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注:豬剛鬣倍踪,法號悟能,唐僧二徒弟索昂,會三十六天罡變化,持上寶沁金耙扩借,前世為掌管八萬水軍的天蓬元帥椒惨。威風凜凜一時無二的大元帥,為何竟會墮落成貪吃嗜睡嬉皮笑臉的豬八戒潮罪?
四·綠壽仙人
我騰云四處漂泊康谆,拜訪仙家求法,雖然三十六般變化略有小成嫉到,但遠不夠精純沃暗,底子也弱,上不得天何恶,入不得海孽锥,好生無奈。所以我要繼續(xù)修行,我不會忘記卯二姐死的時候嘴角的鮮紅的血惜辑,血里面滿含著不甘和不舍唬涧,倒映著我那火紅的雙眸,我發(fā)誓盛撑,我會把那個“三只眼”一只一只的戳破碎节。
幾個月內(nèi),我走訪了三山五岳抵卫,拜訪過無數(shù)仙家道家 佛家狮荔,皆因我相貌丑陋,似妖不似仙介粘,而拒之門外殖氏。只有一個客氣點的須菩提祖師千里傳音告訴我:
我徒與你有緣,我便傳你一法碗短,你且去銀河下的綠壽湖去受葛,自會碰到有緣之人。
我深表感謝偎谁,顧不得問他徒兒是誰总滩,便駕云疾奔銀河下。
銀河巡雨,一條星毯闰渔,綴滿奪目的星星,與銀河相望的是我心神已久的明月铐望,聽說月宮里的仙子美艷冠絕天下冈涧,可惜,我現(xiàn)在只能騰云駕霧正蛙,法術尚淺督弓,有朝一日,在戳瞎三只眼后乒验,我定要去月宮拜訪一下愚隧,順便摘幾朵月桂花,獻給卯二姐锻全。
銀河下狂塘,一條清澈明凈的湖水倒映著滿天星輝,不一會兒鳄厌,那星輝中便閃出一個豬頭荞胡,豬頭滿臉愁容,忘了多久沒笑了了嚎,一心復仇確會讓人衣帶漸寬啊泪漂。
我四處環(huán)顧,不見人影,連一條魚都沒看見窖梁,只是有些枝條搖擺赘风,樹影婆娑,那個須菩提該不會事誑我吧纵刘,照理說邀窃,他一個世外高人境界極深,應該不會騙我的假哎,可是瞬捕,這個湖里湖外不見半點足跡,哪有什么有緣人舵抹。
我心里憂急肪虎,從耳洞里掏出釘耙,照湖一筑惧蛹,翻天巨浪騰空而起扇救,霧氣彌漫,只見一道綠光閃爍香嗓,浪尖出現(xiàn)了一位身著墨綠青衫的白發(fā)老人迅腔,看那年歲,單以凡人年齡論靠娱,也算耄耋老人了沧烈,若說仙齡,怕也有上萬年像云。這般道行锌雀,一定可以教我。
我虔誠一拜迅诬,說:
這位道祖腋逆,你便是我的有緣人嘛?
哈哈侈贷,我等你五百年闲礼,你終于來了。
五百年铐维?
我揣度著,該是十世前的有緣人慎菲,既然是熟人那應該好說話嫁蛇。
你是天蓬的好哥們兒嘛?
不露该,他是我的恩人睬棚,也算是我的授業(yè)恩師。
說罷,白發(fā)飄飄的從浪頂落下抑党,他那白眉對著我表演般的聳了幾聳包警,我不明所以,干瞪著他底靠,原以為神仙應該是很嚴肅的害晦,他這么調(diào)皮,倒像是妖暑中,須菩提該不會誑我吧壹瘟。
就在我疑惑時,他就變成了一只大海龜鳄逾,晃著那個腦袋稻轨,搖了搖尾巴,幾縷胡子翩然有序雕凹,說:
恩師殴俱,你可記得當年你做銀河守渡將軍時,放養(yǎng)在銀河里的一只海龜枚抵?
我搖搖頭线欲,說:
我只記得前世自殺后,在地府發(fā)生的一切俄精,其余都被孟婆湯給抹掉了询筏。
海龜讓我坐在他的背上,他要帶我欣賞綠壽湖的風光竖慧,順便一敘五百年前的情意嫌套。
湖面風平浪靜,我?guī)е鴱统鹬亩鴣砘迹P不安踱讨,說:
綠壽仙人,哦海龜砍的,不管了痹筛,我來這兒的目的是想修行法術,你修行多久了廓鞠?
在銀河沐浴天恩帚稠,汲取日月光華,五百年有余床佳;凡間綠壽湖修行五百年滋早,算是千年道行吧。
那前世我們怎么相識的砌们?
我在銀河待了兩百年后杆麸,一日在河中游蕩搁进,碰到醉酒的你,你隨手扔下一顆九轉大還丹昔头,我拾到歸還饼问,你反而說送我了。然后你就夜夜給我講述你的相思之苦揭斧,還教習我法術莱革,后元帥被打下凡,我就含著一口銀河仙水落入凡間未蝌,在此造了一片綠瘦湖驮吱,專心修行。
老實說萧吠,他講述的前塵往事我沒什么興趣左冬,我想知道的是他能教我什么?
終于在欣賞了大半湖水風光后纸型,他說:恩師拇砰,你的九轉大還丹我并沒有吃,這是五公主給你的狰腌,你吃了它除破,可以增加五百年的功力。
我目放金光琼腔,眼球變成了一個捏成團的銀河瑰枫,滿是星輝璀璨,喉嚨里直咽唾沫丹莲,說:
那個什么丹在哪里光坝,快給我!
說罷甥材,海龜嘴里就吐出一個睡蓮花苞盯另,花苞漂浮到我的胸前,我用手托著洲赵,花苞綻放鸳惯,花心中閃爍著一顆紫金色的丹丸,更像一顆透明的杏子叠萍。
我吞掉后芝发,水甕一樣的大肚子居然裂開了一條條水紋狀的縫,舌頭像被放在了蒸籠里苛谷,眼球崩裂的感覺就像爆漿牛肉丸快被人咬破一樣后德,豬鼻子和豬耳朵伴著陣痛慢慢地變小,在痛苦和燥熱中我跳進了綠壽湖抄腔,失去了直覺瓢湃。
好像浸淫在墨缸里許久許久,我才睜開眼赫蛇,縮臥在一個龜殼型的床榻中绵患,我從里面跳出來,嚇了一跳——墻上的鏡子中是一位濃眉大眼的美男模樣——我被鬼上身了悟耘?
愣了一會兒落蝙,一只白皙的手指游到鏡子中俊美的人鼻子和人耳朵上,輕輕揉捏暂幼,還拍了拍消瘦的肚子筏勒,直到我確信那只手是我的手,我才肯定旺嬉,我變樣了管行,我不再是一只粗鄙難看的人彘,而是俊朗有型的美男邪媳。
綠壽仙人走了進來捐顷,說:
恩師已恢復了當年容貌啊,當年的天宮除了二郎神和在外戍守天疆的后羿雨效,沒人能比得上您啊迅涮。
我有一番得意,下嘴唇抵了一下上嘴唇徽龟,鼻孔一收叮姑,向綠壽仙人作揖道:
雖然前世我有恩于你,但今生你卻成全了我据悔,你才是我的恩師传透,請受剛鬣一拜!
恩師不必如此屠尊,種花得花旷祸,這是因果循環(huán)。
哈哈哈哈讼昆,好一個因果循環(huán)托享,今日當痛飲千杯,不醉不休浸赫!
綠壽仙人豪飲到月升闰围,我醉意濃郁,席地而坐既峡,依樹沉思羡榴。
他問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明月运敢,月宮里的仙子會不會很寂寞校仑?
綠壽仙人看著我忠售,說:
五百年了,恩師還未忘懷迄沫,說到底這十世劫難都是因那月宮而起暗狙铩!
你是說羊瘩,我被貶下凡輪回豬胎和月宮有關泰佳?
他沒說話,抿了一口葡萄美酒尘吗,望著月逝她,沉默。
快告訴我究竟是怎么回事睬捶?
恩師真想知道黔宛?
當然,沒有前世的記憶侧戴,我感覺我就是一頭人彘宁昭、豬妖、怪胎酗宋、野獸积仗,我想知道。
明天蜕猫,我會幫你開天眼寂曹,到時候,過去的種種都將會記起回右,你就還是那銀河岸邊最威武的天蓬將軍隆圆,是戰(zhàn)勝魔族的大元帥,是受那天宮敬仰的千古英雄翔烁。
我一飲而盡渺氧,一個人已經(jīng)丟掉了過去,是福是禍很難輕判蹬屹,而今要重新拾起侣背,心里反倒多了一絲忐忑,五百年前慨默,我因何從守將成為元帥贩耐,又是因何被貶下凡,地府中的閻王究竟是受誰的指使讓我在第十一世還要為豬厦取,我想潮太,卯二姐的死也一定跟那段糾葛有關。在真相未明之前,或許我可以裝作渾渾噩噩的铡买,以復仇為名學點法術更鲁,能報仇自然是了卻一樁心愿,但若一直學不成奇钞,也算是在等待觀音菩薩口中的有緣人時消磨一點時間了岁经。
說到底,每次看到滿月蛇券,我的心里就會溢滿月光和懷想,思緒萬千樊拓,總覺得我的心是一輪圓月纠亚,念是一輪月,夢是筋夏、思是蒂胞、情也是,而卯二姐呢条篷,她妖嬈美艷骗随,有恩于我,可是赴叹,對她多是肉欲之念鸿染,少了牽念之情,和她在一起我可以心無雜念的享樂偷生乞巧,但縱歡之余少了一種想念的執(zhí)著涨椒,也許,對卯二姐绽媒,我并不是愛情蚕冬,那愛情又是什么。
不過是辕,不管是不是愛情囤热,我都欠她一個仇,必須去報获三!
第二天正午時分旁蔼,綠壽仙人坐臥綠瘦湖央,口中念念有詞石窑,扯那陰云遮天牌芋,黑氣蒙日,像是將漫天的墨水潑在了天上松逊,那錯落有致的墨溝壑萬千躺屁,宛如吳道子在以天為壁精工作畫。我看得出神经宏,卻見他化身為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犀暑,引得驚雷震響驯击、轟聲炸做,那道金光像一柄利劍筆直的插進我的腦袋耐亏,這回沒有痛楚徊都,只是眼睛有點癢,像螞蟻或是石子飛進去了广辰,我瞪大眼睛暇矫,忍著不合,想等眼淚沖走里面的不明物體择吊。
大概半刻時間李根,天墨褪去,變成一張白紙几睛,繡著一個太陽房轿。綠瘦仙人恢復了真身,變成了一只巴掌大小的海龜所森,在我的腳跟前待著不動囱持。我捧起他,說:
你怎么又變成海龜了焕济?
恩師纷妆,開天眼是逆天之行,需要我用一千年的法力才能做到吼蚁,我已耗盡法力凭需,命不久矣,已無法維持人身了肝匆。
我呆住了粒蜈,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旗国,看著海龜枯怖,看著他的小眼睛和小腦袋,我感覺我身上又背負了一樁罪孽能曾,卯二姐因我而死度硝,綠瘦仙因我成凡,而換來的是什么寿冕?是我的天罡三十六般變化還是前世記憶嘛蕊程?值得嗎?
值與不值驼唱,她已經(jīng)死了藻茂,他即將死了,我還能怎樣,唯有做些什么才對得起他們的付出辨赐。
海龜在我手上縮了四肢和尾巴优俘,只露出腦袋,說:
恩師掀序,你如今天眼已開帆焕,只要你靜心冥想,就會想起那些往事不恭。
可是叶雹,為什么你不告訴我你要用一生的代價來換我的記憶?
你比我更重要换吧。
我憑什么比你重要浑娜,我不過是一頭豬,就算千年前是天蓬元帥式散,那早已過去,我不是天蓬打颤,我是豬剛鬣暴拄。
海龜把腦袋也縮回殼里了,不想再說编饺。
我把他放在綠瘦湖面乖篷,用心冥想,卻只是一些浮光碎片透且,銀河撕蔼、明月、天宮秽誊、龍船鲸沮、美酒、釘耙锅论,想要串聯(lián)起當年天宮所發(fā)生的事讼溺,還是很難。莫非最易,我的天眼沒有完全打開怒坯,不過,這事千萬不能告訴海龜藻懒,他已經(jīng)為我耗盡千年法力剔猿,若是讓他知道前塵記憶并未回歸,他一定會傷心的嬉荆,好歹不能再讓他多費一層心归敬。
可是,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呼的扎在了海龜身上弄慰,一股烤焦味撲鼻而來第美,海龜被電死了。湖面上倒映的美男的腦袋變成了一個豬頭陆爽,眼睛染得通紅什往,豬牙獠起,手中多了一把玄鐵釘耙慌闭,他抄起耙子迎天而上别威,指著天上那個袒胸露腹,背上有兩個翅膀驴剔,臉像紅色的猴臉省古,足像鷹爪,左手執(zhí)楔丧失,右手持錐豺妓,身旁懸掛數(shù)鼓的神將打了上去,但他只是大笑不止布讹,楔錐相碰琳拭,滾雷陣陣朝我襲來,就在這時那位神將的旁邊多了一位朱裳白褲的女人模樣的人描验,兩手運電白嘁,甩出一道道閃電,我舉耙應對膘流,四處躲閃絮缅,怒吼:
妖孽,為啥殺那只海龜呼股?
他們二人停下“雷電”耕魄,在云端時隱時現(xiàn),說:
我們乃神將雷公電母彭谁,奉二郎神之命屎开,特來取那只海龜?shù)男悦?/p>
“為什么?”我的豬眼像火爐的精鋼马靠,被淬的火紅火紅奄抽。
他逆天而行,為你洞開天眼甩鳄,該當此罪截亦!你快退下册踩,饒你不死悠轩!
說罷音诫,兩人又開始電閃雷鳴俊戳,我躲閃不及,頭頂正中一道光馆匿,只覺天旋地轉抑胎,頭昏腦脹,用力擲出釘耙渐北,倆人躲開消失了阿逃,我晃悠悠的從云層掉落下來,思緒百轉千回赃蛛,記憶的碎片像鬼火一樣閃爍明滅恃锉,一幅幅圖景像拼圖一般恢復原貌,就是天靈蓋上的這一道山頂呕臂,徹底打通了我的天眼破托,我想起了前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