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冷得有點過分了矿辽。她盤坐在冰冷的床上想著丹允。雖在亞熱帶的城市,空氣里溫度也沒達到無法忍受的程度袋倔,然而一切周圍的事物都讓她感到寒冷雕蔽、厭倦。揉揉已經(jīng)麻木的雙腿宾娜,她換了個坐姿批狐,手指的凍瘡依然每年都拜訪她一次,時常用疼痛與發(fā)癢來提醒著她,真是讓人不好過嚣艇。外面又是剛下過雨的地面承冰,陰沉沉的天會讓她以為自己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英國。那個她也只在別人耳中聽說的地方食零。
她終于不能忍受這寒潮侵襲的房間困乒,經(jīng)過一個強烈的思想斗爭后打開了空調(diào)。畢竟幾年前的自己還是那么地捉荊見肘贰谣。經(jīng)濟上的困窘已經(jīng)成為一個烙印娜搂,如今的她幾乎每個決定,只要是涉及財產(chǎn)的決定吱抚,都會讓她陷入一個長長的麻團百宇。與她苦苦經(jīng)營的形象可以說是大相徑庭了。她自己有時都在欺騙著自己財富并不是唯一秘豹,財富的作用也不過是為自己服務(wù)携御,也時常礙于面子不計回報地宴請朋友。然而自己是永遠騙不了自己的憋肖,她的大腦就像是一臺沒有溫度的精確的電腦因痛,一項項地列出她所付出的財富。她真是受不了自己的斤斤計較和偽善的樣子岸更。
她時常這樣厭惡著自己。包括一直以來的學業(yè)膊升、事業(yè)怎炊、人際和家庭。她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以前竟然如此膽小廓译,沒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评肆,偏偏要服從父母親選了一條最討厭的路,做著日日厭倦的工作非区。當每天的生活都成了一種煎熬后瓜挽,她也仿佛生活不再是她自己的了。我其實是個多么虛偽的人哪征绸,她這樣想著久橙,最可悲的還是這份令她厭惡無比的工作恰恰是給她經(jīng)濟來源的,世界就是這么荒誕和令人無奈管怠。
她其實也并非一無是處淆衷,倒是自己一貫以來的自卑和無力感讓她那么低估了自己。她也曾是個有著希望和熱情的姑娘渤弛,高調(diào)地生活著祝拯、成為了別人眼中羨慕的對象。這些經(jīng)歷不管好的壞的都已經(jīng)遠去消散她肯,遺忘在他人的腦海中佳头,甚至自己都已記不清鹰贵。然而所有的經(jīng)歷都是有用的,它們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烙印在一個人的生活中康嘉,談吐間碉输、狀態(tài)里,就那么狗皮膏藥地一直貼在一個人身上凄鼻。她想打碎她們腊瑟,打散一切記憶給她的影響,以一種空的狀態(tài)去重新生活也做不到块蚌。她還在逃避闰非。
她習慣了逃避。她回顧這二十多年的人生峭范,仿佛學業(yè)就已經(jīng)是她最主要的體驗了财松。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個個割裂開的時間段,以升學為節(jié)點纱控,每個階段的結(jié)束就是她割裂下與無數(shù)人的聯(lián)系辆毡、重新接受新環(huán)境的時候√鸷Γ可是她一想到這份倒霉的工作還得持續(xù)很長時間甚至是一輩子舶掖,就莫名地感到悲哀和恐懼。她還活在幻想里尔店。她以前常痴H粒幻想自己是個作家,用自己的筆桿子連接起他人的情感嚣州,也時出晔郏幻想自己是個作曲家,那音樂里流淌出的是她靈魂的一部分该肴。她瘋狂迷戀著美的情竹、藝術(shù)的東西,疑惑于這世界竟然如此骯臟和丑陋匀哄。從莫種角度講秦效,這可以說是維系著她脆弱自尊的一種精神慰藉了。所以她可以忍受別人詆毀她的穿著和相貌拱雏,卻不能忍受對她品味和精神生活的褻瀆棉安。她是個輕易不恨人,但一旦恨起人來幾乎不會改變的铸抑。這也讓她有點吃不開了贡耽。
長時間的坐著碼字讓她的脊椎都酸痛僵硬了,她動動自己的身子,感受了一下室內(nèi)已經(jīng)有些上升的氣溫蒲赂,才稍微好受了一些阱冶。只是這年年都來的冬天可真是不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