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型諸子:(八)黃帝系-7號楊朱學(xué)派
原創(chuàng)/似或存
黃帝系惨驶,以五帝時代黃帝文明為尊袭艺,是形名道德體系影響下的文明支流掏熬,它所呈現(xiàn)出來的學(xué)說氣質(zhì)是以“空間”為導(dǎo)向佑稠,以地理為源。在九芒星圖中旗芬,居左舌胶,以5號道家為中心,輻射7號楊朱學(xué)派和8號法家岗屏。
關(guān)于楊朱學(xué)派
楊朱這個人辆琅,眾說紛紜。但可以確定的事情是这刷,楊朱在墨子之后婉烟、孟子之前,其學(xué)說在孟子暇屋、韓非子時期是顯學(xué)似袁,形成能和儒、墨分庭抗禮的學(xué)派咐刨。
可是到了司馬遷寫《史記》的時候昙衅,似乎就不存在這么一個人的傳聞了,好比記錄墨子定鸟,只用了只言片語而涉,而關(guān)于列子,更是不著一詞联予。
所以關(guān)于楊朱啼县,就只剩下推測材原。而推測的依據(jù),大抵都從《孟子》《莊子》《韓非子》《呂氏春秋》《淮南子》等書的極少數(shù)片段得來季眷。因此形成了好幾種說法余蟹,大概如下幾種:
1.楊朱是道家的開端,老子子刮、莊子在其后威酒;
2.楊朱可能是老子弟子,在莊子之前挺峡;
3.楊朱就是莊子葵孤;
4.楊朱并不存在。
蔡元培在《中國倫理學(xué)史》中提出了上面的第三條沙郭,但并未全面地論證佛呻,不過他的這個說法引起了諸多論辯,從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到八九十年代均有關(guān)于楊朱是否莊周的考據(jù)病线。從最開始的“楊朱”“莊周”古音相通類似“荀卿”“孫卿”,到楊朱鲤嫡、莊周送挑、孟子三者均見過梁惠王的時間上下限等等。今天看來暖眼,論辯雙方的依據(jù)確實都有可采信之處惕耕,但是學(xué)界應(yīng)該是總體持否定態(tài)度,即楊朱并非莊子诫肠。
最主要的難題在于司澎,材料的缺乏以及材料的可信程度不高。比如《列子》一書栋豫,錢穆曾經(jīng)做了論證挤安,說它徹底是魏晉人偽造的;可是又有人認為丧鸯,縱然偽造也必有一個源頭蛤铜,是在殘本的基礎(chǔ)上添磚加瓦,這樣一來《列子·楊朱》就有可采信的文本丛肢。
楊朱其人總歸是存在過的围肥,但是有否留下著述則未可知,僅有其學(xué)說大致內(nèi)容見載于先秦部分古籍蜂怎。孟子穆刻、韓非子對于楊朱學(xué)說的抨擊都帶有自己的偏見,不如看看《淮南子·氾論訓(xùn)》的總結(jié):
“夫弦歌鼓舞以為樂杠步,盤旋揖讓以修禮氢伟,厚葬久喪以送死榜轿,孔子之所立也,而墨子非之腐芍。兼愛尚賢差导,右鬼非命,墨子之所立也猪勇,而楊子非之设褐。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泣刹,楊子之所立也助析,而孟子非也。趨舍人異椅您,各有曉心外冀。”
這里面寫孔子掀泳,提及“禮樂”“厚葬”雪隧,均確實有;寫墨子员舵,提及“兼愛”“尚賢”“右鬼”“非命”脑沿,也都符合;所以可以確定寫楊子的“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是對其學(xué)說內(nèi)容準確的描述马僻。但還要注意這并不是全面的描述庄拇,而是對學(xué)說主要內(nèi)容以及對描寫這幾個人承接過渡需要的有意識地摘錄,比如寫孔子未提及“仁”韭邓,因為墨子在大方向上不會反對“仁”措近;寫墨子不提“非攻”“節(jié)用”,也是因為楊子不會去反對這一些概念女淑。因而寫楊子的時候也可能有別的概念未提及瞭郑,即是孟子不應(yīng)會抨擊的概念。從《莊子》書中零散的對于楊诗力、墨的描述語句來看凰浮,這個楊子還“游心于堅白同異之間”,具備極佳的辯才苇本,這辯論的功夫或是和孟子相通之處袜茧。既然楊朱也研究過“離堅白”“合同異”的說辭,他是否曾有感而發(fā)提出過什么觀點瓣窄?
“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笛厦,并且能說會道,研究過“堅白同異”之論俺夕∩淹梗——這就是對楊朱學(xué)派的大致印象贱鄙。
其實細究起來,從學(xué)說內(nèi)容上姨谷,楊朱和莊子提倡的內(nèi)容并沒有本質(zhì)的不同逗宁。莊子和惠施之間的來往是眾所周知的,惠施本人就是“合同異”學(xué)說的創(chuàng)始人梦湘,莊子與之交游有一段“知魚之樂”的故事瞎颗,惠施難免曾搬出看家功夫與莊子辯論,莊子必然會是知曉“合同異”論的捌议,并且還說惠施“天選子之形哼拔,子以堅白鳴”。莊子說的這句話瓣颅,就透露出“不以物累形”的觀點了倦逐。至于“全性”“保真”,《莊子》內(nèi)篇的《養(yǎng)生主》《人間世》不也是講這些主題嗎宫补?
朱熹點評莊子“只在僻處自說”檬姥,《史記》及《莊子》卻均記載“楚威王聞莊周賢,使使厚幣迎之”粉怕。這是不是有點像韓非子的歷程穿铆?只不過秦王為了任用韓非,直接攻打韓國斋荞;楚威王想拿錢砸莊子,可見莊子確實窮虐秦,也可見莊子當時也確有影響力的平酿,只是最終莊子選擇了“不以物累形”。
總而言之悦陋,即使莊子不是和楊朱為同一個人蜈彼,也必定是楊朱的后學(xué)。所以將莊子歸入楊朱學(xué)派俺驶。
至于把老子幸逆、楊朱和莊子分開為不同學(xué)派,是因為這幾個人不是同一種人格類型暮现,楊朱學(xué)派的學(xué)說實際上是老子道家學(xué)說的改良还绘,其本質(zhì)已經(jīng)不一樣了。
享樂主義者與楊朱學(xué)派
最健康狀態(tài)下的享樂主義者栖袋,是“入迷的鑒賞家”拍顷。“生命中的每一刻都成了汲取滋養(yǎng)和真正快樂的源泉”塘幅,“他們能超越單純的心理快樂昔案,進入到狂喜的境界尿贫,那是文字和感受難以企及的境界”,“甚至生命的黑暗面踏揣,以及令生命走向終結(jié)的死亡的陰影庆亡,都無法令他們感到憂懼”,“生命不再等著事物帶給他們快樂捞稿,而是成了對此時此刻獲得的所有禮物和經(jīng)驗的一種欣賞”又谋。
莊子妻死,惠子吊之括享,莊子則方箕踞鼓盆而歌搂根。惠子曰:“與人居铃辖,長子剩愧,老,身死娇斩,不哭亦足矣仁卷,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犬第!”莊子曰:“不然锦积。是其始死也,我獨何能無概然歉嗓!察其始而本無生丰介,非徒無生也,而本無形鉴分,非徒無形也哮幢,而本無氣。雜乎芒芴之間志珍,變而有氣橙垢,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伦糯,今又變而之死柜某,是相與為春秋冬夏四時行也。人且偃然寢于巨室敛纲,而我噭噭然隨而哭之喂击,自以為不通乎命,故止也载慈〔训龋”——《莊子·外篇·至樂》
7號和5號、6號均有研究“物”的傾向办铡。7號楊朱學(xué)派在黃帝系“空間”氣質(zhì)的影響下辞做,所發(fā)展的學(xué)說性質(zhì)是“美學(xué)”琳要。《莊子》這本書主要是講“美”的秤茅。比如說對“有用”“無用”的討論稚补,“無用之用”到底是什么?就是“美”框喳。
匠石之齊课幕,至乎曲轅,見櫟社樹五垮。其大蔽數(shù)千牛乍惊,潔之百圍,其高臨山十仞而后有枝放仗,其可以為舟者旁十數(shù)润绎。觀者如市,匠伯不顧诞挨,遂行不輟莉撇。弟子厭觀之,走及匠石惶傻,曰:“自吾執(zhí)斧斤以隨夫子棍郎,未嘗見材如此其美也。先生不肯視银室,行不輟涂佃,何邪?”曰:“已矣蜈敢,勿言之矣巡李!散木也,以為舟則沈扶认,以為棺槨則速腐,以為器則速毀殊橙,以為門戶則液樠辐宾,以為柱則蠹。是不材之木也膨蛮,無所可用叠纹,故能若是之壽〕ǜ穑”——《莊子·內(nèi)篇·人間世》
7號享樂主義者的原罪是貪食誉察,高層德行是清醒。楊朱學(xué)派是反對貪食的惹谐,貪食包含了一種隱喻持偏,即對冗余能量的攝取驼卖、對冗余活動的參與。而清醒鸿秆,“簡單地說就是能夠堅持一項活動酌畜,不會被其他事情干擾,不會被興奮的后備計劃吸引”卿叽。
不妨看看孟子所抨擊的楊朱“拔一毛而利天下桥胞,不為也”在《列子》中的詳細論證過程:
楊朱曰:“伯成子高不以一毫利物,舍國而隱耕考婴。大禹不以一身自利贩虾,一體偏枯。古之人沥阱,損一毫利天下缎罢,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喳钟,不取也屁使。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奔则,天下治矣蛮寂。”禽子問楊朱曰:“去子體之一毛易茬,以濟一世酬蹋,汝為之乎?”楊子曰:“世固非一毛之所濟抽莱》蹲ィ”禽子曰:“假濟,為之乎食铐?”楊子弗應(yīng)匕垫。禽子出,語孟孫陽虐呻。孟孫陽曰:“子不達夫子之心象泵,吾請言之。有侵若肌膚獲萬金者斟叼,若為之乎偶惠?”曰:“為之±噬”孟孫陽曰:“有斷若一節(jié)得一國忽孽。子為之乎?”禽子默然有閑。孟孫陽曰:“一毛微于肌膚兄一,肌膚微于一節(jié)厘线,省矣。然則積一毛以成肌膚瘾腰,積肌膚以成一節(jié)皆的。一毛固一體萬分中之一物,柰何輕之乎蹋盆?”禽子曰:“吾不能所以荅子费薄。然則以子之言問老聃、關(guān)尹栖雾,則子言當矣楞抡;以吾言問大禹煤裙、墨翟秽浇,則吾言當矣∥戆龋”孟孫陽因顧與其徙說他事账胧【郝——《列子·楊朱》
《莊子》書中也有頗多關(guān)于“食”的事情,“適莽蒼者治泥,三餐而反筹煮,腹猶果然;適百里者宿舂糧居夹;適千里者三月聚糧败潦。”“不食五谷准脂,吸風(fēng)飲露劫扒。”“澤雉十步一啄狸膏,百步一飲沟饥,不蘄畜乎樊中⊥宕粒”“桂可食闷板,故伐之;漆可用院塞,故割之⌒哉眩”“泉涸拦止,魚相與處于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汹族,不如相忘于江湖萧求。”“子輿與子桑友顶瞒,而霖雨十日夸政。子輿曰:‘子桑殆病矣!’裹飯而往食之榴徐∈匚剩”“三年不出。為其妻爨坑资,食豕如食人耗帕。”——均出自《莊子·內(nèi)篇》袱贮。
楊朱學(xué)派的反對貪食仿便,以達到清醒,在《莊子·養(yǎng)生主》當中說得最為明白:
吾生也有涯攒巍,而知也無涯嗽仪。以有涯隨無涯,殆已柒莉;已而為知者闻坚,殆而已矣。為善無近名常柄,為惡無近刑鲤氢。緣督以為經(jīng),可以保身西潘,可以全生卷玉,可以養(yǎng)親,可以盡年喷市。庖丁為文惠君解畔嘀郑……“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數(shù)千牛矣品姓,而刀刃若新發(fā)于硎”……
反對貪食寝并,是因為多余的能量能夠成為“美”:
惠子謂莊子曰:“吾有大樹,人謂之樗腹备。其大本擁腫而不中繩墨衬潦,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規(guī)矩,立之涂植酥,匠者不顧镀岛。今子之言弦牡,大而無用,眾所同去也漂羊〖菝蹋”莊子曰:“子獨不見貍狌乎?卑身而伏走越,以候敖者椭豫;東西跳梁,不避高下旨指;中于機辟赏酥,死于罔罟。今夫斄牛淤毛,其大若垂天之云今缚。此能為大矣,而不能執(zhí)鼠低淡。今子有大樹姓言,患其無用,何不樹之于無何有之鄉(xiāng)蔗蹋,廣莫之野何荚,彷徨乎無為其側(cè),逍遙乎寢臥其下猪杭?不夭斤斧餐塘,物無害者,無所可用皂吮,安所困苦哉戒傻!”
楊朱學(xué)派的這種享樂主義,是極容易遭到誤解的蜂筹,特別是誤以為他們是在裝逼需纳,其實不然。
他們脫離世俗艺挪、自由奔放不翩、回歸簡單的生活,把社會最大限度地理想化麻裳。
7號性格者希望能與權(quán)威平起平坐口蝠。他們喜歡平等的狀態(tài),沒有人在他們之上津坑,也沒有人在他們之下妙蔗。
7號性格者可以成為編輯、作家或講故事的人疆瑰。
他們是理想主義者眉反、未來主義者狞谱,也是世界級的旅行者。
原創(chuàng)/似或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