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暖風(fēng)淺淺
快入夏的時候屑那,我去了趟北京的南鑼鼓巷,穿過南鑼鼓巷算途,拐彎向西钠署,在抬頭的一瞬間,就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門市,門市上的字符寫著“油紙傘”三個字声旺。
我探頭過去笔链,滿屋都是各式各樣的油紙傘,而且油紙傘在屋頂懸掛著腮猖,像開著的花朵鉴扫,花花綠綠的給人一種繽紛多彩的感覺。那種蠟黃色的油紙傘是我最熟悉的澈缺,這黃色把我?guī)Щ氐綆资昵暗挠洃浝铩?/p>
記得小時候坪创,家里也就一把這樣的油紙傘,而且是我爺爺買的姐赡,平時奶奶就把它放在客廳的窗戶下莱预,油紙傘的傘把掛在窗臺上,傘把的顏色是黑色的项滑。
每當(dāng)雨天到來的時候依沮,這把蠟黃色的油紙傘就排上了用場,爺爺總會拿著這把紙傘穿梭在院子里枪狂,奶奶總是在傘下從廚房走到臥室危喉,又從臥室再走到廚房,奶奶的廚房在院子的最西邊州疾,而他們的臥室在院子的中央辜限,廚房和臥室總是有一段距離。
在我幼小的心靈里严蓖,我是多么渴望有一把油紙傘薄嫡。那樣也能走在雨天,享受一下雨中撐開傘的滋味颗胡。但是好長時間家里也就一把油紙傘毫深,這把黃色的油紙傘我沒有摸過。
突然有一天我開始拉肚子杭措,正好也趕上了大雨滂沱的日子费什,怎么辦呢?爺爺拿出了那把我渴望已久的油紙傘手素,我的父親把我抱在懷里鸳址,去村里的小診所找醫(yī)生。村子里的診所離我家住的地方大約有一里的路程泉懦,父親抱著我稿黍,另一只手撐起了那把蠟黃色的油紙傘,這下可把我高興得只拍手崩哩,母親一看我高興的樣子就說:“看我乖女兒的傻樣巡球!這拉肚子還那么高興言沐。”
母親哪里知道我心里的滿足酣栈,有這把傘就圓了我一個夢险胰。我時不時抬頭看看這把蠟黃色的油紙傘,撐起紙傘的的都是些黑乎乎的鐵矿筝,涼涼的起便,手觸摸到的地方都很硬,但我感覺很溫暖窖维,感覺這把傘就是一間小屋子榆综,傘很大很大,把風(fēng)雨都擋在傘外铸史,高興得我一路笑嘻嘻鼻疮。
父親在路上問我:“肚子疼不疼?”
“不疼琳轿,一點都不疼判沟。”父親只是無奈地搖搖頭利赋,就又繼續(xù)往前走水评。
等到了診所,拿上藥媚送,往家返的時候,我問父親:“我可以拿上油紙傘到雨地里走走嗎寇甸?”
父親馬上說:“你拉肚子塘偎,腳不能著涼的∧妹梗”
我調(diào)皮地向父親眨眨眼吟秩,告訴父親:“就一會兒”父親沒在說什么。
父親把油紙傘打開绽淘,讓我握住黑色的傘把涵防,我就像出了籠子的小鳥,穿著涼鞋拿著油紙傘沪铭,在小診所的門前轉(zhuǎn)呀轉(zhuǎn)壮池。小診所的門是超東開著的,和村子里的一家住戶并排著杀怠,空闊的門前地平平整整椰憋,只有一個石碾放在中央,等過了四五分鐘后赔退,父親就大聲地叫著我的小名橙依,我聽到后不情愿地走回診所证舟。
我總算是擁有了一會兒油紙傘,當(dāng)父親把傘和上窗骑,雨滴從傘上滴落下來女责,油紙傘真的就像帶著一層油的布,黃蠟的油紙傘上邊竟然很粗糙创译,不像我想象的那樣光潔鲤竹,我摸了一把油紙傘,感覺這油紙傘怪怪的昔榴,但在我童年的記憶里辛藻,油紙傘就是一個能移動的小房子,在它的下面風(fēng)吹不著互订,雨淋不著吱肌。
回家的時候,父親一直抱著我仰禽,雨還下著氮墨,雖然父親穿著雨鞋,但飛濺起的雨水還是把父親的褲子都弄濕了吐葵,父親帶著我在風(fēng)雨中走著规揪,那把蠟黃色的油紙傘為我們遮擋著風(fēng)雨,一里的路程也夠父親走一陣子的温峭,父親卻從未對我說過累猛铅,而我也徹徹底底地擁有了一回油紙傘。
…………
以后家里富裕些了凤藏,再買傘的時候奸忽,已經(jīng)沒有這種很大的油紙傘了。油紙傘也只屬于我童年時代的產(chǎn)物揖庄,以后的傘都是用防水布做的栗菜,沒有油紙傘那么厚重。
今年在北京的街道上蹄梢,第一次看到油紙傘疙筹,我似乎又回到了歡樂的童年。記憶中雨總是和傘聯(lián)系在一起禁炒,不像現(xiàn)在的人們而咆,在烈日下?lián)纹鹫陉杺阋埠軔芤狻?/p>
油紙傘做為時代的一種印記,烙印下許多難忘的雨絲齐苛。這種雨絲有時蒙蒙有時演化為瓢潑翘盖,瓢潑的雨似乎更能讓人感觸油紙傘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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