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魚愛吃貓
出版界是個人才輩出的地方令宿。暢銷書作家如過江之鯽,帶著耀眼的光環(huán)躍出水面最易,極少數(shù)天縱之才跳過了那浮云一般的龍門怒坯,絕大多數(shù)劃了一道弧線,重新落回水里藻懒,再也不見冒頭敬肚。
寥塵是去年開始聲名鵲起的短篇推理小說家,剛出道就獲得了“推理小說新人獎”束析,之后連續(xù)獲得了多個出版界的獎項,僅僅用了一年就出版了第一部短篇小說集憎亚,上市便再次榮膺暢銷書榜頭名员寇。
媒體對如此新星從來不會吝嗇鎂光燈。面對鏡頭第美,他不止一次地說蝶锋,自己的寫作是厚積薄發(fā),前面的二十多年都在積累素材什往,體味生活扳缕,一直等到自己覺得積累足夠的時候才開始創(chuàng)作。
這樣的謙虛態(tài)度獲得了輿論的好評别威,有些好事者從幾本邊緣刊物上找到了寥塵成名前的一些作品躯舔,從情節(jié)和文筆上看,的確無法與成名之后的作品相提并論省古,更像是業(yè)余愛好者的習(xí)作粥庄。這一發(fā)現(xiàn)進(jìn)一步提升了公眾對寥塵的好感——大家都希望自己能獲得成功,從普通人成長為著名作家的寥塵無疑是最好的榜樣豺妓。
不過寥塵的鼎盛期并沒有持續(xù)太久惜互。在他第二次獲得“全國文學(xué)獎”之后,讀者發(fā)現(xiàn)他的新作品質(zhì)量開始下滑了琳拭。無論是情節(jié)训堆、人物還是懸念設(shè)置,都比他之前的作品差了不止一個檔次白嘁。
“寥塵江郎才盡了坑鱼!”推理小說圈子里開始流傳這句話。那些寥塵的快速躥升嫉妒已久的作者絮缅,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姑躲,一時間睡扬,關(guān)于寥塵無法寫好小說的傳言人盡皆知,甚至上了熱搜黍析。
作為當(dāng)事人的寥塵卖怜,最近的狀態(tài)自然好不到哪兒去。幾個長期合作的編輯開始給他施加壓力阐枣,甚至警告說如果他再寫不出好的新小說马靠,就要把他的版面讓給其他的新銳作者。
“終于還是沒能躍過龍門嗎蔼两?”當(dāng)寥塵在一個月色朦朧的夜里甩鳄,獨自一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喝悶酒時,他心有不甘地想到额划∶羁校“辛苦了這么久,背負(fù)了不能承受之重俊戳,還是無法出人頭地嗎揖赴?”他一仰頭,又喝下一大口啤酒抑胎。
“是不是覺得苦悶燥滑,不甘,心意難平卻無計可施阿逃?”一個幽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铭拧,把寥塵嚇了一跳。他從長椅上彈開恃锉,猛一轉(zhuǎn)身搀菩,大喝一聲:“誰在那里?破托!出來秕磷!”聲音很兇,腿卻已經(jīng)在不聽話地打顫了炼团。
長椅后的黑暗中并無什么動靜澎嚣,影影綽綽地只能看見灌木叢的樹線。寥塵正想掏出手機照亮瘟芝,一只貓從長椅后面慢慢踱了出來易桃。寥塵定睛一看,是一只貍花锌俱,體型瘦削晤郑,平凡無奇。
寥塵從花貓身上轉(zhuǎn)開視線,對著長椅后面正欲再吼一聲造寝,那貓卻說話了:“別喊了磕洪,就是我〗肓”聽在耳中竟然有一股意興闌珊的味道析显。
寥塵這下受驚更重,往后退了兩步签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谷异。尾椎骨著地,痛得他嘶了一聲锦聊,兩只眼睛卻不錯珠地盯著那只會說話的怪貓歹嘹,連聲音都打顫了:“媽呀,有……有……有妖怪孔庭!”
貓邁著碎步向他接近尺上,不一會兒已經(jīng)到了寥塵跟前。寥塵注意到它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圆到,一瘸一拐的怎抛,似乎兩條后腿不太好。他心下稍定:要是真跑起來构资,這妖怪不一定追得上我。
花貓一屁股坐下陨簇,抬起一只前爪舔了舔吐绵,對寥塵說:“會說話的貓確實不常見,但還是有的河绽。我沒什么能耐己单,不會吃了你。你把手機放下耙饰,沒用的纹笼,它拍不到我。任何監(jiān)控設(shè)備都不能拍到我苟跪⊥⒍唬”
寥塵懼意漸消,驚訝之情愈發(fā)強烈:這花貓到底什么來頭件已,居然懂這么多事笋额?他強自鎮(zhèn)定了一下,開口問道:“您究竟是哪路神仙篷扩?我一沒權(quán)二沒勢兄猩,對您可能沒什么用啊,您找我所為何事?”
“很簡單枢冤,我身體有殘疾鸠姨,你也看到了,腰椎不行淹真,腿不聽使喚讶迁。我跟你走,你養(yǎng)我趟咆√泶桑”
“這個……貓仙兒……我只是個平頭老百姓,沒錢給您買那些山珍海味……”
“沒那么麻煩值纱,貓糧就行鳞贷。再說,我也不白吃你的虐唠。你養(yǎng)我搀愧,我給你講故事〗ィ”
寥塵正琢磨著如何開溜咱筛,聽到貓的最后一句話,眼睛突然瞪圓了杆故⊙嘎幔“您……您剛才說,可以給我講故事处铛?”
貓點了點頭饲趋,那動作一點不像貓,倒像個人撤蟆。
寥塵的住所并不大奕塑。這兩年寫書掙的錢,有一半?yún)R到家里給父親治病家肯,另一半他不想買房龄砰,覺得房價會跌,結(jié)果越來越買不起了讨衣』慌铮花貓一進(jìn)門,就嘖了一聲:“看來你的投資理念也不過如此反镇,該買房的時候猶豫了吧圃泡?”
寥塵覺得挺好玩,這年頭愿险,連貓也知道要買房了颇蜡?他把貓放到茶幾上价说,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喝完又給貓倒了一碗风秤,端過來對它說:“我單身鳖目,暫時也沒結(jié)婚的念頭,所以沒房也無所謂缤弦×炻酰”貓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低下頭開始噸噸噸地喝水碍沐。
寥塵看著花貓喝水狸捅。它的后腿果然有問題,向外耷拉著累提,半拖在地上尘喝,似乎有點半身不遂。過了一會兒斋陪,貓喝完了朽褪,抬起頭看著寥塵。寥塵覺得應(yīng)該說點什么无虚,不然就冷場了缔赠。他問道:“不知貓仙兒怎么稱呼?”
花貓伸出舌頭舔了舔鼻子友题,對寥塵說:“你可以叫我李客世嗤堰。我不是神仙,我和你一樣是生物度宦√呦唬”
寥塵覺得要么是自己瘋了,要么是這個世界瘋了斗埂。貓張口說話就不提了符糊,居然還給自己起了個人類一樣的名字凫海?李客世呛凶?接下來是不是應(yīng)該問它身份證號了?
那只叫李客世的貍花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寥塵行贪,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別一副大驚小怪的表情漾稀。動物園的猩猩都有自己的名字,貓給自己取名難道不允許嗎建瘫?”
寥塵趕緊換上討好的笑容:“哪里哪里崭捍,我只是太驚訝了,貓仙兒你……啊不啰脚,我是說李……呃……李……”他突然覺得直呼其名不太尊敬殷蛇,但一時想不起來該用什么尊稱实夹。李客世開口了:“我是公的,你可以叫我李先生粒梦,其實直接叫我大名我也不會介意的亮航。”
“啊好好好匀们,李先生缴淋,您別嫌棄我這里小。我會給您買個貓窩泄朴,明天就去買重抖。貓糧管夠。您剛才說您會講故事祖灰?”
“沒錯钟沛,我是一只會講故事的貓,其他的貓你就算碰上也不一定會講故事夫植。這就叫差異化競爭知道嗎讹剔?”李客世有些得意地說著。
寥塵心想你們這些會說話的貓難道還有同行搶生意嗎详民?我活這么大了也就認(rèn)識你這一只啊延欠。他在沙發(fā)的臟衣服堆里刨了刨,把自己的電腦找了出來沈跨,打開蓋子由捎,期待地看著蹲在茶幾上的李先生。
李客世看出了寥塵的期待饿凛,它從蹲換成了趴狞玛,用一種獨屬于貓的口吻開始講故事。寥塵的手指在鍵盤上舞蹈著涧窒,一時間心肪,房間里只剩下貓的講述聲和鍵盤的敲擊聲。
故事開始不久纠吴,寥塵臉上的狐疑就變成了驚喜硬鞍,到最后已經(jīng)成了狂喜。李客世講述了一對戀人從相愛到相殺戴已,其中一人死去固该,最后被機智的偵探巧破真兇的驚悚推理故事。
問題是糖儡,寥塵從未聽過如此精彩的故事伐坏,他被李客世的講述吸引了全部心神,連外界的動靜都聽不到了握联。故事結(jié)束良久桦沉,他耳中還回蕩著李客世的聲音每瞒,整個人完全陶醉在了故事中。
-To be continued-
【無戒90天成長訓(xùn)練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