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蜀肘,問我為什么喜歡讀書的人不止一個兩個绊汹,但我從來不會認真回答這個問題。就像問一個成年人為什么喜歡做愛幌缝,拜托灸促,因為爽啊。
根本沒有辦法把這樣的快感描述出來涵卵。
當然更沒有必要解釋快感產生的原因浴栽。偶爾的,朋友讓我給他們推薦小說的時候我也會說幾個書名轿偎,但緊接著最常見的問題便是“結局是怎樣的”典鸡,我一度很納悶,知道了結局的故事還有意思么坏晦?后來才知道很多人是拒絕悲劇的萝玷。
少不更事的時候曾替他們惋惜過,后來也想通了昆婿,對于大部分人來說球碉,讀書或者其他任何藝術形式,無非都是打發(fā)時間罷了仓蛆,只是這樣的消遣方式說出來更能顯出“身份”睁冬。他們說“讀書是世界上門檻最低的高貴舉動”,因為影視劇里的貴族小姐們在不爭風吃醋的時候不都是拿著本書么看疙,再說我這么有身份的人豆拨,一說愛好是廣場舞直奋,那不和你們一樣了么?
前幾天去書店瞎逛施禾,臨走的時候覺得在這么一座小城市開起一家這樣的書店不容易脚线,空手走掉是不是會有點世態(tài)炎涼的氣氛,于是隨手拿了一本很文藝的小冊子弥搞,老板拿書端詳了一會邮绿,抬頭問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攀例?我絕對沒有任何褒貶這位中年知識分子的意思斯碌,但如果我不是以一個架著眼鏡的年輕人的形象出現,這樣的問題里面會不會夾雜著其他的含義肛度?
尊重每一名讀書人是中華民族最優(yōu)秀的傳統(tǒng)之一傻唾,即使是統(tǒng)治階級壟斷知識的年代,窮苦的讀書者也被形容成積極上進的形象承耿,但是這樣的尊重是不是有年代或者身份的范圍限制的冠骄,甚至是經過寫書人美化的?我不知道加袋,但我總是很擔心凛辣,會不會有一天,當這些為讀書這個行為貼上“高貴”標簽的人在書店里遇到衣著并不體面的讀書者的時候职烧,他們的問題會變成——
你也配姓趙扁誓?
讀書的本質無非是獲得信息,之所以被神圣化無非是因為在科舉制度中這是階級上升最普遍的通道蚀之,除此以外它和其他任何可以獲取信息的方式并無區(qū)別蝗敢,要說優(yōu)點只有“更便捷的系統(tǒng)化”,而且“便捷”這一點也越來越經受不住挑戰(zhàn)了足删。
好吧我的本意并不是階級斗爭寿谴,是想讓大家回溯一下自己走過的腳步來著。
長久以來失受,我時常會困惑自己是什么時候完成或者說開始“識字”的讶泰,因為我迄今最早的記憶就是自己搬個板凳在家門口翹著腿看書。對于幼小的我來說是好厚的一本書啊拂到,家中的老年人想起來的時候仍會說過往的鄰居看到了都在笑痪署,有什么可笑的哼,只不過是翻父親的大書櫥的時候被塞了本書趕下來了而已兄旬。
父親的好書當然都舍不得給我糟蹋狼犯,大多數時候塞給我的是《十萬個為什么》,現在想起來,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第三版《十萬個為什么》辜王,那可是文物啊。于是我的生活就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罐孝,原來星空中有那么多奇妙美麗的世界呐馆。和大多數孩子一樣,當我真正開始讀書的時候莲兢,最先接觸的是幻想文學汹来,從格林兄弟和安徒生開始,老實說安徒生的書對于孩子來說理解起來并不容易改艇。和大多數孩子不一樣的是收班,在度過“童話”階段之后我并沒有被父母要求回到現實,在一個看似偶然其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偶然的條件下谒兄,我拿到了著名的《科幻世界》摔桦,接下來的事件就由不得我來掌控了,從王晉康《沙漠蚯蚓》承疲,何夕《故鄉(xiāng)的云》邻耕,到艾薩克·阿西莫夫《我,機器人》燕鸽,杰克·威廉森《束手無策》兄世,阿瑟·克拉克《星》,還有再后來的劉慈欣《三體》啊研。
原來御滩,世界還可以這樣。
第一次走進學校圖書館的時候党远,第一反應是削解,老天,這么多書該從哪看起沟娱,許多書都只是聽過名字而已钠绍。經常伙同幾個人下課的時候沖進去花沉,聽到上課鈴再沖回來柳爽,最后班主任禁止去圖書館借書,于是我們展開了游擊戰(zhàn)碱屁,被俘過幾次也不記得了磷脯。開始的時候讀的是經典,在印象中最早的一部“大部頭”是《基度山伯爵》或者是《西游記》娩脾?記不清了赵誓,總之廢寢忘食到在父母的逼迫下才會放下,然后突然意識到一天已經過去了,腰酸背痛兩眼昏花俩功,《斯巴達克斯》幻枉、《格列佛游記》以及極枯燥的《魯濱孫漂流記》都是這么啃下來的。想起后來學業(yè)漸漸繁重诡蜓,勞心勞力卻再少有這樣的感覺熬甫,也不禁令人唏噓。
后來有一天蔓罚,從家長會上回來的父親找我談心椿肩,他不再鼓勵我讀經典了。原因是語文老師向他反映說我的作文充斥了一種故紙堆里的啰嗦與陳舊豺谈,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翻譯風你懂的郑象。為了擺脫這樣的文風,我開始光明正大地讀起了被一些人斥為無病呻吟而被另一些人奉為圣典的青春文學茬末,我可是讀過《小時代》前兩部的人厂榛。
調笑歸調笑。曾經有人問丽惭,有那么多人說郭敬明不好噪沙,那么是不是就不用看他的書了?
我回答說吐根,如果看書是為了消遣正歼,可以翻開各種書試一試,喜歡就讀下去拷橘,不喜歡就不再翻開局义。別人怎么說都只是參考,都只是翻開書之前的參考冗疮。翻開之后萄唇,這本書便是你自己的世界。話又說回來术幔,無論你喜歡看什么樣的書另萤,基本上都能找到同好,數量多少而已诅挑。如果看書是為了學習寫作技法或者了解小說類型四敞,或者其他什么更深入的目的,那其實我是建議不論什么書都要讀一下的拔妥,開卷有益忿危。另外韓寒也好,郭敬明也好没龙,他們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铺厨,不是沒有原因的缎玫,無論褒貶的意義上都是如此。他們的一些寫作技法解滓,對于初學者來講還是蠻實用的赃磨。
結果到了高三,語文老師對我的評價是文風過于“峭拔”洼裤,不會得高分邻辉。
于是我慌慌張張地試圖改文風,但是想改文風那是那么容易的逸邦,況且已經到了高三了,在經過一陣不知所措之后在扰,我心想缕减,所謂邯鄲學步就是如此了,愛怎樣怎樣吧芒珠,不玩了桥狡。
現在想來也蠻有意思的。
有很多人相信皱卓,讀的書越多看到的世界越大裹芝,這當然也沒錯,但實際上還是有局限的娜汁。很久以前鄭淵潔去一檔節(jié)目做客嫂易,來了一對父女,女兒是一位酷愛讀書的小作家掐禁,可惜得了絕癥怜械,鄭淵潔說,給她接上互聯網傅事,讓她看一看這個世界吧缕允。當時的電腦和網費對于偏僻地區(qū)的窮人家庭來說還是蠻貴的,那個父親就不斷地問鄭淵潔蹭越,非要上網才能看到世界么障本?鄭淵潔并沒有解釋清楚這個問題。但是我想响鹃,雖說讀書也被稱為是作者和讀者的交流驾霜,但是這種交流是很難產生交互的,更重要的是买置,由印刷品主宰信息傳播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寄悯,再也不會回來了。信息時代賦予我們更便捷的信息獲取方式堕义,說到底猜旬,我們的世界來源于人與人的交流脆栋。
但總有一群向往安靜的人,喜歡坐在燈下洒擦,翻開一卷墨香——
原來椿争,世界還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