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
我在大連就待了兩天显拜,時間不長,卻足以讓我更加看清八哥爹袁。也正是這兩天远荠,慢慢的把我從如癡如醉的戀愛狀態(tài)中拉回到現(xiàn)實。
他帶我去參加了一次哥們聚會失息,算我們倆一共八個人譬淳,四男四女,席間眾人談笑風(fēng)生盹兢,葷黃段子不絕于耳邻梆,男男女女滿嘴的自由和解放,批判現(xiàn)實绎秒,直指欲望浦妄,仿佛在他們的世界里,放縱才是釋放自己的唯一出路见芹。他們瘋狂喝酒剂娄,大口吃肉,在ktv里玩真心話大冒險玄呛,輸了或跳脫衣舞阅懦,或當(dāng)眾舌吻——八哥還算厚道,替我擋酒徘铝,替我受罰耳胎,過分的要求他直接以我還沒熟兒為由攔下,惹得一個身材火辣的酒窩美女(我記性不好惕它,尤其記不住人名)晃著白花花的胸脯坐在他腿上嬌嗔:“我說怕午,你啥時候口味變了?怪不得好久都沒聯(lián)系我了淹魄∈幔”
我坐在旁邊有些尷尬,生怕她一個不小心露胸走光揭北,八哥慢慢拉下她環(huán)在他脖子上的手扳炬,轉(zhuǎn)頭看著我說:“其實,我一直喜歡的都是這個類型搔体『拚粒”酒窩美女哈哈大笑,轉(zhuǎn)身在我臉上摸了一把:“妹妹疚俱,愛上他劝术,你得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哦~”最后一句話迅速淹沒在大聲響起的迪曲中。
“我靠,這女的百分之百和八哥有一腿把衬吆!”望著酒窩美女扭臀步入舞池,我在心里一面懊惱自己反應(yīng)太慢躲閃不及被她揩了油绳泉,一面暗自盤算道逊抡,仿佛自己是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轉(zhuǎn)頭看向八哥零酪,他倒是淡定的很冒嫡,在朋友面前的他完全是另外一種狀態(tài),儼然一個團體老大四苇,一手摟著我孝凌,一手叼著煙,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頹廢景象月腋,偶爾在我耳邊低語:“你別看他們這樣蟀架,白天也都是一本正經(jīng)、叱咤職場的白領(lǐng)精英榆骚,想不到吧片拍?其實現(xiàn)在,才是他們的本性”八哥咬了一下我的耳垂寨躁,“你什么時候也釋放一下本性呢?”我呵呵干笑了兩聲牙勘,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职恳。
用涼水洗了一下手,又拍了拍額頭和臉頰方面,抬起頭放钦,我差點給鏡子中的自己跪了,敢情我的天賦是當(dāng)演員肮Ы稹操禀?之前在一本書上看到一句話:“看男人要看他的朋友以及他和朋友在一起時的狀態(tài),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横腿,他的朋友往往折射出他隱藏的另一面颓屑。”拜這句話所賜耿焊,我才努力扮演好今晚的角色揪惦,全程微笑,暗地觀察罗侯,給足八哥面子器腋,可是,為啥我覺得鏡子中的自己也開始變得陌生了呢?
偽裝這事兒干不好纫塌,就容易變成真的诊县,你以為你是為了騙別人,其實措左,你最終騙過的依痊,只是自己。
從洗手間回到包廂媳荒,音樂換成了藍調(diào)抗悍,沙發(fā)上有兩對兒在纏綿,一個男的在喝悶酒钳枕,酒窩美女倚在八哥身邊缴渊,借著酒勁不知在說些什么,我正在猶豫要不要過去的時候鱼炒,她一把捧起八哥的大臉衔沼,吻了上去。你妹拔羟啤指蚁!我差點吼出來,這女的屁股底下坐著我的包呢W晕凝化!
八哥推開她,看向我酬荞,眼神玩味搓劫,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兩眼直盯著被坐扁的包混巧,酒窩美女緩緩起身枪向,拿起包,拍了拍遞給我:“抱歉啊咧党,不知道這是你的東西”她轉(zhuǎn)頭看向八哥:“其實我覺得秘蛔,這包不太適合她的風(fēng)格,你應(yīng)該給人家買個新的傍衡∩钤保”我接過包,咧嘴一笑:“謝謝姐姐關(guān)心蛙埂,我包不多辨液,但都是我自己選的自己買的,其實我到不太在意別人的眼光箱残,重要的是滔迈,自己得用著開心”我轉(zhuǎn)看向八哥:“我有點困了止吁,回家吧×呛罚”我故意說的輕松隨意敬惦,充滿誘惑。
回去的路上谈山,兩個人誰都沒說話俄删,八哥放了首男聲法文歌,旋律優(yōu)美奏路,聲線沙啞畴椰,快到他家的時候,我開口:“我要坐最近一趟火車回北京鸽粉⌒敝”他把音樂關(guān)掉,目視著前方問道:“你想好了触机?”我盯著車前面的一盒紙巾回道:“嗯帚戳,想好了”
“我可以給你在大連找到適合你的工作”他說“Lisa認識一個很牛掰的動畫工作室負責(zé)人,可以介紹你過去儡首,這樣片任,你就可以繼續(xù)做自己喜歡的事兒了∈呖瑁”
Lisa对供?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大胸酒窩美女氛濒,托她給我找工作产场?這貨腦袋被驢踢了吧?“我已經(jīng)決定了泼橘,我要回北京涝动÷跹”我平復(fù)了一下心情炬灭,回道。
“我和lisa之前是有過一段靡菇,那時候我們都很寂寞重归,各取所需而已。都過去了厦凤,認識你之后我就沒再和她單獨見過鼻吮,今天,叫她來也是為了你的事兒较鼓∽的荆”八哥繼續(xù)說违柏。
“你和她發(fā)生過什么,我不感興趣香椎,你自作主張的給我找工作漱竖,我很不爽,我要在哪個城市找什么工作是我自己的事兒畜伐,你憑什么擅自給我安排馍惹?我要回北京,現(xiàn)在就去買票玛界⊥蚍”我說。
“我是什么樣的人慎框,對你怎么樣良狈,你心里應(yīng)該有數(shù),從一開始鲤脏,我就對你沒什么隱瞞们颜,我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你好猎醇,看來你并不這么認為窥突。你要提前回去是什么意思?不想再和我走下去了硫嘶?”八哥把車停到他家樓下阻问,轉(zhuǎn)頭問我。
我依舊盯著那盒紙巾:“是沦疾,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称近。確切的說,我們活在不同的世界哮塞∨俑眩”
“呵,是你一直活在你自己的世界吧忆畅?哦衡未,對,你和楊旭倒是一個世界的家凯,可惜也沒走到一起缓醋。”八哥打開車門绊诲,“行送粱,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勉強你掂之,你上去吧抗俄,我還有事兒脆丁,明兒一早我就去給你買票《ⅲ”
我接過門鑰匙偎快,下車上樓,沒多問他一句話洽胶。事實上晒夹,也的確沒什么可說的了。當(dāng)理性占上風(fēng)的時候姊氓,我冷漠的連自己都有點驚訝丐怯,八哥再次提起楊旭,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兒翔横,而對他說的和Lisa之間的關(guān)系读跷,我隱約有一種預(yù)感,沒他說的那么簡單……管他呢禾唁,反正已經(jīng)決定結(jié)束了效览。
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回想起我們認識的經(jīng)過荡短,突然發(fā)現(xiàn)丐枉,從我們第一天在網(wǎng)上說話到現(xiàn)在,滿打滿算也才四個月多一點掘托,“時間太短瘦锹,根本看不清一個人∩量”我暗自嘟囔道弯院,“我也挺有膽兒,就這么和他單獨出來了泪掀√”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身在此山中异赫,云深不知處椅挣。
當(dāng)你意識到自己原來身在山中時,離出山祝辣,其實就不遠了贴妻。
手機突然響起切油,陌生號碼蝙斜,我掛斷,又響澎胡,我猶豫了一下孕荠,接了娩鹉。
“為啥掛我電話?稚伍!”電話剛接通弯予,那頭就傳來熟悉的女聲,我的腦海中立馬浮現(xiàn)出一張巴掌大的臉个曙,臉上有一雙大眼睛和一張嘟嘟嘴锈嫩,笑起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小碗垦搬?你不是在加拿大么呼寸?回來了?猴贰?”如果我的臉上戴了眼鏡对雪,此時一定是跌破的狀態(tài)∶兹疲“你現(xiàn)在在哪呢瑟捣??”我大聲問栅干,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迈套。
小碗是我的發(fā)小,穿開襠褲坐悠車的時候碱鳞,我倆就是鄰居交汤,她比我小半年,從小就是個狠角色劫笙,在她的世界里芙扎,好像發(fā)生什么都是正常的,幼兒園的時候她就愿意和小男孩兒一起玩填大,什么和泥啊扔石子兒啊彈溜溜啊戒洼,還經(jīng)常把小男孩兒惹哭;小初高我倆都在一起允华,包括畫班圈浇,小學(xué)有一次我倆無聊相約逛菜市場,路過一個賣雞肉的攤兒靴寂,她指著懸掛著的一排白條雞和我說“小勺你看磷蜀,雞在耍流氓!”惹的攤主直翻白眼:“去去百炬,一邊玩去褐隆,這孩子怎么說話呢”
初中時有一次自習(xí)課她和同桌嘮嗑,被趴門窗的班任抓了現(xiàn)行當(dāng)著全班同學(xué)的面狠批了一頓剖踊,小碗當(dāng)時沒頂嘴庶弃,過后動用自己的“美色”指使隔壁班的倆男孩兒偷偷放了班任的車氣兒衫贬,我說這樣做不好吧,小碗說誰讓他當(dāng)眾說我不要臉歇攻,我語塞固惯,突然覺得這車氣兒放的特別理直氣壯。
大學(xué)我倆分隔兩地缴守,但從未斷了聯(lián)系葬毫,我暗戀楊旭的事兒第一個知情人就是她,當(dāng)?shù)弥医K于qq表白卻是為了給暗戀畫上句號時屡穗,她對我嗤之以鼻表現(xiàn)出極大的鄙視供常,她認為暗戀這事兒只有矯情人才能做出來,哪來的那么多默默愛戀默默守護死不開口啊鸡捐,喜歡一個人栈暇,走過去看著他的眼睛,告訴他箍镜,嗨源祈!我喜歡你,他要是同意色迂,就在一起香缺,他不同意郎楼,問問為啥泄隔?再根據(jù)理由是否充分決定下一步行動是堅持還是放棄,多簡單的事兒韩肝!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诈悍?”我問祸轮。
“有啊”她回。
“表白了侥钳?”我又問适袜。
“當(dāng)然!O隙帷苦酱!”她一副明知故問的口吻。
“結(jié)果呢给猾?”我繼續(xù)問疫萤。
“你傻啊敢伸?要是成了扯饶,我還能有這么大把的空閑時間陪你閑嘮嗑?”她鄙視的回道。我嘿嘿一笑帝际,站在電話旁,不生氣饶辙,也不懊惱……后來我想蹲诀,我的抬杠技巧和厚臉皮興許就是和她聊天時鍛煉出來的。
后來弃揽,沖著她的思維脯爪,我掐指算了一算,覺得她挺適合出國矿微,結(jié)果痕慢,大三的時候,她果真打電話告訴我涌矢,她要出國了掖举,去加拿大。那一刻娜庇,我差點有街頭擺攤算命的沖動塔次。
至此之后,我們主要通過email交流近況名秀,她知道我和八哥交往的事兒励负,我最近一次給她回的郵件是告訴她我離職了并且決定和八哥一起回大連轉(zhuǎn)轉(zhuǎn)。
“我在上海啊匕得,本來想回北京继榆,估計你這會兒和心上人在大連甜蜜呢,就先到了上海汁掠,怎么樣略吨?和你的八嫂相處的可好?”小碗八卦的問考阱,語氣中充滿曖昧晋南。
“好個屁,分了羔砾,明兒我就回北京负间。”我氣呼呼的說姜凄≌#“你啥時候回北京?這次回來待多久疤怼董虱?”
“啊?為啥分胺哂铡云头?不會是他滿足不了你吧?”小碗媚笑著“我得等蘇達在上海辦完事兒再和他一起回淫半,這次我是沖他回來的溃槐,他要是表現(xiàn)好,我就不走了科吭』璧危”
“屁!少往歪了想对人!不是谣殊,你確定這次蘇達是真的想好要和你廝守終身了?牺弄?”我問姻几。
“一樣一樣來,先別說我势告,你到底因為啥分跋侍摹?你………嘟……嘟……”小碗還沒說完培慌,電話就斷了豁陆。我剛要回撥,電話又響了吵护,我看也沒看就接通了:“你那啥破信號啊盒音,剛電話怎么斷了?”我著急的問馅而。電話那頭沒有動靜祥诽,我愣了一下,喂了兩聲瓮恭,隱約聽到話筒那邊有女人的喘息和呻吟聲:“我說過……只有我……才最……適合你……”然后雄坪,是一個熟悉男聲的低吼:“你閉嘴”我匆忙掛斷電話,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屯蹦,心跳的飛快——我覺得维哈,剛才的女聲應(yīng)該是Lisa,而男聲登澜,是八哥阔挠。
媽的,這是在上演春宮戲嗎脑蠕?我這還沒走呢9汉场跪削!我把左手放在胸口平復(fù)情緒,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竟然是“狗男女”三個字迂求。電話再次響起碾盐,我驚魂未定,不敢輕易接起——小碗和后來的那個色情騷擾電話都是陌生號碼揩局,所以我才會中招被刺激毫玖,為求自保,我先掛斷后再看未接來電谐腰,還好孕豹,是小碗涩盾。
電話接通后十气,我語無倫次的和小碗轉(zhuǎn)述剛才的情況,說著說著春霍,就出了哭腔砸西,小碗大怒:“這對狗男女,還真是天生一對址儒,內(nèi)女的肯定是故意給你打電話氣你的G奂稀!你當(dāng)時咋沒罵她呢莲趣?鸳慈?你呀你呀,我就說那個什么八哥不靠譜喧伞,結(jié)果你一猛子就栽進了他給你設(shè)的溫柔陷阱走芋,還好你堅守陣地,沒被人連骨頭帶肉給吃了潘鲫,這種男人翁逞,你趕緊給我踹了,打包回北京溉仑,立即挖函!馬上!”小碗越說越快越大聲浊竟,說完怨喘,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你說振定,他到底有沒有真的愛過我哲思?”我緩緩的問,“你說吩案,他有沒有想過好好和我處棚赔,往結(jié)婚成家的方向走?”“你說,如果我一開始就答應(yīng)他了靠益,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兒了丧肴?”問完這三個問題后,我突然意識到胧后,自己對八哥的感情芋浮,似乎比想象中要深的多。
小碗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壳快,她只是沉默了一會兒纸巷,說:“你明天一早找個旅店搬出去,先別回北京了眶痰,等我去大連找你瘤旨。”
掛了電話竖伯,我呆坐在床上存哲,心里莫名的難過,感覺一口氣頂在胸口七婴,怎么喘氣都覺得憋的慌祟偷。我一直在反復(fù)的想之前問小碗的三個問題,卻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打厘,我就這么睜著空洞的雙眼修肠,一直坐著,直到天亮户盯。
以前嵌施,我對未來生活的幻想中基本沒有男人,結(jié)婚對我來說似乎是件很遙遠很遙遠的事兒先舷,認識八哥后艰管,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的心中漸漸多了一個人蒋川,我開始試著在腦海中描繪和他一起生活的樣子:清晨睜眼牲芋,一轉(zhuǎn)頭就能看到他熟睡的臉,挺直的鼻子和長長的睫毛捺球,我們微笑著互道早安缸浦,一起買菜做飯,一起周末爬山氮兵,一起去看雙方的父母裂逐,一起商量著什么時候要個孩子……如今,天亮了泣栈,夢醒了卜高,夢中八哥的臉弥姻,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收拾好東西掺涛,走出八哥房子的一剎那庭敦,我才感覺到失戀帶給我的痛徹心扉。
單飛
pass 這一次我不想陪你玩
我和她本來就不一樣
繼續(xù)下去不會有陽光
不要再講
trust 面對面是不同的方向
你的背影整個太黑暗
無能為力我能怎么辦
愛是最美的幻想
美的太虛偽
bye 所有過去終于放下來
生命還有一大片空白
等著涂上另一類色彩
愛不應(yīng)該是錯誤
無論誰對誰
不管結(jié)果會如何如何
我只想要在這里下車
我還年輕擁有無數(shù)可能的抉擇
即使錯誤也值得
不管結(jié)果的是是非非
開心的是自己能單飛
如果因為你我才存在
不要愛
不要愛(不要愛)
該如何做抉擇
是錯誤也值得
我經(jīng)過最美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