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聽說中國曾出過一位叫馮道的牛人,生在亂世妄痪。也就是錢穆老先生說的那個“中國自古以來最無恥的時代”哈雏,卻接連遍歷五朝十帝,——后唐衫生,后晉裳瘪,后漢,后周及契丹的唐莊宗罪针,唐明宗彭羹,唐閔帝,唐末帝泪酱,晉高祖派殷,晉出帝,漢高祖墓阀,漢隱帝毡惜,周太祖,周世宗和遼太祖岂津。不過最厲害的是這位先生并非因為高壽而牛虱黄,稱奇的他每朝每帝都官至首相級別的要職悦即,而且干的蠻好吮成,深受百姓好評。終七十三辜梳,與孔圣人同歲粱甫。在其自傳《長樂老敘》中自言:在孝于家,在忠于國作瞄,口無不道之言茶宵,門無不義之貨。所愿者下不欺于地宗挥,中不欺于人乌庶,上不欺于天,以三不欺為素契耿。賤如是貴如是瞒大,長如是老如是。因此馮老死后在當時留下了口碑:“道即卒搪桂,時人皆共稱嘆透敌!”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牛人,當歷史的車輪滾滾前進的時候文人騷客們卻不忘參他一本——一個人怎能出仕這么多的朝代呢!簡直“可謂無廉恥者矣”甚至有人動用了類比的方法來說明馮老兒的不知廉恥:“夫一女二夫酗电,人之不幸魄藕,況于再三者哉?”于是撵术,到了王夫之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背率,義憤填膺,勃然大怒:“道之惡浮于紂嫩与,禍烈于跅退渗!”誰都知道,忠臣不事二主蕴纳,烈女不嫁二夫会油。你這馮道,竟然出仕五朝古毛,簡直比商紂和盜跅更加令人不齒翻翩。
千年后再翻閱這些典籍的時候,有時候不自覺就撲嗤一笑稻薇。想象著那些文人當時奮筆疾書的神態(tài)嫂冻,一定是對馮道深惡痛絕,心里咒罵著不知羞恥為何的先人塞椎。又想象著他們談?wù)撝鴩勒碌臅r候得得意神情桨仿,雙手叉在衣袖里,簡單草率又不負責的規(guī)劃著世人的道德情操案狠,然后拿出用了千年的儒家所謂“正統(tǒng)綱常倫理”的尺子去丈量每一個人服傍,死的,活的骂铁。最后吹零,得出結(jié)論,到處宣揚自己的發(fā)現(xiàn)……不過是不是因為巧合拉庵,每個朝代都有這樣那樣針對文人們的慘案灿椅。而我們的馮道老先生,卻捻著胡須钞支,悠然自得過這自己的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舒適生活茫蛹,偶爾當個慈善家,施與那些走投無路的窮學(xué)究們烁挟。
既然馮老所做所為為人不齒婴洼,那總要有一個比較好的方法來應(yīng)對當時的情況吧⌒欧颍“以史為鏡”窃蹋,首先還是讓我們先看看那群整天針砭時弊的文人們?yōu)槲覀兙磹鄣鸟T老開的藥方如何卡啰?按照中國傳統(tǒng)士大夫的標準,共有三種方案供馮老選擇:
一警没、歸隱派匈辱。
忠臣不事二主,既然皇帝老兒走了杀迹,咱也不干了亡脸,找個優(yōu)美的,有山有水的地方過上一輩子树酪,豈不舒服的很浅碾?不過有一件事情卻不可不說:這個世界上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金錢卻是萬萬不能的——不管是現(xiàn)在续语,就是一千年前照樣也是如此垂谢。因此,沒有幾個人可以象有些人過那樣“草盛豆苗稀”的生活疮茄。為什么陶兄不為那五斗米而折腰滥朱?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那幾斗米。這就好像是你給一個百萬富翁10元錢力试,說:老兄徙邻,幫我買只冰棒,剩下的給你小費畸裳。而我們的馮兄并不見得也和陶兄一樣有錢缰犁,也就不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了怖糊。
二帅容、自損派
行,馮兄不是沒有錢嗎蓬抄?可以啊丰嘉。那咱就當個九品芝麻綠豆大的小官,既可以養(yǎng)家糊口嚷缭,又可以渾渾噩噩不為新主子賣命。真是一舉兩得耍贾,一石二鳥阅爽,一箭雙雕的好辦法!不過荐开,仔細想想付翁,過于理想主義了吧!前朝是國家總理級別的晃听,改朝換代成了鄉(xiāng)長級別的百侧,翻翻中國五千年大歷史砰识,好像還沒有這樣的先例。故寫資治通鑒的司馬光所謂“邦有道則先佣渴,邦無道則隱辫狼,或滅跡山林,或優(yōu)游下僚”只是一個崇高而遠大的政治理想辛润。
三膨处、見血派
這種辦法才是真正的中國有骨氣的士大夫的選擇!大致的辦法是:皇帝老兒被殺或者被趕下臺的話砂竖,為了表達我們?yōu)槌嫉母呱械赖虑椴僬娲唬韧觯家膊换盍撕醭巍S谑呛跬幌酰慨敵妫阌袛?shù)萬計的死忠大臣集體自殺置济。然后那些看熱鬧的文人們從衣袖里取出皺巴巴的半頁紙狞换,蘸著未干的鮮血記下:贊!頂舟肉!此乃忠義之舉修噪,乃吾國之國魂也!不過我們的馮道兄可就要慘了路媚,五馬車裂都不夠黄琼,得需要十匹馬——他可是仕奉過十位皇帝啊。如果真的要這樣整慎,五代十國時候的中國就是最原始的地獄了脏款,那些大臣們?nèi)陜深^的集體自殺——誰叫我們的主子太差了,龍凳子還沒有坐熱就被趕下去了裤园。
所以說撤师,在中國,尤其是古代的中國當官真是不容易拧揽。不過我們的主角馮兄卻滿有意思剃盾。他在自己的自傳中還不忘添上一筆,表達自己的遺憾:不能為大君致一統(tǒng)淤袜,定八方痒谴,誠有愧于歷官歷職,何以答乾坤之施铡羡?由此可見积蔚,馮道卻是一位牛人,以至于換了那么多的朝代烦周,其中也不乏殺人惡魔或者政治白癡型的主子尽爆,他也能應(yīng)付自如怎顾,高官終老。不過反而觀之那些文人騷客們漱贱,滿口的仁義道德槐雾,出世入世,整天一副不屑的表情饱亿,誰也瞧不起蚜退,卻沒有幾個能夠快快樂樂的活到73的”肓“自唐宋以來钻注,群雄力爭,帝王興廢配猫,遠者十余年幅恋,近者三四年,雖有忠智泵肄,將若之何捆交?”到底什么才是正確?生逢亂世腐巢,本已不幸品追,用什么去證明自己?假若還用那些本身早都被統(tǒng)治者丟棄的道德標準去約束自己冯丙,那可真的是太不明智了肉瓦。而歷數(shù)各朝各代,那些文人都是喜歡空談道德胃惜,也成了大大的毛病泞莉,以至于常常要惹上殺頭的大禍……
因此,看看我們的馮兄的處世經(jīng)驗船殉,在那個中國最無恥的時代中鲫趁,什么才是最幸福的?我想利虫,還是走自己的路挨厚,讓別人去說吧!畢竟自己過得比他們好列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