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為作者12年前原創(chuàng)寫實
回鄉(xiāng)下老家。
雨后的下午臀玄,太陽斜斜掛在屋山渊额,數(shù)不盡紅蜻蜓在鄉(xiāng)間的巷子里群舞况木,女兒拿來竹葉大笤帚拍蜻蜓,不一會就引來了六七個小朋友效仿旬迹,巷子立刻熱鬧起來火惊。逮著了蜻蜓大家就一起歡呼,彼此攀比誰逮得多奔垦,誰的蜻蜓翅膀更紅更漂亮屹耐,玩得女兒臉紅脖流汗辮子開散,正起勁時婆婆出來叫停并小聲說“別碰著那個穿白褂赤腳黃臉的小男孩”我順著婆婆的指點去看那個男孩椿猎。
那男孩臉蠟黃惶岭,皮包骨頭,兩只眼睛深陷鸵贬,發(fā)如干柴俗他,手里拿著笤帚搖搖晃晃,似乎整個身體的勁剛好舉起笤帚阔逼,轉(zhuǎn)頭和目光永遠要比蜻蜓移動慢幾拍兆衅,我這才發(fā)現(xiàn)人家都逮了N只蜻蜓,他卻一無所獲嗜浮,但他一點都不著急羡亩,那股認真勁讓我感動。婆婆說“這個孩子得了怪病危融,只要身上少破一點皮就流血不止畏铆,直流到站不起來,他奶奶就那么一直用指頭按住出血口吉殃。所以千萬別給他玩辞居,躲著他”楷怒。婆說,這孩子爸爸去年買機動三輪車瓦灶,給人家搞運輸鸠删,每天起早貪黑,日子剛要轉(zhuǎn)運災難卻突然降臨——與大車相撞贼陶,他爸當場死亡刃泡,大車不知去向。從此他媽媽丟下他和姐姐改嫁遠方碉怔。姐姐跟了伯父烘贴,他跟70多歲的奶奶相依為命。
婆婆指著那個擠在四鄰樓房的草屋——簡直是遠古遺留的“藝術(shù)品”撮胧,低矮破舊潮濕桨踪,屋上長出了蒿草,甚至還開著花趴樱,那個奶奶腰背彎成了九十度馒闷,她每天都要端著塑料盆去鄰家壓水(壓水井),因為她拿不出交自來水的錢叁征,一口老鍋架在荒落的院子里纳账,點著撿來的柴禾便燃起炊煙,飯菜都從這一個鍋里出來捺疼。要是趕上下雨天那就慘了疏虫,草屋沒有窗戶,風不進煙不出啤呼,熬得直流眼淚半天吃不上飯卧秘。。官扣。翅敌。。惕蹄。婆婆說著嘆息蚯涮,我鼻子酸酸的心口發(fā)堵。
那個孩子很孤單卖陵,他只有8歲遭顶,沒有人敢跟他玩,主要還是因為怕不小心碰著他泪蔫,上學也因身體不支三天兩頭曠課棒旗,因為沒錢終究也沒確診,鄰居說是“白血病”撩荣。
每當看到蜻蜓飛舞铣揉,那個瘦小孱弱身影就浮現(xiàn)在眼前饶深。
無數(shù)個夢里老夢見那個鑲在樓房間的草屋,上面開著美麗的花朵逛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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