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傍晚队塘,我正在廚房做晚飯袁梗,電話響起,是爸爸憔古。我有點意外遮怜,因為一般家里有事情都是媽媽打過來,平時我們打電話也是打給媽媽鸿市,最多和媽媽說完了順帶著拉爸爸扯兩句問候锯梁。爸爸主動打電話給我們的情況,很少焰情。
接電話陌凳,爸爸聲音洪亮,還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内舟,居然是去朋友家串門合敦,順帶著給我介紹了個男朋友。我一邊翻炒鍋里的菜谒获,一邊聽著爸爸介紹那個男孩子蛤肌,忍不住心里想笑。我的爸爸批狱,二十多年來一直默默走在我們旁邊的爸爸裸准,從來不會過問我們私人事情,連上學(xué)時都很少問我成績的爸爸赔硫,居然也會這么激動地給我介紹男孩子炒俱。
爸爸在電話里一樁樁地細數(shù)著對方的家庭情況、工作情況爪膊、人怎么樣权悟,一邊注意著我的反應(yīng),時不時問下我“我覺得還可以推盛,對吧峦阁,當(dāng)朋友聊聊也可以”。我笑著回答:“好呀耘成,反正也不會少塊肉啊哈哈哈”榔昔,其實根本沒聽到爸爸說的對方的情況,只是下意識覺得瘪菌,爸爸介紹的撒会,無論如何也要考慮下啊。
一個月前的十一長假师妙,我回了老家诵肛,每日陪伴在父母旁邊默穴,早起早睡怔檩,掃地做飯閑聊天,享受著難得的幸福壁顶。從前回家珠洗,爸爸總是吃過晚飯便去房里看新聞聯(lián)播,我們姐妹和媽媽聊天嘮家常若专,他從不參與许蓖。但這兩年回家,爸爸吃過飯不去房里了调衰,總泡一杯茶膊爪,坐在旁邊聽我們笑鬧,呵呵笑著嚎莉,偶爾插兩句米酬。也開始問我工作怎么樣,身體怎么樣趋箩,和同事關(guān)系處得好不好赃额。
有天晚上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加派,爸爸突然掏出手機看了半天,撥了一個號碼:“喂跳芳,是XX嗎芍锦?我是XX啊飞盆!你號碼我還存著呢娄琉,沒啥事,就是覺得很久沒見了吓歇,有點想你孽水!”話一出口,我和媽媽偷偷笑成了一團城看。我悄悄和媽媽說“我長這么大在外面好長時間沒回家我爸都不說想我女气,居然主動打電話給老朋友說想別人了!”媽媽哈哈笑析命,“是啊主卫,我跟他結(jié)婚這么久了他都沒說想我呢!”爸爸也不理我們鹃愤,呵呵笑著在電話里寒暄:“是啊簇搅,這不是很久沒見面了,還真的有點想你叭硗隆瘩将!”
媽媽說,那個朋友是爸爸當(dāng)年一起搞建筑的工友凹耙,幾十年了姿现,這次確實有幾年沒見過了。這想念也是真的想念了肖抱。
我看著爸爸臉上的皺紋和被曬得黑黝黝的面龐备典,燈光下閃著白光的零星白發(fā),突然覺得有點憂傷意述。
都說一個人開始回憶過去的時候提佣,就是開始老了。這幾年眼看著爸爸一點點的改變荤崇,雖然不想承認拌屏,但我心里清楚,爸爸真的在變老术荤。
從前我上學(xué)時倚喂,看到別人文章里寫到父母頭上漸增的白發(fā),便偷偷去觀察我自己的父母瓣戚,發(fā)現(xiàn)爸爸媽媽都一直是頭發(fā)烏黑頭皮白凈的樣子端圈,心里很開心焦读,總覺得他們還年輕著,衰老是很遙遠的事情舱权《置穑可是自從上了五十歲,爸爸頭頂便開始漸漸出現(xiàn)一絲刺眼的白刑巧,我想替他拔掉,又不忍心讓爸爸發(fā)現(xiàn)了无畔。而這次回家啊楚,看到爸爸頭發(fā)已經(jīng)整片都泛著微白了。過不了幾年浑彰,會變成花白嗎恭理?我最喜歡的白色,此刻卻變成我最害怕的顏色郭变。那么明亮颜价、純凈的白,怎么能帶給人這么深的難過呢诉濒?連寫下來都要讓人心底泛起疼痛的漣漪周伦。
我的爸爸。我也在想你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