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姑娘:
我已經(jīng)關(guān)注你很久了》掣校或許你不知道巡社,之前每天早上上班的時候,我都會在八點十分左右遇見你手趣,不早不晚重贺,要是提早一班或者延后一班,我就看不見你了回懦。
地鐵駛至東四站,人頭攢動之中我一眼就看見了你次企,每個人都急急忙忙地往前沖怯晕,只有你背著雙肩包,不快不慢地跟在后面缸棵,雖然你每天都會穿不同的衣服舟茶,但卻扎著同樣的小辮,你會慢條斯理地喝著酸奶,在地鐵到來的那一刻吧凉,小心翼翼地把沒喝完的酸奶蓋上蓋子隧出,因為你永遠站在地鐵最前端的閘門口,偶爾幸運還有空座阀捅,好多次我都站在你的身旁胀瞪,悄悄地瞄你一眼,但請放心饲鄙,我不是偷窺狂或者怪姑娘凄诞,單純因為你的特別和那份簡單。
你應(yīng)該教養(yǎng)很好忍级,因為從不見你在地鐵上喝沒喝完的酸奶帆谍,你也不像其他年輕人一樣低頭看手機,你的背包里永遠有一本書轴咱,如果我沒看錯汛蝙,基本都是外文原版,你戴白色耳機朴肺,我猜想你聽的都是抒情歌曲窖剑,不哼唱,不搖擺宇挫,單純地為閱讀找到一個隔絕外界的空間苛吱。在忙碌的人潮中,你是格外搶眼的那一個器瘪,好像聚光燈打在你身上翠储,其余的路人都是浮光掠影一般匆匆而逝。
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工作橡疼,會遇見什么樣的人援所,幾點上班,抑或幾點下班欣除,會遇見什么開心的事住拭,又或者偶爾也會難過悲傷,但單單每日那短暫的幾站地鐵历帚,足矣讓我覺得你是世上難得的好姑娘滔岳。
你會為行乞的人掏錢,會為年老的人讓座挽牢,會投以陌生人溫和的笑谱煤。有一次你接電話,我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你心愛的人禽拔,你語氣輕柔婉轉(zhuǎn)刘离,即使隔著話筒室叉,我也能聽到對方焦急難耐的吼叫,但是你沒有皺眉硫惕,也沒有嘆氣茧痕,反倒是溫和地說自己知道了,順便簡單安慰了對方幾句恼除。掛掉電話之后踪旷,你又開始看書,書本非常整潔缚柳,沒有折角埃脏,也沒有書簽,要么是你記性太好秋忙,要么是你根本不在意看到了哪兒彩掐,我突然愿意相信后者,說明你是一個不斤斤計較而又隨性的人灰追。
你看書的速度應(yīng)該很快堵幽,因為過幾天我就會看見你拿出新的書,你看的書并不是流行快銷的讀物弹澎,甚至有時候會選一些生澀難懂的文本朴下。我又突然想到了你并不是一個焦急的人,所以也不屑與那些浮躁的碎片閱讀為伍苦蒿,在人人都已經(jīng)拜倒在蘋果手機下時殴胧,你還用著好幾年前流行的華為。
你比我先一站下車佩迟,于是我知道我們正巧隔著三分鐘路程各自生活团滥,快九點的褡褳坡還有人在路邊吃早點,快九點的黃渠也已經(jīng)有了老人挎著籃子出門買菜报强。
其實好多次我都想上前和你說一句話灸姊,哪怕一句“你好”也好,但是我始終沒有開口秉溉,而是記住了你喝酸奶的模樣力惯,和一周五天內(nèi)所穿的鞋,我在手機上做好了記錄召嘶,你有三雙運動鞋父晶,四雙高跟鞋,三雙短筒黑皮鞋弄跌,還有兩雙雪地靴甲喝。不知不覺我們已經(jīng)共乘6號線三個月零兩個星期了,而從兩個星期前的那個禮拜四開始碟绑,你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俺猿。
我以為是我起晚了,后來想可能是你起早了格仲,但其實押袍,不管我們誰晚或者早,錯過一班地鐵凯肋,可能就遇不到了谊惭。我想你可能換工作了,可能搬家了侮东,可能戀愛了圈盔,又或者可能離開北京了,在你消失之后悄雅,我突然發(fā)現(xiàn)驱敲,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每天你習(xí)慣的那個位置,按部就班地過著好似你存在的生活宽闲。
然而褡褳坡站到達的時刻众眨,你不會再緩緩地起身下車,也不會輕言細語地和其他人說“借過”容诬,那些你看過的書單娩梨,我統(tǒng)統(tǒng)記在了手機里。雖然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說過一句“你好”览徒,但我手機上記錄的文字足夠告訴我狈定,你確實存在過。
原本因為你而慢下來的世界习蓬,突然又陷入了人人匆忙的節(jié)奏之中纽什,如果你也留意過,有一個愛穿牛仔褲友雳,扎著馬尾辮稿湿,戴著口罩塞著耳機的姑娘,總是欲言又止押赊,沒有打招呼饺藤,也沒有說“再見”,而是記錄了你的100多天流礁,和習(xí)慣了有你的生活涕俗。
之所以寫這封信給你,是希望不管你在天涯海角神帅,都能夠繼續(xù)保持自己的速度再姑,泰然自若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說過你是一個好姑娘找御,不要流入世俗的喧囂和急躁元镀,因為你已然有了最大的幸福绍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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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你不曾留意過的另一個地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