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一天,天空下起了雪嘹黔。
美江翻開日歷账嚎。
“哦,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叮”
美江看看窗外疼邀,什么時候開始下雪了?
可是召锈,今天的雪好蹊蹺旁振。11月份,秋天才過烟勋,就下起了雪规求。她從窗臺上捏起一小撮雪,放進嘴里卵惦。
“呸阻肿,呸……”
城市的雪怎么會是這個味道?又苦又澀沮尿,不像家鄉(xiāng)雪的味道丛塌。
美江用鉛筆圈起日歷上的數(shù)字,驀地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今天給自己買塊蛋糕吧畜疾,買一塊像雪一樣的蛋糕赴邻!
于是她戴上圍巾,拿起錢包啡捶,晃晃悠悠地走出公寓姥敛,從最近的一家蛋糕店里買一塊小小的僅夠一個人吃的蛋糕。
回來的路上瞎暑,突然一個黑色的東西從她腳跟下穿過彤敛。她嚇了一跳,不小心滑倒了了赌。蛋糕從手里脫落墨榄,摔在了地上,爛得不成樣子勿她。
“這可怎么好袄秩?”
美江支起身子,垂頭喪氣地拍打身上的雪逢并。
“真糟糕之剧,好不容易買一回蛋糕,就這樣摔爛了砍聊!”她嘟囔說背稼。
不過,蛋糕即使?fàn)€了辩恼,沒了造型雇庙,但味道還在,收拾一下勉強能吃吧灶伊。
正在這時疆前,背后傳來一個怪里怪氣的聲音:
“這是街角處那家店里的蛋糕吧?嗯聘萨,味道還不錯竹椒。”
美江抬起頭米辐,驚奇地發(fā)現(xiàn)一只老鼠正津津有味地吃著雪地上的蛋糕胸完,并且像人一樣說著話。
“喂翘贮,喂赊窥,你這個家伙,趁人家落難狸页,怎么干起偷東西的勾當(dāng)來了锨能?”
沒想到老鼠眼睛一瞪,雙手抱在胸前傲慢地說:“咱才不是偷東西呢芍耘,咱和那些靠偷雞摸狗生活的流浪耗子可不一樣址遇,咱可是正統(tǒng)的老鼠,是地下鼠國的居民斋竞【笤迹”
聽到這樣的回答,美江覺得可笑坝初。
“那你現(xiàn)在不就在偷吃我的東西嘛浸剩?”
老鼠著急了,頭一歪脖卖。
“咱是為了嘗嘗這蛋糕的味道才吃的乒省,再說咱在地下開了一間蛋糕店,用不著去偷別人家的蛋糕畦木⌒淇福”
“哦”,美江叫了一聲十籍,“原來你是想對比一下蛋糕的味道扒狻?”
老鼠嗯嗯地點頭勾栗。
“那結(jié)果怎么樣惨篱?”
“這家的蛋糕雖然好吃,但比不上咱家的味道围俘≡一洌”
聽到這樣的話琢融,美江口水都流出來了。沒想到一只老鼠還能做出比店里還更美味的東西簿寂。
于是她懇求說:“哎漾抬,怎么個價格?我要買一塊常遂∧闪睿”
“人類的貨幣在咱們鼠國只能磨磨牙,流通不了哦克胳。不過平绩,你可以拿東西跟咱交換∧恚”
“拿什么東西捏雌?”
老鼠指了指美江的脖子說:“你的紅圍巾“蚀辏”
“要我圍巾做什么腹忽?”
“實不相瞞,咱過幾天要娶媳婦了砚作,咱想給她做一套紅衣服做嫁衣窘奏。”
“你們老鼠也娶媳婦葫录?”美江撇了撇嘴着裹。
不過,一想到能吃上美味的蛋糕米同,美江覺得即使把圍巾給了老鼠骇扇,也是值得。于是她解下圍巾面粮,放在老鼠面前少孝。
“成交了。你什么時候把蛋糕給我熬苍?”
“不好意思哦稍走,這幾天忙著婚禮,等婚禮一過咱會給您送來柴底⌒隽常”
“那我要等到什么時候?”
“很快的柄驻『鳎”
老鼠說完就叼著圍巾哧溜哧溜地跑了,瞬間消失在拐角處鸿脓。
會不會被老鼠騙了抑钟?美江回到家坐在沙發(fā)上心想涯曲。不過,到了晚上她就安心了在塔。因為她隱隱約約地聽到地下傳來吹鑼打鼓的聲音掀抹,那應(yīng)該是老鼠的婚禮吧。
三天后的一個傍晚心俗,美江剛到公寓的門口,就聽到有個聲音在喊:
“美江蓉驹,美江城榛。”
“是誰态兴?”
“是咱昂莩帧!”
美江低頭一看瞻润,原來那前幾天的那個老鼠蹲在門口等她喘垂。
“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绍撞?”
“圍巾上留著便簽?zāi)卣眨厦鎸懥四愕拿帧傻铣!?/p>
原來是上次圍巾送干洗店后忘記撕下的便簽啊章贞。
“怎么樣?蛋糕呢非洲?”
“嗯鸭限,已經(jīng)準備好了,請跟我來两踏“芫”
說完,老鼠帶著美江來到公寓的地下室梦染,一股潮濕發(fā)霉的難聞味道撲面而來赡麦。
“咦!”
美江急忙捂起鼻子帕识。
“好東西不能只看表面哦隧甚,比如老人家的舊房子里總會藏著閃光的好東西呢《啥常”
“咔嚓”一聲戚扳,老鼠擦著了手里的火柴,抓在它小小的手心里族吻,像一支火把帽借。整個地下室被火光照得通亮珠增。
“請跟我來】嘲”
老鼠把美江帶到一個小盒子前蒂教。
盒子是用黑色的硬紙片做成的,小小的脆荷,圓圓的凝垛。美江睜大眼睛,真不敢相信里面竟有老鼠做的蛋糕蜓谋。
“像藏著魔法一樣吸引人啊梦皮。”
“請品嘗桃焕!”
老鼠打開盒子剑肯,紳士樣鞠了一躬。
美江伸出手观堂,取了一點兒蛋糕放進嘴里让网。
“呀,涼涼的师痕,比蜂蜜還好吃溃睹,可是一點都不膩。不過胰坟,這個味道好熟悉丸凭,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美江皺起眉頭腕铸,努力地想這是哪里嘗過的味道惜犀。
“呀,這不是冬天里家鄉(xiāng)雪的味道嘛狠裹?”
“嗯嗯嗯”虽界,老鼠得意地瞇起眼睛,“咱店里的蛋糕啊涛菠,放了雪的調(diào)料莉御,所以才會有雪的味道∷锥常”
“雪的調(diào)料礁叔?”
“對,雪的調(diào)料迄薄,咱還有風(fēng)的調(diào)料琅关,雨的調(diào)料,都是咱在山里收集來的讥蔽,城市里根本買不到哦涣易』”
第一根火柴眼看就要滅了,于是老鼠趕緊又擦亮一根火柴新症。接著步氏,它從衣服兜里拿出三個紙包,上面用黑墨水寫著:雪的調(diào)料徒爹、風(fēng)的調(diào)料荚醒、雨的調(diào)料。
“喏隆嗅,就是這些界阁。每次向蛋糕里加進一點點,只需一點點......就能做出相應(yīng)的味道了榛瓮。”
“真是大開眼界巫击,魔法百飨!”美江忍不住蹲下身子坝锰,睜大眼睛粹懒。
“不是魔法,是我們鼠國特有的秘方顷级,人類的店里不是都有秘方的嘛凫乖?”
這時,美江的腦子里突然閃出一個想法弓颈,她對它說:“唉帽芽,老鼠,可不可以把這調(diào)味賣給我翔冀?”
“這個嘛......”老鼠搖了搖頭导街,“這是鼠國秘密的東西,不能隨隨便便賣給人類纤子“峁澹”
美江聽老鼠這么一說,犯愁了控硼。沒錯兒泽论,人家的秘密,怎么能輕易告訴別人呢卡乾?
不過翼悴,美江這時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她從手腕上取下自己的手鏈幔妨,在老鼠面前一晃抄瓦,神神秘秘地說:“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首飾的潮瓶,這手鏈是我從珠寶店里買的,上面的珠子是水晶做的钙姊。我猜啊毯辅,你媳婦一定喜歡∩范睿”
聽了這樣的話思恐,老鼠猶豫起來了。它捋了捋細細長長的胡子膊毁,想象著媳婦戴上手鏈高興的樣子胀莹,不一會兒,它就“啪”地一跺腳:成交了婚温。
“不過描焰,這些秘密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っ”老鼠認真地說荆秦。
“哦,一定的力图,我保證不會讓別人知道步绸,這是咱們倆之間的秘密〕悦剑”
“那咱相信你了瓤介,你可不能違背承諾,要不然你會變成流浪耗子赘那⌒躺#”
“嗯嗯嗯!”
美江和老鼠分別后募舟,就抱著蛋糕和調(diào)料包急匆匆地回家了漾月。
當(dāng)天晚上,美江去了商場胃珍,買來了做蛋糕用的機器和食材梁肿,忙忙碌碌地做起蛋糕來。一想到那神奇的味道從自己手里慢慢地誕生觅彰,她的心就咚咚地按耐不住了吩蔑。
等面漿打好了,再小心翼翼地撒一點兒老鼠的調(diào)料填抬,然后放進烤爐烛芬。半小時后,“叮”赘娄,烤爐發(fā)出“完成了”的聲音仆潮。
美江興奮地從沙發(fā)上跳起來。
一打開烤爐遣臼,她就覺得自己成功了性置。為什么呢?因為烤爐里好像刮出一股風(fēng)揍堰,夾帶著不可思議的甜美的香味兒鹏浅。
“嗯,真不錯屏歹!”美江吃了一口隐砸。
的確是風(fēng)的味道,只要稍微咀嚼一下蝙眶,嘴巴里有嗚嗚的好像風(fēng)吹的聲音季希。
接著,美江又做了雨味的蛋糕幽纷,還做了雪味的蛋糕式塌,直到深夜才疲憊不堪地睡去。
在美江的心里有個愿望霹崎,就是開一家蛋糕店珊搀。蛋糕店不需要太大冶忱,但有個好味道就行了尾菇。
那就開一家蛋糕店吧,美江盤算著:調(diào)料每次只用一點點囚枪,足夠用一年的了派诬。
但想到那只怪老鼠說的話,美江心里猶豫了链沼。變成流浪耗子默赂,嘖,不行括勺。這件事要秘密進行缆八,不能讓地下的老鼠國知道。
不久疾捍,在這個城市遠遠的另一頭出現(xiàn)了一家蛋糕店奈辰,招牌上寫著:風(fēng)雪雨蛋糕店。
蛋糕店雖然不是很大乱豆,也不處于繁華地段奖恰,但是沒多久這里就聚集了許多人。人們排起長龍,都來買這家店的蛋糕瑟啃。
人們評論說:
“這里的蛋糕啊论泛,雖然造型不怎么好看,但味道十足的好蛹屿∑ㄗ啵”
“是啊,是啊蜡峰,白色的蛋糕一吃進嘴里就像雪片似的化開了了袁。”
“我喜歡風(fēng)味的蛋糕湿颅,吃了以后身體就輕飄飄的载绿,像融進風(fēng)里似得,走路也輕松多了油航≌赣梗”
“雨味的蛋糕也不錯啊,是鄉(xiāng)下雨水的味道哩谊囚,我忍不住要撐起傘了呢怕享。”
這些評論越傳越廣镰踏,很多遠處的人慕名而來函筋,非要嘗一嘗這家店的蛋糕不可。
一年后奠伪,美江賺足了錢跌帐,風(fēng)雨雪的調(diào)料也用完了。
“看來我要把這家店關(guān)了绊率〗髁玻”美江拿著空空的調(diào)料包心想,“雖然可惜滤否,不過這一年賺了足夠的錢脸狸,是時候休息下旅旅游了∶臧常”
美江想起了老家的山炊甲。
于是,美江提起包欲芹,準備去鄉(xiāng)下感受下生活卿啡。但一出門,走過無數(shù)次的路耀石,美江竟然不認識了牵囤。道路縱橫交錯爸黄,哪里到哪里美江都不認識了。
走累了揭鳞,美江進了一家店炕贵。心想,吃飽后再說吧野崇。
“這里也賣糕點称开?”美江看了一眼菜單,問年輕的店主人乓梨。
“沒錯兒鳖轰,咱這里的糕點遠近聞名啊扶镀!”
店主人有著長長細細的胡須蕴侣,穿著潔白的衣服,正兒八經(jīng)地拿著筆臭觉,準備記下客人的點菜昆雀。
“來一盤夾心的蛋糕◎鹬”
“請稍等狞膘。”
店主人沒多久什乙,便端來一盤蛋糕挽封。無論色澤,還是形狀臣镣,都看得出是下了一番心思的辅愿。
“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美江吃了一口退疫。
“嗯渠缕?這個味道不就是雪的味道嗎鸽素?”
美江又趕緊吃了一口褒繁。
“沒錯兒,是那個味道馍忽,吃起來像冬日里開放的梅花棒坏。難道……這是地下老鼠國……”
美江胸口一緊,趕緊從錢包里拿出錢遭笋,放在桌子上就向外跑坝冕。
“喂,客人瓦呼,人類的錢在咱們這里不能流通哦喂窟!”
美江下意識地回過頭,那家店的主人已經(jīng)變成老鼠的模樣,揮動著美江放在桌子上的錢追了出來磨澡。
“可不能讓它追上碗啄,要不然就變成流浪耗子了∥壬悖”
美江急忙加快腳步稚字,奔跑在街道上。
這時的街道已經(jīng)不是剛才的街道了厦酬,而是地下鼠國的街市胆描,店鋪里蹲坐著一只只老鼠,拿著貨物吆喝著仗阅。
看到這種情景昌讲,美江更加心驚膽戰(zhàn)了。違背了跟老鼠的誓言减噪,就要變成流浪耗子了剧蚣。美江想起了在地下室里與老鼠的約定。
要趕緊跑出去靶ⅰ鸠按!
眼看后面的店主人就要追上了,這時旁邊一只脖子戴著水晶項鏈穿著紅色毛線衣的老鼠突然對美江喊:“跳進黑洞里去饶碘,跳進黑洞里去目尖!”
美江側(cè)眼一看,那老鼠小姐旁邊確有一個黑黑圓圓的洞口扎运,她毫不猶豫地縱身鉆進那個洞里瑟曲。
等美江再爬起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站在漆黑的公寓地下室里了豪治。
終于安全了洞拨,美江腿還不停地打著顫。
“下次遇到那只老鼠或者他的媳婦负拟,一定要好好地感謝它們烦衣,還要向它們道個歉⊙谡悖”
帶著這樣的想法花吟,美江喘著氣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她終于安全了厨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