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小姐的男朋友看起來有三十多歲膀曾,標準的廣東人長相:黑瘦县爬,個子不高。但眼神透露著精明添谊。
“阿楊是吧财喳!時常聽我老婆提起你。果然一表人才斩狱,英俊瀟灑耳高,高大威猛。我是袁亮所踊!不是‘原諒你’的‘原諒’泌枪,是袁崇煥的袁,天亮了的亮秕岛÷笛啵”
沒等龐小姐介紹误证,她男朋友就主動握住楊籽的手,自我介紹說修壕。
楊籽暗自感嘆:這些生意人一個個的愈捅,口才真厲害,氣場老練慈鸠,都很健談蓝谨。龐小姐幫著阿美拿來碗筷,大家洗了手青团,就開始打鴛鴦火鍋譬巫。
阿美把兩包玉溪煙和一瓶五糧液放在龐小姐男朋友袁亮面前。袁亮打開了酒督笆,先去給楊籽倒酒芦昔。
楊籽推脫說自己酒量差,喝杯啤酒算了娃肿。
袁亮不依不饒烟零。
“軍人出身的男人,哪有不喝白酒的咸作。阿美今天下了大本錢,買這么好的酒宵睦,咱兄弟倆一定要喝好记罚,喝倒!才行】呛浚”
袁亮給楊籽倒了滿滿一啤酒杯白酒桐智。自己也倒?jié)M一杯。并說道:
“酒是糧食精烟馅,越喝越年輕说庭!
酒是糧食釀,越喝越強壯!”
阿美和龐小姐開了一瓶紅酒郑趁,兩人也各自倒上刊驴。
“來!咱們兩家人寡润,共同干一個捆憎!”
袁亮拿起杯子,說道梭纹。
“亮哥躲惰,你誤會了!”
楊籽想解釋一下变抽。
“有什么誤會不誤會的础拨。喝酒氮块!”
龐小姐和阿美在偷笑。四人碰了下杯子喝了一口酒诡宗。龐小姐幫袁亮撈羊肉滔蝉,阿美幫楊籽在另一半鍋里撈牛肉。
聊天中僚焦,楊籽知道了:袁亮是東莞市區(qū)邊上的石碣鎮(zhèn)本地人锰提。并且還是明末抗清英雄袁崇煥的后裔。
“哪天你和阿美去石碣袁崇煥公園玩芳悲,報我的名字立肘,不收門票∶福”
袁亮不無得意的說谅年。
“當然,買紀念品肮韧,報我的名字還可以打折融蹂;不給錢,打骨折弄企!”
“哈哈超燃!你越來越貧!你們什么時候擺喜酒呀拘领!”
阿美說道意乓。
“這不是為了等你們倆嘛!要不我們和你們倆一起擺约素?好不好届良!對了,今天喝得就是你阿美的喜酒圣猎。來士葫,老婆!咱倆敬一下她們這一對新人送悔!”
袁亮說完慢显,舉起酒杯。
楊籽很是尷尬欠啤。阿美卻不以為然地端起杯子鳍怨,和龐小姐、袁亮碰了一下跪妥。
“唉鞋喇!老弟!你們安徽人在東莞眉撵、整個廣東省侦香,人也比較多落塑。做廢品生意的比較多;要飯的也多罐韩。不過在東莞的名聲還不錯憾赁。仗義本份!比河南人要好的多了散吵!”
“你別胡說龙考!哪里的人都有好人壞人之分!不要一竿子打死一大片矾睦!”
龐小姐說道晦款。
“我怎么胡說呢?我也是閱人無數(shù)的枚冗!這是說缓溅,給別人的普遍印象×尬拢”
“你看那些偷地井蓋的坛怪,基本上是河南人吧?股囊!現(xiàn)在很多廠招工都打出‘河南人不招’的牌子了袜匿。再過兩年更麻煩≈烧睿”
“相比‘九頭鳥’的湖北佬的狡猾沉帮;江西佬的精明;大金鏈子的東北佬的色厲內荏贫堰、大忽悠〈#”
“河南人給我們東莞人的印象就是:混吃混喝其屏,而且特別會攀老鄉(xiāng)關系!”
“你還好說缨该?偎行!你看看你那個狐朋狗友介紹的老鄉(xiāng)李大勇?就會攀關系贰拿。差點讓我犯了一個大錯蛤袒。一想起來我就來氣!覺得欠了阿楊太多膨更!”
“前兩天還居然又找到我妙真。說要給我500塊,叫我再提他做保安隊長荚守。要不是阿楊大度珍德,還留著他练般,我早開了他了!來锈候,阿楊薄料!我敬你一杯!”
龐小姐用手戳了一下她男朋友的額頭泵琳,端起紅酒杯和楊籽碰了一下杯摄职。
“老弟!不行获列!跟領導喝酒哪有這樣的喝法谷市?只喝一口?至少要半杯蛛倦!”
袁亮不滿地說道歌懒。楊籽只好喝了大半杯。阿美和龐小姐在偷笑溯壶。
“我聽說及皂,我們安徽人在上海、江浙一帶的名聲也不怎么好且改。特別是在上海验烧,混黑道的比較多。還有些專門拿著竹竿挑人家曬在陽臺的衣物又跛“穑”
“哈哈!”
“我在東莞接觸的安徽人都不錯慨蓝!很多人很會做生意感混!”
“徽商,也是世界有名的商派之一礼烈。著名的紅頂商人胡雪巖就是你們徽商的代表弧满。老弟,來此熬!我也敬你半杯庭呜。”
……
“胡雪巖我真的不了解犀忱∧蓟眩徽商應該指安徽長江以南的蕪湖、安慶一帶的人阴汇∈”
“長江以北,特別是我們淮河以北的安徽人搀庶,性情太直吉执,太豪爽疯淫,不會精打細算。我覺得不適合做生意戳玫∥醪簦”
“我們那幾個村子做生意的就很少。我家?guī)状抢蠈嵉霓r民咕宿”壹ǎ”
……
“老弟!你怎么不吃羊肉呢府阀?羊肉是大補的缆镣。是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试浙《埃”
“小楊他不能吃羊肉。吃了會胃過敏田巴!”
阿美搶先答道钠糊。
“哦?其實食物過敏癥有地域壹哺、氣候因素的抄伍。”
“比如我管宵,從小就不能吃雞蛋截珍。一吃雞蛋就會全身起紅斑,發(fā)癢箩朴「诤恚”
“前兩年我去了江西客戶家里;當?shù)仫L俗是客人進門就要吃米酒煮雞蛋炸庞。我不好意思說不能吃钱床。就硬著頭皮吃了很多⊙嘌悖”
“結果怎么樣?我不但沒有過敏發(fā)癢鲸拥,回到東莞以后拐格,什么樣的雞蛋都能吃了。而且過敏癥再也沒犯過刑赶∧笞牵”
“阿楊!這點倒是真的哦撞叨!”
“老弟你試試金踪!說不定你的羊肉過敏癥就會好了呢浊洞!阿美買這么多羊肉,就是特意給你補的胡岔》ㄏ#”
袁亮撈出幾塊羊肉,放在楊籽碗里靶瘸。
“猛吃幾口苫亦,喝半杯酒!”
楊籽推卻不掉袁亮的盛情怨咪,只得屏住呼吸屋剑,吃了兩大塊羊肉。吃完后诗眨,袁亮又和楊籽干了杯中剩下的白酒唉匾。
袁亮又倒酒。阿美和龐小姐緊盯著楊籽的臉匠楚。
“怎么樣巍膘?小東西?有反應了嗎油啤?”
“有反應了典徘。”
“耙嬉А逮诲?不會吧!快去吐出來幽告!”
阿美緊張地拍了幾下楊籽的后背梅鹦。
“沒事!太辣冗锁!酒太辣齐唆!酒勁上頭了!”
“哈哈冻河!”
“小東西箍邮!你想嚇死我?叨叙!”
“老弟锭弊,我說沒事吧!一會再吃多點擂错,多喝酒味滞,我保證能治好你這個過敏癥。來!喝酒剑鞍!”
“但凡食物過敏癥昨凡,其實主要因為對異味比較敏感。你們北方的羊肉味道比較騷蚁署”慵梗”
“我們廣東這里的羊肉,一般是來自海南的黑山羊形用,味道不騷就轧。阿美先處理了一遍,更不騷田度《视”
“我們家說羊肉是膻味,你們東莞人怎么啥都說是騷呢镇饺?”
“哈哈哈!”
楊籽的話引來三人的一陣大笑乎莉。
“說真的。老弟奸笤!要論吃惋啃。真的是我們廣東人算第一〖嘤遥‘食在廣東’边灭。聽說過吧?健盒!”
“無論是天上飛的绒瘦,地下跑的,水里游的扣癣,洞里鉆的惰帽。沒有廣東人不吃的「嘎牵”
“比如该酗,你們北方人不吃貓肉。你看廣東的貓肉火鍋生意多火士嚎。要是一只貓再配上一條巨毒的蛇呜魄,老火煲湯。有名的‘龍虎配’莱衩!多鮮美爵嗅!”
袁亮做了一個吸口水的動作,惹得龐小姐又戳了他的額頭膳殷。
四人又碰了一次杯操骡。袁亮繼續(xù)說道:
“現(xiàn)在的海鮮城大酒樓,生意不好做了∽裕現(xiàn)在流行山珍野味了册招。那些做山珍的山莊、農家樂勒极、私人會所是掰、不起眼的大排檔,生意卻很火爆辱匿〖矗”
“最近一年多,那些領導干部匾七,有錢大佬絮短,開始流行吃穿山甲、果子貍了昨忆《∑担”
“穿山甲、果子貍?!那可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呦邑贴!捕殺會坐牢的席里!”
阿美說。
“保護動物拢驾?不是保護動物還沒人吃呢奖磁!物以希為貴嘛!”
“讓他們去吃吧繁疤!遲早咖为,那些人會遭報應的!”
阿美又說嵌洼。
“剛才咱們不是聊到:一個老鼠壞一鍋湯的事嘛“钙#現(xiàn)在就有一道流行的名菜和老鼠有關。不是廣西的那種竹鼠哦麻养!”
“這道菜叫‘三吱叫’褐啡。是那種剛出生兩三天的小乳鼠,活的鳖昌。沒睜眼备畦,光溜溜的沒長毛,五臟六腑都看得到许昨《危”
“擺放在一個盤子里。中間有個料碟糕档,放滿食油莉恼,辣椒,芥末等。人用筷子夾起小老鼠俐银,‘吱’的叫一聲尿背;蘸進料碟,‘吱’的叫一聲捶惜;放進嘴里一咬田藐,‘吱’的叫一聲。三吱叫吱七!”
“真惡心汽久!別說啦!”
阿美吐掉了口中的羊肉踊餐。喝了一口紅酒景醇。
袁亮又和楊籽碰了一下杯,非要和楊籽干半杯吝岭。繼續(xù)說道:
“我現(xiàn)在認識的那些臺灣佬客戶啡直,更講究吃。
“很多臺灣人越來越不像咱中國人了苍碟。越來越像他老姆的小日本酒觅!”
“老弟!知道嗎微峰?現(xiàn)在東莞的外企舷丹,80%以上的是臺企◎阉粒考慮他們也是中國人颜凯,政府給他們的優(yōu)惠政策,除了港企仗扬,還比其他外企大得多症概!”
“那些所謂的臺干。很多是在島內混不下去了早芭。來到大陸彼城,卻變成趾高氣揚、不可一世退个、打心眼里瞧不起大陸人的樣子募壕。”
“有什么了不起的语盈!要不是看在都是自己的同胞的面子上舱馅,幾炮給他掀翻個底朝天!”
袁亮憤憤不平的繼續(xù)說刀荒。
“你是沒看到那些臺干代嗤,是怎么對付那些打工妹棘钞、打工仔的。所謂的軍事化管理干毅,就是把工廠當成監(jiān)獄武翎。”
“動不動就辱罵溶锭、罰款、罰站符隙、搜身趴捅。甚至有的還學那個韓國婆子:罰跪!”
這是咱們中國人干的事嗎霹疫?是小日本才干的拱绑。”
“更可惡的是那些保安隊長丽蝎,保安員猎拨,沒腦子一樣!聽由那些臺干指使屠阻,對工人隨意打罵红省,撲咬!”
“工廠還要求那些保安:凡見了臺干就要敬禮国觉,在門口站得象樹樁一樣直吧恃!”
“當過兵的人,咋沒有一點骨氣麻诀!”
“你胡說什么呢痕寓?這么快就喝多了?不至于吧蝇闭!阿楊的保安部就不會這樣呀呻率!我們廠就是人性化管理!”
龐小姐怒斥了她男朋友。
“沒事呻引。我沒覺得亮哥礼仗,不是瞧不起我們當保安的。我喜歡亮哥這樣的性情中人逻悠!來藐守!亮哥!小弟敬你蹂风!”
……
“老弟卢厂!說真的!哥準備再過幾年惠啄,就不跟那些臺灣佬做生意了慎恒!”
“錢太難收任内!拿著我們這些供應商的錢自己去周轉幾個月。每次去請款的時候融柬,愛理不理的死嗦,嚼著檳榔,血盆大口的粒氧,跟吃死孩子似的越除。”
“沒有我們這些供應商月結壓款支持外盯,他們有錢周轉?”
“還要求供應商請客摘盆,給回扣。好像我們倒欠他們的錢一樣饱苟!”
“請客孩擂,他們倒不在乎吃飯。隨便茶餐廳或者大排檔箱熬,扒拉幾口面就行了类垦。馬上急不可耐地跑到夜總會或者桑拿中心去。唱歌城须,找小姐蚤认。”
“你們說糕伐,那些臺灣佬怎么這么好色呢烙懦?”
阿美插話道。
“他們好色!應該是跟他們的親戚小日本學的赤炒!”
袁亮又點上一支煙氯析,接著說:
“這么多臺灣佬在東莞,又沒有老婆在身邊莺褒。臺灣佬又小氣掩缓,不象香港人舍得出錢包二奶。有錢大方的香港人遵岩,在‘小香港’樟木頭給二奶買房你辣。那些港柜車司機,在深圳羅湖租房子尘执,形成二奶村舍哄。”
“這些好色的臺灣佬就只能跑到夜總會誊锭、桑拿中心解決生理需要表悬。花的還都是供應商的錢丧靡◇∧”
“這倒促成了東莞娛樂色情產業(yè)的快速發(fā)展籽暇。政府為了維護過來投資的臺灣佬的性福,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饭庞〗溆疲”
“別看這些臺灣佬平時小氣。但是在小姐身上特別舍得花錢舟山。原來一個陪酒小姐的小費才20塊绸狐。就是這些臺灣佬的大方,搞亂了市場±鄣粒現(xiàn)在的坐臺小費都統(tǒng)一升到了50寒矿、100了!以后還會漲!”
“這樣就害苦了我們這些做業(yè)務的了幅骄。不但要陪他們喝酒唱歌,還要幫他們埋單:一人至少2個女孩子的小費本今,甚至還要‘快餐費’拆座,包夜費!”
“唱歌冠息,怎么還吃快餐挪凑?”
楊籽問道!
“哈哈逛艰!”“哈哈躏碳!”
“哈哈!老弟散怖!這都不懂菇绵?你沒吃過?不是你平常小食店吃的快餐镇眷!”
“哈哈咬最!”……
“我們廣東人以前的習慣是:唱歌包房、酒水的欠动,甚至酒店留宿開房的單永乌,請客的人埋【呶椋”
“客人點了小姐翅雏,坐臺費、快餐費人芽、包夜費自己出錢望几。但是這些臺灣佬破壞了規(guī)矩∮┨”
“以后我也找?guī)讉€朋友橄妆,開間桑拿房衙伶,來錢快。阿楊,老弟!到時候你過來跟我一起干!”
“你干什么?挖我墻角谱邪?”
“阿楊可是馮生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哦潭苞!將來肯定會進香港高層的》页粒”
“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生活,阿美能舍得放阿楊過去阁猜?對不對丸逸?阿美!”
“對呀剃袍!阿龐黄刚!你可要看好你的準老公呦!免得被好色的臺灣佬帶壞了民效!”
“小楊憔维!你個小東西!扣女我沒意見畏邢。要是敢去找小姐业扒,吃快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舒萎!”
“哈哈程储!”……
“還有個事我給你們說:那些臺灣佬,為了補身子臂寝,為了壯陽章鲤。”
“經常讓供應商幫忙:到醫(yī)院里找熟人咆贬,拿回來那些胎盤咏窿,和那些女孩子打胎下來的東西。煲湯素征〖叮”
“有些都有了人形。小手小腳御毅,都能看清根欧,飄在燙鍋里……!”
“啊端蛆!要死胺锎帧!不原諒!——”
阿美和龐小姐大叫著嫌拣,跑向洗手間柔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