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絕地求生》擁有一個成為現(xiàn)象級游戲需要的全部條件:布蘭登·格林早在H1Z1時期昭灵,就用“大逃殺”這種游戲類型點燃了用戶的需求贿讹〗ヌ樱《絕地求生》恰如其分的成為一款“生存游戲的集大成之作”。這種 “回歸游戲精神本質(zhì)”的選擇民褂,自然吸引了游戲玩家們口耳相傳茄菊。感受到潮水方向的游戲主播,敏銳地轉戰(zhàn)陣地赊堪,成為把“吃雞”傳播到大眾當中的最后一棒面殖。
文/小鹿姐
1吃雞前傳:一座噴發(fā)的火山
如果說2016年火爆全球的端游是《守望先鋒》,2017年的現(xiàn)象級游戲當屬《絕地求生:大逃殺》哭廉。3月上線以來脊僚,絕地求生的玩家數(shù)量瘋狂增長,到12月中旬官方宣布游戲的總銷量已經(jīng)突破了2000萬遵绰。
很多人對“吃雞”為什么突然爆火不理解猪腕,其實吃雞的引爆冗澈,絕非偶然。早在2017年初码撰,一款名叫H1Z1的大逃殺游戲渗柿,就勾動了全網(wǎng)的眼球。H1Z1有很多絕地求生的影子脖岛,因為開放自由的機制朵栖,它一上線就火了。當時還流傳著一篇引爆全網(wǎng)的帖子柴梆, “全世界的噴子都在這個臟游戲里了陨溅,老外不會說中文簡直就沒法活”。
H1Z1模擬了一個喪尸危機后滿目瘡痍的世界绍在,玩家需要四處尋找物資用一切可能的辦法生存下去门扇。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完全無政府主義偿渡,玩家為了生存不惜背信棄義殺人越貨臼寄。
男男女女都是臭流氓,見面問聲好溜宽,勾肩搭背10秒鐘就可以突然對你大開殺戒吉拳。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弄死對方就意味著可以獲得食物和補給适揉。這里信奉黑暗森林法則留攒,明槍暗箭,人心叵測嫉嘀,無法無天炼邀。
在MOBA類游戲橫行天下的今天,作為一款社交色彩非常嚴重的游戲剪侮,本就容易勾起大家對于網(wǎng)游黃金時代的懷念拭宁。于是H1Z1火遍了全網(wǎng),大量主播開始直播這款游戲瓣俯。早在那時红淡,很多人就愛上了大逃殺類型的游戲。
但因為先天引擎缺陷降铸,H1Z1后期出現(xiàn)了非常多的外掛,制作者布蘭登·格林在這款暢銷游戲的基礎上和藍洞公司合作摇零,推出了《絕地求生》推掸。不但使用了虛幻引擎全面強化了游戲畫面,還增加了更多的游戲元素,同時還吸取原作經(jīng)驗谅畅,大大削弱了槍法的地位登渣。對游戲玩家的槍法要求沒那么高了,新手也能靠著地形埋伏陰高手一把毡泻。
早在吃雞制作的時候胜茧,就有無數(shù)玩家摩拳擦掌,更有非常多H1Z1粉絲表示肯定要去玩仇味。所以呻顽,作為一款含著金鑰匙出身的游戲,其實吃雞早在封測期間丹墨,就已經(jīng)是萬眾矚目了廊遍。這不是突然的一陣風口,而是早已醞釀許久的火山贩挣。
沒有人可以遏制一座火山的噴發(fā)喉前。
2布蘭登·格林:一顆有魔力的子彈
《絕地求生》的英文名是Player unknown’s battlegrounds,41歲的布蘭登·格林(Brendan Greene)就是那個“不知名玩家”(Player unknown)王财。這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游戲制作者卵迂,2017年僅僅使用了社交網(wǎng)絡平臺就輕松引爆了它。如今绒净,他被視作“大逃殺之父”见咒,名利雙收。
布蘭登·格林的父親是一名軍人疯溺,他的童年在愛爾蘭一個軍事基地長大论颅。少年時代,他做過障礙訓練囱嫩,玩過戰(zhàn)爭游戲恃疯,這些經(jīng)歷啟發(fā)他制作有軍事色彩的游戲。成年后的格林墨闲,生活過得并不如意今妄。他當過一段時間攝影師,也做過網(wǎng)站設計鸳碧。直到2014年盾鳞,他創(chuàng)造并使用在游戲H1Z1上的“最后一人生存”的游戲機制,獲得了索尼公司旗下一個單元頒發(fā)的認證瞻离。
布蘭登·格林的人生永久性的改變了腾仅。他開始在生存游戲這種類型上的一路狂奔。作為一款大型多人游戲套利,《絕地求生》也被視作一款向軍事游戲《武裝突襲3》致敬的作品推励『姿#《武裝突襲》這個系列因為程序容易增強,已經(jīng)成為近年來大型多人游戲的孵化器验辞。往前追溯稿黄,流行一時的僵尸生存游戲DayZ是基于它進行的創(chuàng)作。
2017年3月發(fā)布以來跌造,《絕地求生》(PUBG)迅速崛起杆怕。9個月之內(nèi),這款未完成的游戲創(chuàng)造了一組顛覆全行業(yè)的數(shù)據(jù):2000萬玩家壳贪,20億個游戲小時陵珍,2017年度Steam游戲平臺上下載次數(shù)最多的游戲。它風靡全球撑碴,成為了一個現(xiàn)象撑教。而它的開發(fā)團隊只有40人,制作經(jīng)費不到500萬美元醉拓。它甚至沒有什么像樣的市場推廣伟姐,除了在YouTube和Twitch這樣的視頻網(wǎng)站上與流量主合作之外,它沒有任何市場推廣亿卤。
布蘭登·格林把《絕地求生》的成功歸結為對玩家需求做出了真正的反饋愤兵。體驗版上線之前,他的團隊成員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在游戲論壇潛水排吴,傾聽玩家究竟想玩什么秆乳。“如果你想穿著內(nèi)衣到處跑钻哩,手里還拿著一只煎鍋屹堰,你可以這樣做”,布蘭登·格林說街氢,“這也許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扯键,但是我們讓你可以在游戲里這樣做”。他們把游戲的自由還給了玩家珊肃,滿足他們最大的渴望荣刑。
除此之外,布蘭登·格林借助了視頻平臺的流量主伦乔,發(fā)布這款游戲厉亏。格林主動為流量主提供了服務器資源,方便他們錄制個性化的《絕地求生》烈和,播放給潛在玩家爱只。這個做法產(chǎn)生了效果:3月?lián)屜润w驗版上線,4個月之內(nèi)《絕地求生》銷量超過了600萬份招刹。格林說恬试,“我的成功主要歸功于視頻網(wǎng)站的流量主們”沥匈,他說,“沒有整個內(nèi)容創(chuàng)作社區(qū)的支持忘渔,我今天不可能制作自己的游戲”。
這并不是格林的突發(fā)奇想缰儿。YouTube已經(jīng)成為獨立游戲殺出重圍的加速器畦粮,成為一顆有魔力的子彈。紐約時報的一項數(shù)據(jù)表明:YouTube能觸及上千萬年輕玩家乖阵,他們每月瀏覽視頻的時間高達2460億分鐘宣赔,其中70%的觀看者年齡小于34歲。以2016年的黑馬游戲Hello Neighbor為例瞪浸,發(fā)行商把游戲小樣送給YouTube和twitch上的幾千個受歡迎的流量主儒将,邀請他們錄制視頻。一個月之內(nèi)对蒲,Hello
Neighbor通過預定就收回了成本钩蚊。最終玩家們在線下載了100萬次這款游戲的demo,某些YouTube視頻獲得了高達幾千萬次的瀏覽量蹈矮。
所以砰逻,在過去幾年中布蘭登·格林用了許多時間,培育與視頻網(wǎng)站流量主社區(qū)之間的關系泛鸟。他用《絕地求生》的數(shù)據(jù)和結果蝠咆,給獨立開發(fā)者上了一堂深刻的課:不要總是只向那些頂級流量主尋求幫助”崩模“去找哪些處于中間位置的家伙們尋求支持刚操,他們正在尋找某些需要支持的游戲”。他說,“如果你找到了這些人再芋,他們會穿過火焰走過來救你菊霜,這是一種偉大的體驗”。
3玩家:一次“非玩不可”的冒險
流量主們的錄制視頻祝闻,如同一塊強大的磁石占卧,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玩家。王小明就是其中一個联喘,17年來华蜒,他第一次覺得“非玩不可”:去年秋天苇本,一個焦躁不安的夜晚姊途,他在steam上買了游戲碼尉咕,耗費了四五個小時下載《絕地求生大逃殺》俯渤。然而熬拒,由于電腦配置太低,一運行就卡住员淫。期待了一天茁计,結果玩不上,他感覺特別失落啥辨,“有一種今天晚上如果不玩涡匀,我就睡不著覺的心情”。
他當即在回收數(shù)碼的網(wǎng)站上溉知,用3000元甩賣了僅僅用了三年的IMAC陨瘩,又花了9000元買來一臺適合玩游戲的LG電腦。第二天新電腦送到级乍,折騰完安裝和下載舌劳,他一口氣從夜里通宵玩到第二天下午。吃雞帶他回歸了游戲本質(zhì)玫荣,“每開一局都有不一樣的體驗甚淡,玩法不太常規(guī),有創(chuàng)意”捅厂。相比之下贯卦,《魔獸世界》《英雄聯(lián)盟》這些MOBA類游戲 都很單一,“沒有什么新鮮和刺激恒傻,玩兩天或者幾個小時就卸載了脸侥,游戲模式太老了”。
王小明覺得《絕地求生》回歸了游戲的本質(zhì)是它最致命的吸引力盈厘。他喜歡開局時100個玩家聚集在一個空曠的廣場上睁枕,“我們管它叫素質(zhì)廣場。上飛機之前沸手,所有人都在罵人外遇,賣外掛的到處叫賣,特別真實契吉,因為下一次見面就是你死我活”跳仿。他不是那種拿著槍“剛正面”的玩家,他喜歡找個地方“陰著”“殺殺人過過癮”捐晶》朴铮《絕地求生》恰到好處地平衡了射擊技能的比重,玩家靠熟悉游戲地形或足智多謀也能反敗為勝惑灵。
第40個小時山上,他出乎意料地“吃雞”了。當時游戲進行到最后時刻英支,只剩3個人佩憾。他“陰著”躲在草叢里,看著兩人對打。一個被打死妄帘,另一個受了重傷楞黄。關鍵時刻,毒圈忽然縮小抡驼,身受重傷的人來不及跑進安全區(qū)鬼廓,一命嗚呼了。勝利就這樣突然來臨致盟。當屏幕彈出“大吉大利今晚吃雞”時桑阶,王小明激動地掏出手機,對著屏幕連拍了好幾張勾邦。
王小明是個自由職業(yè)者。他又瘦又高割择,留著燙成卷兒的長發(fā)眷篇,從頭到腳總穿一身黑。他的話不多荔泳,愛去鼓樓聽電子音樂蕉饼。三年前,他在北京的人潮人海中玛歌,第一次呼吸到無人管束的空氣昧港。沒多少錢,他就在東五環(huán)外找了一個“挺破”的房子住支子。拿到第一個月工資创肥,他買了輛黑色摩托。他說值朋,“就是為了自由叹侄,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王小明出生在哈爾濱一個教師家庭昨登,父母讓他學小提琴趾代,學書法,“全忘了丰辣,我根本不感興趣”撒强。他的青春期因此充滿了叛逆色彩:他偷偷摸摸地買粵語磁帶聽,找一面破墻挖一個洞藏起來笙什;他格外愛跟學習不好的同學去游戲廳飘哨,被家里人抓著了一頓打〉孟妫回家過年他都覺得被束縛杖玲,他說,“快30歲的人了淘正,還是這不讓那也不讓摆马,所以我現(xiàn)在什么都想自由臼闻。”
為了最大限度地得到自由囤采,王小明很快就放棄了朝九晚五的工作述呐,成了靠本事接活兒的自由職業(yè)者。他每天中午起床蕉毯,根據(jù)客戶的需求干活乓搬,聽著電子音樂就能撐到夜里12點。12點以后代虾,他的生活才真正開始进肯。
不到2個月,他的游戲時間就攢到了200個小時棉磨。他在這款生存游戲中體驗到了如同現(xiàn)實世界當中那樣的爾虞我詐江掩。有時候,他和另一個人跳傘降落在同一個地方乘瓤,為了提高生存幾率环形,他們會臨時組成一個小隊,開同一輛車衙傀,一起去殺死別人抬吟。但是,當游戲進行到只剩最后10個人的時候统抬,這個臨時的小隊分分鐘都會在互相猜疑和殺心暗起中分崩離析火本。王小明說,“游戲和現(xiàn)實社會一樣聪建,人與人之間充滿了背叛和利用发侵。在困境當中我利用你一下,等我好了以后就把你踹了妆偏∪婿”
《絕地求生》一邊讓他體驗日常中缺乏的冒險與逃亡,一邊又映射出了真實世界的殘酷钱骂。作為平面設計師叔锐,他參加過不少莫須有的比稿活動。王小明說见秽,“一開始光說好聽的愉烙,要簽合同,給多少錢解取,把你騙過去之后再把你P掉步责。沒有游戲里那么殘酷,不像殺人那么直接,但是事情的性質(zhì)是一樣的”蔓肯。他想了想遂鹊,“其實這個社會就是弱肉強食,評判標準很主觀蔗包。就像吃雞秉扑,不管你輸出多少,你技術再好调限,你死就是死舟陆,沒有任何理由”。
正是幾千萬個像王小明這樣渴望自由和冒險的年輕人耻矮,讓《絕地求生》在中國火了起來秦躯。他們不光愛玩游戲,還愿意把時間花在觀看主播吃雞上裆装。于是宦赠,直播平臺上那些嗅覺最敏銳的主播們紛紛從《英雄聯(lián)盟》轉戰(zhàn)《絕地求生》。
4電競選手:一輪破釜沉舟的集體新生
如果沒有《絕地求生》米母,韋朕或許已被失敗擊沉。如果沒有《絕地求生》毡琉,無數(shù)退役的前職業(yè)電競選手铁瞒,或許會在微薄的收入之下被迫轉行謀生。
1997年的韋朕桅滋,被粉絲認為是電競圈“最為血性”和“最快隕落”的明星選手慧耍。LGD戰(zhàn)隊時期,他曾經(jīng)創(chuàng)造了2015年LPL夏季賽決賽冠軍的成績丐谋。然而芍碧,在同年S5世界總決賽中,他竟然出現(xiàn)了Q技能射向相反方向的失誤号俐。網(wǎng)友把LGD戰(zhàn)隊的失敗歸結為韋朕的心態(tài)膨脹和操作失誤泌豆。
有一段時間,只要韋朕在比賽或直播中出現(xiàn)吏饿,就是滿屏爭議和辱罵踪危。此后,他成了LGD戰(zhàn)隊的替補隊員猪落,競技狀態(tài)也陷入了消沉贞远。像是逃避從巔峰滑落的挫敗感,他寧愿把訓練時間花在看動漫和打《天涯明月刀》上笨忌,卻再也無法燃起對英雄聯(lián)盟的熱情蓝仲。
韋朕是個幸運兒。14歲時,他在網(wǎng)吧比賽袱结,城市英雄爭霸賽和LSPL賽事中一路過關斬將亮隙,成為VG電競俱樂部頗有潛力的新秀。在黃金年齡成為職業(yè)選手擎勘,他把握機遇轉會更強的LGD戰(zhàn)隊咱揍。在對韓國外援隊友奮起直追的過程中,他的技能和經(jīng)驗疾速成長棚饵,連續(xù)兩次在LPL比賽中拿下冠軍煤裙,奠定了作為職業(yè)明星選手的位置。
即使一度輝煌噪漾,韋朕也逃不過電子競技領域的殘酷規(guī)律:這是一個比拼年輕硼砰,天賦和訓練強度的領域,15歲是巔峰欣硼,25歲就該考慮退役了题翰。“一萬個打得好的選手里面诈胜,只能出現(xiàn)100個職業(yè)選手豹障,只有1個人能成名”,韋朕自問自答焦匈,“另外99個去哪兒了血公?被人們遺忘了”。
被失敗打擊被輿論洗禮的韋朕缓熟,此時也面臨“被人遺忘”與“何去何從”的困境累魔。多年超負荷訓練,他狂點鼠標的手指有了腱鞘炎够滑,手腕腫脹充滿積液垦写。每天超過10個小時全神貫注坐在電腦前,他小小年紀就有了頸椎腰椎等老毛病彰触。2017年LPL比賽梯投,韋朕休賽了。
他一度以為况毅,自己的血會就此冷下去了晚伙。休賽中的韋朕憑著對游戲的敏感,試著下載了《絕地求生》俭茧,他一口氣玩了20個小時咆疗。他的女友“蜜蜂仔”說,韋朕那時候的狀態(tài)“很夸張”母债,“一天玩20個小時午磁,睡醒了就玩尝抖,實在睜不開眼睛再睡覺⊙富剩”韋朕當時在斗魚上的7911直播間只有5萬粉絲昧辽,因為他一開始表現(xiàn)很菜,直播間十條彈幕有九條罵他“不務正業(yè)”登颓。但他不服輸搅荞,一意孤行拼命練習,連吃飯都在回顧自己的錄制視頻框咙,觀摩技術好的選手做得吃雞直播咕痛。
在燎原之勢中,韋朕受到《絕地求生》職業(yè)化浪潮的牽引喇嘱。雖然還看不到商業(yè)前景茉贡,但他深信這款人氣爆棚的游戲前途遠大。九月末的一天者铜,下著瓢潑大雨腔丧。韋朕在杭州找到了一處樓上是網(wǎng)吧樓下是餐廳的理想地點。他將在這里展開一場職業(yè)生涯的絕地求生:破釜沉舟作烟,煥發(fā)電競生命的第二春愉粤,從明星選手轉型成為電競俱樂部老板。
韋朕找來前英雄聯(lián)盟退役選手“醒目”和“卡帝”拿撩,又找來前《守望先鋒》職業(yè)選手“孤存”衣厘,組成了名叫“一起哈啤”(YQHP)的吃雞戰(zhàn)隊。一個自由人绷雏,兩個突擊位,一個狙擊手怖亭,從10月份開始了線下訓練涎显。他有點苦澀地說,“沒有直播平臺兴猩,沒有贊助商期吓,可以說是四個一無所有的人在博一個未來”。10月中旬倾芝,戰(zhàn)隊打得越來越好讨勤,韋朕在斗魚的7911直播間人氣沖上了100萬。
緊接著他們參加了韓國釜山11月發(fā)起的《絕地求生》亞洲邀請賽晨另。那是一個像ChinaJoy展會現(xiàn)場的比賽場地潭千,極為喧鬧。由于簽證問題借尿,戰(zhàn)隊臨時選用了替補隊友刨晴,他們第一天的比賽中表現(xiàn)欠佳屉来。好在第二天他們就恢復了狀態(tài),四個20歲出頭的年輕人最終拿到第二名狈癞,成為首個吃雞的中國戰(zhàn)隊茄靠。
活下來了,韋朕松一口氣蝶桶】“去杭州租場地訓練,所有隊員的開銷都是我一個人在承擔真竖。作為俱樂部的老板脐雪,我把之前多年打職業(yè)的積蓄都花掉了,最后銀行卡里只剩下四萬塊錢”疼邀。他設想過投入進去的錢打水漂喂江,什么都沒有的結果。亞洲邀請賽第二名的成績就像一場及時雨旁振,為“一起哈啤”《絕地求生》俱樂部贏得了第一個商業(yè)贊助获询。12月轉戰(zhàn)虎牙直播之后,他的直播間人氣穩(wěn)定在300萬以上拐袜。
像韋朕一樣的明星選手吉嚣,推動了《絕地求生》在中國的流行,吸引了更多玩家進場蹬铺。同時尝哆,他們用腳投票地選擇,讓更多地職業(yè)電競選手和職業(yè)主播意識到“《英雄聯(lián)盟》過氣了”甜攀。對于有些人來說秋泄,這種變化就像“90后已經(jīng)變老了”一樣難以接受,而對于韋朕們來說规阀,這是他們歡呼擁抱的新生恒序。
5行為上癮癥:一場大型社會實驗
從四個人物故事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絕地求生》擁有成為一個現(xiàn)象級游戲需要的所有條件:布蘭登·格林早在H1Z1時期谁撼,就用“大逃殺”這一游戲類型點燃了用戶需求歧胁。之后,他把“大逃殺”類型游戲的積累與研究創(chuàng)造性地用在《絕地求生》的制作上厉碟,使之成為生存游戲的集大成之作喊巍。這種“回歸游戲精神本質(zhì)”的選擇,自然吸引了無數(shù)個王小明這樣的重度玩家箍鼓。而當玩家像潮水一樣涌來崭参,游戲主播們在轉戰(zhàn)陣地收獲人氣之余,就把“吃雞”擴散大眾當中款咖。
可以說阵翎,《絕地求生》是從眾多只追求利潤的游戲中脫穎而出的逢并。“現(xiàn)在的游戲真的是一個無底洞郭卫,玩《陰陽師》就扔進去一臺寶馬砍聊,《大話西游》買一個寵物就花了幾十萬”,胖哥說贰军。他是《王者榮耀》一個150人戰(zhàn)隊的成員玻蝌,耳聞目睹過不少“人民幣玩家”砸錢買裝備的瘋狂。他說词疼,“比如說你在游戲里想當一個公會會長俯树,裝備肯定要比別人好吧。今天你花了十萬塊錢弄了一個最頂級的裝備贰盗。過了一個月许饿,又出了一套更好的,你要不要舵盈?你不要陋率,別人要,你就被打壓下去了秽晚⊥咴悖”
亞當·索爾茲曼(Adam Saltsman)是獨立游戲《屋頂狂奔》的制作者,他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寫文章討論游戲設計倫理赴蝇。他發(fā)現(xiàn)菩浙,過去五年出現(xiàn)了許多利用游戲角色“能量系統(tǒng)”的廠商。他們把收費系統(tǒng)句伶,深藏在背后:一開始劲蜻,這些游戲是免費的。然而考余,當你已經(jīng)花費了數(shù)十分鐘乃至幾個小時在角色上之后先嬉,你會被引導進入一個“付費才能繼續(xù)玩下去”的循環(huán)。玩家們害怕失去秃殉,害怕失敗的體驗坝初,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選擇付費浸剩,以避免陷入不開心的感受中钾军。
當這些,把追求積極反饋這種人性的弱點绢要,巧妙植入游戲機制當中的游戲開發(fā)者吏恭,就是將大眾的行為上癮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他們是一群位于金字塔尖上重罪,掌握了資本樱哼,營銷哀九,后臺大數(shù)據(jù)的游戲世界“掠食者”。在《不可抗拒:成癮科技的興起和讓我們欲罷不能的生意》(Irresistible: The Rise of Addictive)一書當中搅幅,亞當·阿爾特(Adam Alter)將智能手機阅束,電子游戲和社交網(wǎng)站等引發(fā)的上癮癥統(tǒng)稱為“科技成癮”。與物質(zhì)上癮癥相比茄唐,現(xiàn)代人對科技產(chǎn)品形成的行為上癮息裸,將因為難以戒除而遭受更可怕的折磨。
在游戲史上沪编,《超級馬里奧》(Super Mario Bros)是游戲業(yè)界公認的“迄今為止最偉大的游戲”呼盆。當我們把它與市面上的其他游戲?qū)Ρ葧r,很容易發(fā)現(xiàn)設計者在意圖上的根本差異蚁廓》闷裕《超級馬里奧》的設計師Shigeru Miyamoto說起過制作這款游戲的初衷:不是制作某個容易銷售的東西,或者某個很流行的游戲相嵌。而是因為熱愛腿时,去制作一款讓自己都很愛玩的游戲。他認為平绩,這才是游戲制作的關鍵圈匆。
用這個標準衡量,《絕地求生》的游戲精神顯然更加高級捏雌。但它依然不能免俗地運用了行為上癮中的核心元素:挑戰(zhàn)帶來的艱難感跃赚,對玩家形成壓倒性的吸引力⌒允“易學難精纬傲,入門的時候覺得容易,但想把把吃雞卻很難實現(xiàn)”肤频,Roy是一位時裝編輯叹括,他也是一個求勝心強的玩家,任何時候他都想做到最好宵荒。對他來說汁雷,一個讓人不停贏下去的游戲是令人厭倦的。相反报咳,困難侠讯,挑戰(zhàn)和失去,才會讓每一次成功“吃雞”產(chǎn)生巨大的眩暈感和成就感暑刃。
但在本質(zhì)上厢漩,《絕地求生》擁有誘導行為上癮的關鍵特征:它給你一種正在用體力,努力和專業(yè)性岩臣,創(chuàng)造某種東西的感覺溜嗜。它甚至激發(fā)了你我基因當中宵膨,作為生存機器的原始本能。而這正是上癮背后的驅(qū)動力炸宵。它們提供了一種進步的幻覺辟躏,用你在游戲中更高得分和更熟練的技能,維持你的滿足感土全。如果說物質(zhì)上癮的破壞性是人人可見的鸿脓,行為上癮卻是無聲無息的,消耗著你的注意力和創(chuàng)造力涯曲。
停下來面對艱難人生野哭,追求成長;還是沉浸在游戲里幻件,殺殺人過過癮拨黔。在這一場大型試驗中,玩家們毫無招架之力地繳械投降了绰沥,他們購買的拷貝數(shù)量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篱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