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天氣,暴雪后的積雪還堆在路旁,而我已經(jīng)忘記那是如何的冷了。燒過幾疊紙錢后,我沿著一排排墓碑走開暇韧,沒走多遠(yuǎn)又折了回去涂乌,擔(dān)心最后祭拜完的人沒能把他的墓地清理干凈,我返回墓地旁,只有二哥一人還留在那里,用鐵棍捯弄著還未燒盡的紙錢,我將周圍留下的貢品包裝紙清理起來铐懊,這才離開贼急。上山的時候我走在最前面走敌,下山的時候我走在最后面捶障。
初一的早上锭部,我們兄妹四人一起再去看他,這么些年我們第一次聚齊,只是他卻在那小小的石板里,再不能和我們說上一句話了析恢。墓碑已經(jīng)立起泼各,上面用的是他當(dāng)兵時的照片莽使,穿著軍裝帶著軍帽,而我的腦海里以后永遠(yuǎn)只有他三十二歲的模樣了。
真奇怪罕拂,他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里了爆班,卻好像滿世界都能看見他雨涛。馬路上身著制服的人替久,起亞的suv汽車蚯根,超市貨架上他愛吃的士力架,客廳沙發(fā)上他送我的烏龜抱枕绍移,窗臺上的小猴子棉拖……這些原本生活中像背景板一樣的存在突然加重了色彩。感覺上他還在,而他再也不在了弧蝇。
夢見他幾次,他總是那樣癟著嘴笑怖辆,就好像從前他常常有的表情那樣是复,不知在另一個世界里他過得開不開心,能不能放下這里的他本該擁有的安穩(wěn)人生竖螃。旁人只看見他丟掉了房子淑廊、車子、體面的工作斑鼻,就那樣不管不顧地離開蒋纬,我卻看見了他再難展笑顏的父母,和尚未滿周歲的兒子。我無法再向他詢問了蜀备,他一定是不舍得的关摇,這么突然地毫無征兆地離開他也沒想到吧。旁人只為他可惜碾阁,卻看不見這表面光鮮的生活下输虱,更多的是將他壓得喘不過來氣的生活另一面,那故事背后的故事才是生活真正的樣貌脂凶。而我們從來不會講故事背后的故事宪睹。
這種分離的傷痛在歲月的流轉(zhuǎn)里會像石碑上慢慢褪色的碑文,漸漸暗淡卻深深地刻在心里蚕钦。人生很短亭病,苦卻很多,這才讓短暫的人生有時候看起來竟那么漫長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