的積蓄拿了出來箱锐,八萬,然后給老二打了電話
“老二劳较,你姐買房子差二十萬驹止,我總共就八萬,還差十二萬观蜗,你打給她臊恋,別廢話,那是你姐墓捻,這錢你必須借抖仅。”
老二乖乖打了錢砖第。后來撤卢,老二和姐姐慢慢和好了。
故事講到這里梧兼,快到學(xué)校了凸丸,他的語氣一路上從歡快慢慢變成了低沉。
“老二現(xiàn)在可真是有錢啊”
“他送我老婆那個包袱院,我網(wǎng)上查了一下得十幾萬屎慢,太貴了啊,這個怎么還啊”
“唉忽洛,小姑娘腻惠,中國是要禮尚往來的啊,這一到過年過節(jié)的欲虚,他給我家孩子包的紅包都是幾萬集灌,我的紅包里也就幾千塊錢而已啊”
“老二他可是我兄弟啊”
他的川普后來因為激動結(jié)巴起來了,我不知道說什么复哆,看到學(xué)校已經(jīng)近在眼前了欣喧。
“老二他,就是那時候娶了個好老婆啊梯找∷舭ⅲ”
說完這句話,他沒再說話了锈锤,車停到校門口驯鳖,他轉(zhuǎn)過來跟我揮了個手闲询,眼睛里面蒙著一層灰。
“老二他浅辙,就是那時候娶了個好老婆啊扭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