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是啊,還能做什么呢宛琅?連親生的兒子都已經如此冷漠刻蟹,還能指望別人為他們做些什么嗎?靠自己嘿辟,難道他們的一輩子不就是勤勤懇懇舆瘪、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靠著自己嗎?沒有彼此的攙扶红伦,也許結果比這更加悲慘英古。
說起陳大爺,他的全名叫陳瑞華色建,年輕時是村集體大隊里的干部哺呜。1958年,全國開始吃起了大鍋飯箕戳。那時候某残,他一個人帶頭管理整個集體的伙食国撵。在那個時代,身強力壯玻墅,積極負責的他可算得上是社里的頭號人物介牙。后來政策改革,土地包產到戶澳厢,他仍然不落人后环础,勤勤懇懇地干得一手好莊稼活;他被當?shù)氐膶W校請了去做廚子剩拢,一干就是一年多线得;農閑時,他還會和大社他們一起去幫人家建房子徐伐。反正啊贯钩,一年到頭,馬不停蹄办素。農村人角雷,只要不懶,總會過上好日子性穿。慢慢地老了勺三,可還是有手藝吃飯。早年在社里做大鍋飯需曾,練得一手好本領吗坚,替討吉利的人家宰豬宰羊。在雇家門口挖個坑胯舷,架上一口大鍋刻蚯,把水燒滾绊含,然后再熟練地開宰桑嘶。每次殺豬殺羊總能吸引來一群人圍觀,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看到依然總是困惑他為什么能把豬和羊吹得圓鼓鼓的躬充,活脫脫一個巨型氣球逃顶。就這樣,他成了村里的為數(shù)不多的富裕戶充甚。后來志強漸漸地長大成人以政,談婚論嫁,便想起要做生意伴找。陳大爺和陳大娘就專心地幫他盈蛮,只可惜志強沒有一點陳大爺?shù)钠⑿裕偝圆幌驴嗉及膺B連失敗抖誉,人卻染了一些大手大腳的毛病殊轴。
“要不是這個敗家子,陳瑞華啊袒炉,就是一天三頓喝茅臺旁理,那也照樣闊氣∥掖牛”
莊子里的人熱衷在吃完飯的時候聚在一起談論孽文。在這里一眼就能望盡的莊子里,陳瑞華的家事是永不過時的話題中心夺艰。那些吃完飯把碗放下芋哭,把嘴一抹的鄰里們,總能樂呵呵地重復一遍又一遍的從別處拿來的故事郁副。
他們洋洋得意的表情楷掉,再搭上一個滿足的飽嗝,儼然自己是這個莊子里最幸福的人霞势。別人的一切烹植,又與己何干呢。
“聽說志強最近要養(yǎng)牛了愕贡,和別人搭伙草雕。”俊義媳婦坐在大門口的角落里固以,眼睛巡視著大伙墩虹,一副迫不及待等待著有人響應的表情。
“沒戲『┝眨現(xiàn)在的陳瑞華诫钓,一分錢也不富余啊。他們那老兩口的積蓄篙螟,都給他那個兒子還了債菌湃,可隔三差五的還是有人來要債。再說了遍略,志強媳婦去年提出分鍋吃飯惧所,讓他們搬出去。老兩口又在莊子后搭兩間屋绪杏。哪還有錢下愈?”旁邊的俊義忍不住發(fā)表了第一個看法。
“屎殼郎下飯館蕾久,臭講究势似。他那兒子,不問老爹老娘死活÷囊颍”
“二東辖佣,聽說你們前兩天吵了一架!”俊義媳婦突然一本正經地打斷了二東的話搓逾,明知故問地把臉看向二東卷谈,然后又笑嘻嘻起來,露出參差不齊的兩排大黃牙霞篡。
“哪有的事世蔗!國家不是提出‘美麗農村’嗎?我學習學習朗兵∥哿埽”
“這天還挺冷,”俊義媳婦又把身子往角落里靠了靠余掖,“要我說寸爆,還是沒兒子鬧的。志強媳婦要是下個崽盐欺,志強也許就老老實實赁豆。”
俊義聽到媳婦這句話冗美,趕忙把頭轉了轉魔种,看見四處沒人,松了口氣粉洼,“你能不能不提這茬节预,嫌舌頭長,拿刀割下來属韧“材猓”
“生不出小孩,那是志強做的惡宵喂,結的果糠赦。有啥不能提!”二東不以為然地替俊義媳婦打不平樊破。說完愉棱,他也鬼使神差地迅速扭了扭頭唆铐,像是寒冷的絲風掠過后頸哲戚,被人用刀擦過一樣。觀察背后沒有任何人艾岂,他又神氣十足地挺直腰板顺少,繼續(xù)說道,“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陳瑞華現(xiàn)在瘦了不少脆炎,和前兩年比都不像個模樣啦梅猿。”
“有這樣的兒子秒裕,胖不成袱蚓。”俊生一提到這几蜻,就忍不住同情陳大爺喇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