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樣雇盖,都一邊小氣著一邊又不肯承認自己小氣蝗罗,并為此痛苦糾結N次——前言
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的音樂課鈴響起义图,地理老師掃了一眼下面聽課心思已無的學生减俏,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揮揮手:“走吧走吧······”
說完便用手臂夾著書碱工,混在一群餓狼般沖向門口的學生中慢慢離開冬天二氧化碳充溢的教室娃承。
顧楠坐在里排奏夫,要等外排的同桌走了才可以出去,然而等同桌走后后面的人馬上竄上來历筝,擁擠的窄小過道容不下她一只腳酗昼,她只能立在同桌的課桌與課椅間,等人走光后才腳步微微匆急地走出去梳猪。
同桌立在門外麻削,兩手插在大紅羽絨服口袋里,羽絨服帽子牢牢扣在她腦袋上春弥,帽子邊緣是白而厚的絨毛呛哟,把她因教室缺氧而被催紅的臉圈起來,像只畏縮在冷風冷雨里的小獅子匿沛。
······小獅子扫责?顧楠抽了抽嘴角,什么奇葩比喻逃呼?不過現(xiàn)在這只獅子想咬人吧鳖孤,對方和她說過很多次“吃午飯能不能出門快點,別在教室里磨蹭”這類話抡笼,但她總不能做到苏揣。
她自覺很無奈,自己在里排誒推姻,而且本來大冬天動作就比較木平匈,同桌對她的速度也很無奈,說過幾次沒見效果也就不再多言拾碌。
顧楠抬眼正對上同桌的目光吐葱,對方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見她出來就自然地轉身校翔,等她拿了傘湊上去后兩人并排慢吞吞挪向食堂弟跑。
事實上,早出來和晚出來沒什么差別吧防症,又不跑孟辑,就算早點出來也沒什么競爭力,那些著急吃飯的早像脫韁的野狗飛沒影了蔫敲。撐傘的顧楠低著頭在心里吐槽饲嗽,吐槽完了又搖搖頭,想什么呢奈嘿。
抬起腦袋時貌虾,路已走了大半,已經(jīng)可以望見食堂正面三個金燦燦的草書大字——朝華廳裙犹。
這食堂被她們三個戲稱為“朝華大酒店”尽狠,盡管酒店飯菜里的油給她們的感覺是可漫金山衔憨。三個,嗯袄膏,三個小伙伴践图,有個小伙伴闌尾炎發(fā)作回家了,所以現(xiàn)在去大酒店的只剩她們兩人了沉馆。
顧楠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特苦逼码党,一路走來旁邊的娃一聲不吭,她也不知道該扯個什么話題聊聊斥黑,索性沉默揖盘,如果闌尾炎小伙伴還在的話至少不會讓氛圍變得那么尷尬。
畢竟她們兩個還有些共同話題心赶,尤其是共同愛好——電視劇扣讼,對于沉迷于二次元世界和小說世界的顧楠來說缺猛,三次元的電視劇很不合胃口缨叫,她也不想為了有話題就屁顛屁顛看一堆電視劇折騰自己,頂多閑時了解一些無聊時看一些荔燎,腦子里沒多少相關存量耻姥,所以要講什么引起對方興趣的話,她想不出有咨。
她不知道為什么沉默會讓她覺得尷尬琐簇,她也不知道對方是否覺得尷尬,心里覺得尷尬的時候她不由自主地會想讓對方改變僵局但對方明顯沒有這種想法座享,她只能繼續(xù)這么尷尬著婉商,不過尷尬了一小會,她又馬上放松了渣叛,早就有點習慣了不是嗎丈秩?總得自己出手啊······
打破沉默要不是說說學習要不就說說日常瑣事淳衙,離食堂越來越近蘑秽,顧楠看了看遠方的天空,灰白灰白的箫攀,在一個空氣污染嚴重的城市要見到藍天不是件容易事肠牲,寒潮席卷了中國大陸,可惜對他們城市的天空沒多少影響靴跛。
從以前談話來看缀雳,天氣算不上什么好話題。學習梢睛?在教室里已經(jīng)拼成那樣了再聊會厭吧······而且扯什么好肥印,語數(shù)英政史地严拒,有啥好聊的?瑣事的話······腦子里的思緒滾成毛線球竖独,一團團地糾結起來裤唠,等顧楠脫離自己思維的時候,她們都在排隊了莹痢。
算了种蘸,扯什么話題啊竞膳?吃飯吃飯航瞭,不聊天又不會掉塊肉。她如此安慰自己坦辟,沒意識到自家同桌眺望虛無一角沉靜又索然的目光刊侯。
同桌后來寫紙條給她說,你是不是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锉走?我總有種你沉浸在你的世界滨彻,我想靠近,卻又不可以的感覺挪蹭。顧楠很淡定地回應:嗯亭饵,這要看狀況,看我啥時候發(fā)現(xiàn)我有話題可聊有事可做梁厉,我就跳出自己的世界了辜羊。
顧楠就是這么一個喜歡發(fā)呆喜歡縮在自家角落的人。在三人行中词顾,顧楠有時總會脫離現(xiàn)實脫離話題八秃,以至于和另外兩人聊起天來牛頭不對馬嘴,雞同鴨講的狀況出現(xiàn)好幾次后肉盹,她就真不想說什么了昔驱,頂多偶爾有談性聊一聊促進促進感情,多數(shù)她習慣于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溜達垮媒,不然也不至于不知道和同桌說些什么舍悯,平時,都是你們兩個先挑起一個話題我參與的啊睡雇。
她明白自己這樣不好萌衬,但又覺得沒什么改變的必要,就這樣下去其實也沒什么大不好它抱,小不好而已秕豫,可以忍耐的小不好。顧楠很久之后回想這段記憶,才意識到這時的自己改變現(xiàn)狀提升情商的想法和勇氣在不經(jīng)意間被“寒潮”吹跑了混移,被一種名為“心累過多自我放棄”的寒潮祠墅。
三角形明明是最穩(wěn)定的結構,可三人的友誼卻莫名充滿了不協(xié)調歌径,雖然她們依舊在竭力維持平衡毁嗦,只是偶爾會有人陷入茫然無措的境地。
慢慢地吃完飯回铛,食堂又幾乎被她們“包場”了狗准。只有寥寥幾人還留在劃拉著餐盤里的食物,這寥寥幾人里就有她們兩只茵肃。
“哦腔长,我今天要去打水!”破開沉默的一句話最后還是和生活瑣事有關验残,顧楠站起來捞附,觀察同桌的表情,沒有表情您没。
她知道對方今天心情不好鸟召,外面天又冷,同桌很怕冷紊婉,很想早點回那個充滿溫室氣體的教室药版,如果要同桌陪她走一趟對方明顯會不樂意辑舷,但她想對方陪著喻犁,而且她要打兩個熱水壺,外面在下雨何缓,沒人給她撐傘的話她要單手拎兩個沉重到極點的瓶子肢础,嘗試過那種手都快斷了的痛苦后顧楠再也不想再感受一次了。
一起把餐盤交給食堂阿姨碌廓,一起走下樓梯传轰,然后她拎起自己的兩個藍色熱水壺,在同桌不情愿又無可奈何的目光中把捂熱的金屬傘柄遞給她谷婆,這時對方的表情更轉向“你欠我很多錢”的冷臉慨蛙。
顧楠面對這張冷臉心里有幾分惶惶,但卻有個聲音在那不停地寬慰自己——如果是她她肯定也會要你陪的纪挎,而且你打的熱水不是有一壺是給她用的嗎期贫,讓她陪你走一趟沒什么吧?糾結個什么勁兒啊异袄,難不成你可以陪她她就不能陪你巴场!
確實沒什么好糾結的,她在同桌要陪伴的時候掛在她旁邊封孙,那她要求陪伴的時候對方也不該拒絕不是嗎迹冤?但干嘛還保持一副臭臉我真欠你的啊虎忌?泡徙!
不過······顧楠把那個刻薄叫囂著的自己敲打一頓丟掉,開始換個角度想膜蠢,不過對方今天感冒吧锋勺,天氣這么冷要她陪在自己身邊好像是有那么點不合理,其實她可以只打一壺狡蝶,按她倆的用水量庶橱,半壺其實也夠的,打兩壺不過是自己懶得每天都打水贪惹。
而且苏章,早上同桌因為輪到寢室值日,早自修遲到了奏瞬,班主任在班級上剛剛批評過所有早自修遲到的人枫绅,按她的性子絕對不希望再被老師批一頓,要是午自修因為打水動作慢再遲個幾分鐘被趕來督察的老師逮到硼端,同桌不得掐死她并淋?作為朋友要為對方考慮考慮嘛,所以······
內心斗爭半天珍昨,顧楠干巴巴地開口:“要不你先回去县耽?我可以自己去×偷洌”
同桌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兔毙,只差再給她個白衛(wèi)生球:“都走到這了你讓我回去你人真好⌒执海”
顧楠:“呃······”咧了咧嘴澎剥,她尷尬笑笑,然后繼續(xù)一同走赶舆。
只是在心底一邊覺得對方陪自己很不錯了一邊為那句話再次想把對方大卸八塊哑姚,隨即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小家子氣,不就是一句話嘛芜茵,不就是這句話讓你不爽嘛忿薇,有必要對她咬牙切齒嗎人家有時對你也還可以了哮缺,至少也在為你考慮了逸吵。
顧楠覺得自己糾結的其實是雙方間付出與回報的不平衡——她對對方好磷账,希望對方對她也好,可對方對她并不這么好,所以她糾結征炼,糾結是放棄這個已經(jīng)讓自己心累的朋友還是兩人改進改進繼續(xù)析既。
她清楚這很自私,可在她的友誼中總有這種狀況出現(xiàn)谆奥,高中前沒有意識到眼坏,高中后經(jīng)歷了一些事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就是這么小家子氣酸些,自己總覺得感情不是真的無條件的宰译,就算是親情都包含養(yǎng)老、望子女成龍鳳這些似溫情又不溫情的目的魄懂。
顧楠覺得很神奇的就是——在她和同桌初次見面不久雙方都很樂意付出沿侈,你等我我等你,你有麻煩我?guī)兔κ欣酰冻龊突貓笙到y(tǒng)很平衡缀拭,友誼生長還算健康。
可后來因為雙方想法不同愛好不同填帽,沒共同話題蛛淋,缺點暴露矛盾摩擦,她覺得對方不會說話有時還故意氣她篡腌,對方又覺得她虛偽自私總不考慮她的感受褐荷,她以為自己對她付出了很多,對方卻覺得自己也沒虧待她什么嘹悼,兩人莫名地打破了系統(tǒng)平衡叛甫,導致互相折騰,也許不過是都太過在乎自己的利益又想太多了以致變得過于復雜绘迁。
如果按網(wǎng)上的真正朋友標準合溺,她們這樣還真算不上好朋友。
而以她自我標準來說缀台,對方不適合做自己的朋友,她可不喜歡身邊有個幼稚孩子總擺個臭臉時不時還會爆炸惹她生氣哮奇,然而卻又難以放棄膛腐,她不知道是為什么,是因為付出太多還是對方其實有亮點鼎俘?是因為她的道德標準價值觀念束縛她讓她不想以傷害對方的方式結束這段已經(jīng)不健康的友誼哲身,還是她只是純粹想得過且過晃過這個高三?
顧楠再次下意識地抬頭贸伐,頭頂一片淺藍勘天,同桌撐傘很公平,你一半我一半。是的脯丝,平等的友誼和不平等的親情是不一樣的商膊,所以大部分人更眷戀親情,她也更喜歡無私一點的親情宠进,然而明明知道無私一點更吸引人更能做真心朋友晕拆,她卻難以做到。
拎著兩壺水腦子里亂七八糟想著的顧楠禁不住想問問自己——喂材蹬,你到底想做個什么人笆的弧?你到底想要個什么樣的朋友堤器?想要愿意為你付出的真正的朋友嗎昆庇?可連你自己都做不到對朋友無私付出,又怎么要求她對你無私付出呢闸溃?
有點“蛋疼”地陷入自我批判的顧楠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宿舍樓旁凰锡,視線里出現(xiàn)了同班的一個女同學,見到她兩眼一亮圈暗,道:“顧楠你幫我把水壺拎到我寢室去好不好掂为?”
“嗯?哦员串,好啊勇哗。”顧楠怔怔地應道寸齐,臉上下意識出現(xiàn)笑容欲诺,她對普通同學的請求一向不推辭,也總是樂顛顛地接受渺鹦,能幫上別人忙還是挺開心的扰法。
同桌立在她靠后的地方,顧楠并沒有注意到對方臉上表情的轉變毅厚,在一片冷漠上瞬間覆了一層泛寒的霜塞颁。
顧楠的大腦后來才轉過彎來,那個女同學和同桌同寢的吸耿,可她不向顧楠同桌求助祠锣,卻問顧楠能不能幫她,明明顧楠同桌幫忙更方便咽安,可她反而問顧楠伴网。
其實是怕被同桌拒絕吧,畢竟她老人家那冷臉妆棒,再加上這貨平時的脾氣······
那女同學的水壺后來還是交到同桌手里澡腾,顧楠兩手都拎著壺沸伏,沒第三只爪子。想來對方也是打算讓顧楠開口請同桌幫忙动分,畢竟顧楠和同桌關系親密很少被直接推拒毅糟。
走上樓回過神想剛剛的情景,轉過彎的顧楠不由皺眉刺啦,把心里那只正叫囂著“看吧看吧我就知道這孩子的脾氣沒幾個人受得了遲早要吃虧的”的家伙再敲打一頓丟掉留特,隨即見到保持 “你欠我很多錢”的冷臉的同桌狠狠帶上寢室的門,而后走到放好水壺的她身邊玛瘸,安靜地陪她走向教室蜕青。
顧楠也沒說話,她不曉得該不該和對方說你脾氣該改一改了糊渊,畢竟那是她的個性右核,那是她的生活方式,先不說她這么說出來對方會不會發(fā)火直接引爆她們之間的矛盾渺绒,顧楠覺得自己也沒啥資格要求對方贺喝,而且率直一些其實也還好就是擺臉色太直白讓人很不爽,嗯宗兼,很不爽躏鱼。
腦子里盛著混沌的顧楠終于和同桌抵達教室,很好殷绍,老師沒在染苛。她們回到座位上,繼續(xù)高三的刷題大業(yè)主到。
寫了大半題目后茶行,顧楠拿出一個小本子,翻了翻上面和同桌的談話登钥,一些本是埋在心里沒有辦法當面說但可以當面寫當面看的東西畔师,闌尾炎小伙伴并不知道她們之間的起伏,不清楚小本子上兩個同樣小家子氣的孩子為這段友誼的糾結牧牢。
或許還是應該再談一談看锉?再看看兩個人能不能改進改進?可是這有意思嗎结执?她們可能真的屬于適合遠距離交往人種……
黑筆在指間晃來晃去度陆,顧楠翻到小本子的空白一頁。
凝視那片荒蕪的白發(fā)呆片刻献幔,她才無奈地落筆——
看,終究還是放不下趾诗,就算沒多少意義蜡感,卻始終舍不得讓原先的溫暖冷成寒涼蹬蚁,可能也只是不甘心承認,我們原來不過如此郑兴。
朋友吶……
其實這是我高三為了發(fā)泄情緒寫的一篇亂七八糟近乎意識流的文犀斋。
內容挺零碎混亂的,連自己究竟想表達什么都不清楚情连,只記得寫完后自己心情愉快(叽粹?)地又開始"吞試卷"。
故事原型是我和我同桌却舀。
故事結局……要是我告訴你她成了我為數(shù)不多可以說心里話的朋友虫几,而我成了安慰她大學艱難種種的"遠房閨密",看完這篇亂糟糟的文的你會有什么感覺挽拔?
嘛辆脸,總之謝謝各位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