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點23分叠赦,我膽戰(zhàn)心驚地走在一處即將被拆遷的小巷里,血液的腥臭混合著垃圾堆里的腐臭不斷涌入我的鼻孔牲蜀,讓我有種想要嘔吐的反胃感笆制。
忍受著從胃部傳來的劇烈不適,我借著微弱的月光涣达,在一處破舊的小屋門口撿起一根沾有泥沙的木棍在辆,然后繼續(xù)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踩著地上的沙石和瓦礫度苔,在我耳中匆篓,我聽到若有若無的風聲和貓叫聲,以及一個男人不斷反復的低吟聲寇窑。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在這個世界上鸦概,沒有人比我更懂得愛你……”
男人病態(tài)的低吟在無人的深巷里顯得格外的滲人,在我不斷接近聲音的源頭時疗认,能清楚地聽到肉塊被割開的聲音完残。
“求……求……放……放了……”在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吟聲中,混雜著一名女性渾濁不清的求饒聲横漏。
得知眼前的女生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谨设,我再也顧不上內(nèi)心的恐懼,握緊手中的木棍朝著他們沖了過去缎浇。
當我奮力沖到男人身前時扎拣,看到他正背對著我,舉起手中的尖刀一刀又一刀地刺向他身前的女人素跺。
“謝……謝律師二蓝?!”似乎注意到了我狂奔過來的腳步聲指厌,男人緩緩放下握住尖刀的手刊愚,轉(zhuǎn)過頭笑著看向了我。
“你……你在干什么……”我手腳冰冷地站在男人面前踩验,看到他那張沾滿了鮮血的猙獰笑臉鸥诽,費力地控制著自己不住顫抖的下巴,問他箕憾。
“我愛她牡借!”男人說著,握住明晃晃的尖刀朝著我轉(zhuǎn)身站了起來……
早上6點40分袭异,手機的鬧鈴聲將我從驚恐不安的夢境中拉扯回來钠龙。
我大汗淋漓地從床上坐起來關掉了鬧鐘,然后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臟。
是夢……驚醒過來的那一刻碴里,我努力告訴自己沈矿,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場虛幻的夢境。
然而并闲,當我徹底清醒后细睡,卻清楚地知道,夢境里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jié)帝火,都真實地發(fā)生在我的身上润匙,存在我律師執(zhí)業(yè)生涯里凌箕,那個無法被光亮觸及的角落傍衡。
早上8點23分超升,我開著銀色寶馬Z4,搭著同所的林曉雯律師前往東江法院九巡。路上图贸,我放在車載支架上的手機“叮”的彈出了一條訊息冕广。
“謝律師……抓到了……那個變態(tài)殺人魔終于落網(wǎng)了疏日!”訊息剛彈出來,坐在我旁邊的林曉雯就屏住呼吸盯住手里的蘋果手機撒汉。之后沟优,她在我旁邊激動地喊了出來。
“林律師睬辐,你說的是高澤羽嗎挠阁?”我盯著眼前的車流,問她溯饵。
“高澤羽侵俗?謝律師……你說的是那個殺了十三名女孩……還把一名女孩的頭放進醬缸里搗成肉泥的殺人惡魔?”林曉雯放下手機丰刊,盯著我的臉問隘谣。
“是∽那桑”我點頭回答她寻歧,繼續(xù)駕駛車子勻速行駛在東江大道上。
“報道上好像沒有提到他的身份……謝律師棵帽,你從哪里知道他是高澤羽的……”知道兇犯的身份后,林曉雯翻看手機上的訊息渣玲,然后扶著眼鏡抬起頭逗概,睜大了眼睛問我。
“他的家屬一個星期前找到了我忘衍,想委托我作為他的辯護律師逾苫。在此之前卿城,我一直以為這起連環(huán)碎尸案的兇手,是傳聞中被殺死在鳴海市的暗夜幽鬼……”車子行駛到東江大道和長澤路的交匯口铅搓,我看到閃爍的綠燈瑟押,輕輕踩住了剎車。
“……確實……誰也想不到星掰,犯下這一系列兇殺案的……會是江北市的天才企業(yè)家高澤羽多望。那么……謝律師,你應該是拒絕了他家屬的委托吧……”林曉雯緊緊握住手機氢烘,聲音干啞地問我怀偷。
“林律師,你知道他家屬光是偵查階段的委托播玖,給我開了多少律師費嗎椎工?”我問。
“多……多少啊……”聽到我的話蜀踏,林曉雯有些緊張地盯住我的臉维蒙。
看到她那副緊張不安的樣子,我把右手伸到她的面前果覆,擺出了一個阿拉伯數(shù)字“7”的樣子颅痊。
“七……七十萬?随静!”林曉雯睜大眼睛八千,驚訝地問我。
“不燎猛,是七位數(shù)恋捆,六百萬≈乇粒”我將右手搭回方向盤上沸停,說。
“這……這么多……我再執(zhí)業(yè)個十年都不一定能掙到這個數(shù)昭卓。所以……謝律師愤钾,你是接受他們的委托了……”林曉雯掰著手指驚呼起來,然后看著我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候醒。
“沒有能颁,我拒絕他們了〉挂”我看著遠方初現(xiàn)的陽光伙菊,想到錯失掉的那筆律師費,嘆了口氣說。
“太好了镜硕,幸好你沒接受他們的委托的……這家伙可是害得我這段時間都不敢晚上出門运翼。不過……你拒絕掉了六百萬的律師費,應該也蠻可惜的……”林曉雯高興的同時兴枯,像是為我惋惜地嘆了口氣血淌。
“沒什么好可惜的,要是不出意外财剖,主任應該會在年底的合伙人會議上悠夯,再次提名我作為新的高級合伙人。我不想再像上次那樣峰伙,因為接手這種案子疗疟,讓其他人有機會暗中把我拉下馬⊥ィ”我看到交通指示燈由紅轉(zhuǎn)綠策彤,輕輕踩住了油門。
“這……謝律師匣摘,你以前也接手過這種類型的案子嗎……最后的判決結(jié)果是什么……還有店诗,你說那個人,該不會是我們所的……”林曉雯湊過來小心翼翼地問我音榜。
“是的庞瘸,兩年前我處理過類似的案子。最后赠叼,真兇被無罪釋放了……”回憶起往事擦囊,我再度感覺到戰(zhàn)栗。
“兩年前……謝律師嘴办,你說的不會是孤巷兇殺案吧瞬场,那個案子我聽同學說過,兇手被釋放后又馬上殺了人……難道說……”林曉雯看著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涧郊。
“是……好了贯被,先不說這個,今天是你正式執(zhí)業(yè)后第一次出庭妆艘,案子你準備得怎么樣了彤灶?”回憶起那起案件的細節(jié),我仿佛又回到那個深夜的小巷批旺,看到那個血肉模糊的畫面幌陕。于是我用力咬住牙,活生生地吞下痛苦的回憶汽煮,并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搏熄。
“這個嘛……我昨天下午六點多才從漢江市飛回來……不過為了做好主任交給我的第一個案子茅诱,我可是熬夜到了一點多,庭上應該不會再有疏漏了……而且不管怎么說搬卒,不是還有謝律師你在嗎◆嶙浚”似乎領會了我的意圖契邀,林曉雯沒有繼續(xù)追問,而是從手提袋里拿出案卷失暴,放到我面前晃了晃說坯门。
“對了,謝律師逗扒,這個案子我覺得還有一個問題……肮糯鳌!”正當林曉雯準備和我討論案件時矩肩,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MC20现恼,突然從我右邊的路口飛躥出來,一下就沖到了我的面前黍檩。
看到那輛瑪莎拉蒂突然沖過來叉袍,林曉雯慌張地用手捂住眼睛,大聲地尖叫起來刽酱。
瑪莎拉蒂沖過來后立刻發(fā)出尖銳的剎車聲喳逛,將車頭穩(wěn)穩(wěn)地橫檔在我的前面。
看到我們即將撞上那輛瑪莎拉蒂棵里,我立刻往左扭住方向盤润文,同時一腳將剎車踩到了底。
那一瞬間殿怜,我感覺車身發(fā)出了猛烈的震顫典蝌,耳邊傳來汽車輪胎在馬路上劇烈摩擦的聲音。
伴隨車子的震顫和輪胎尖銳的摩擦稳捆,我感覺一股強大的拉力要把我整個人拉飛出去赠法。所幸,繃緊的安全帶拉住了我即將飛撞出去的身子乔夯。不過砖织,我仍然因為猛烈的撞擊感覺到腦部一陣震蕩。
“你沒事吧……”從劇烈的眩暈中稍微緩過神末荐,我用力按住隱隱發(fā)疼的太陽穴侧纯,扭頭詢問在我旁邊緊閉著雙眼的林曉雯。
“我……我沒事……謝律師甲脏,我們是不是撞到前面那輛車了……”從驚恐當中回過神眶熬,林曉雯扶著頭微微睜開眼睛妹笆,表情痛苦地問我。
“不知道娜氏,我下去看看拳缠,你在車上等我……”忍受著腦部的刺痛以及眼前模糊的景象,我費力地俯下身給林曉雯撿起她掉在座位下的手機贸弥,然后伸手打開了車門窟坐。
就在我準備從車子里走出去時,眼前的瑪莎拉蒂突然往上掀起車門绵疲,從里面走出了一名神情淡漠哲鸳,穿著棕色貂皮大衣的冷艷女人。
“謝律師盔憨,我沒打擾到你和你女朋友的約會吧徙菠。”身材高挑曼妙郁岩,將黑色的卷發(fā)盤成發(fā)髻的女人站在我面前婿奔,冷冷俯視著我,完全沒有要給我道歉的意思问慎。
“高小姐……這次的事故脸秽,應該由你負全責吧『牵”聞著橡膠在地面上劇烈摩擦發(fā)出的焦臭记餐,我從車子里走出來,認出那名氣質(zhì)高冷的女人薇正,是和我有過一次會面的高澤惠片酝。
“是,確實是我的責任挖腰。謝律師雕沿,作為賠禮,今晚我邀請兩位到海盛酒樓一起吃個晚飯猴仑∩舐郑”神情高冷地瞄了我和林曉雯一眼,高澤惠撩起耳邊的長發(fā)辽俗,用手把玩著左耳那枚翠綠色的寶石耳墜疾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