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開學日湾揽,無數(shù)十七八歲的孩子跨入了大學的校門茵瘾,也有無數(shù)十七八歲的孩子踏入了社會的大門,今天翻看《親愛的安德烈》時勺馆,無意間讀到龍應臺和安德烈描述自己的十八歲時戏售,我忍不住開始回想我的十八歲,龍應臺是1952年生人草穆,安德烈是1985年生人灌灾,而我是90后生人,作為中國大陸貧窮農(nóng)村的孩子悲柱,我的十八歲竟和1952年生來自小漁村的臺灣龍應臺相差無幾:
十八歲的我锋喜,所有的人生認知和人生重心就是考大學,我所有的時間幾乎都用來學習豌鸡、考試嘿般。每天試卷像雪花一樣飄到我們的書桌上轴总,書桌上的課本高高摞起,把我的小腦袋擋的嚴嚴實實博个,我抬起頭是高高的書山,我低下頭功偿,是密密麻麻的試卷盆佣。
我不否認,像我這種五代或者可能是十代甚至更多代貧農(nóng)出身的人械荷,學習是唯一的人生出路共耍,但我覺得悲哀的是,十八歲已經(jīng)是成年人的我吨瞎,卻像個十歲的孩子一樣痹兜,沒有自我,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颤诀?更是從來沒有想過將來要做什么字旭,因為在我的認知里,學習是唯一需要思考的事崖叫,好像我的人生目標就是考上大學遗淳,至于考上大學之后或者考不上大學之后,都不在我的思考范圍內(nèi)心傀。
十八歲的我知道些什么屈暗?不知道些什么呢?回想起來脂男,十八歲的我知道中華上下五千年养叛;知道地球的自傳、公轉(zhuǎn)宰翅、洋流運動弃甥;知道三個代表、科學發(fā)展觀堕油;知道周末回家的巴士額定二十四個人潘飘,實坐六十四個人;知道媽媽賣了麥子賣了玉米為我籌備著學費掉缺;知道村子里三五成群的七大姑八大姨說著女孩子上什么學的流言卜录;十八歲的我沒嘗過酒的味道,沒有“早戀”過(早戀眶明,真是一個操蛋的詞艰毒,多少美好的初戀都被所謂的早戀抹殺了),沒有逃過課搜囱,沒有叛逆過丑瞧,沒有去過滑冰場(當時溜冰很流行)柑土,沒有去過網(wǎng)吧,不知道好萊塢(說實話绊汹,國產(chǎn)電影都沒有看過幾部)稽屏,不知道國家在發(fā)生著什么,不知道有政治西乖、經(jīng)濟狐榔、軍事、文化获雕,更遑論藝術薄腻,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因為十八歲的我甚至都沒有到過市里届案。
十八歲的我庵楷,沒有穿過漂亮的衣服,那時候沒有時尚的概念楣颠,只覺得衣服上有個小蕾絲就是漂亮尽纽,有個韓版牛仔褲就是時髦,呵童漩,我的十八歲呀蜓斧,物質(zhì)是貧瘠的,精神是沒有的睁冬。
猶記得剛入大學時堕阔,晚上宿舍的兩個姑娘在討論扣扣空間的事情黍聂,我邊聽邊在心里驚疑宴倍,空間呀宇色,多么神秘的東西,他們竟然有空間施禾,而那時候的我脚线,在騰迅扣扣已經(jīng)流行了幾年之后的我,竟然沒有扣扣號弥搞,不知道扣扣空間的存在邮绿。
還有大一時的一節(jié)英語課,當英語老師提問關于某個問題的看法時攀例,我的一個同學用英文侃侃而談船逮,而我連那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當時只覺得自卑和震驚粤铭,后來當同學知道我的高中連圖書館都沒有時挖胃,一臉的不可置信,但那是事實,上大學前酱鸭,我不知道有圖書館的存在吗垮,我也不知道英語是要說的,對于我來說凹髓,學英語就是為了考試烁登。
那時候的我,不知道這一切是城鄉(xiāng)差距蔚舀、貧富差距造成的防泵,我只知道我家很窮,我只知道父母供我一個女孩子上學很不容易蝗敢,彼時的我還是一個堅定的性別意識者,我只知道努力的小心翼翼的去經(jīng)營隨時可能會瓦解的友誼小圈子(事實證明足删,上了大學之后寿谴,朋友小圈子就瓦解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失受,我說不清楚我的家庭讶泰,我的村莊甚至于我的學校教給我的是什么,刻進我骨血里的又是什么拂到?但是我知道那經(jīng)年累月的疙瘩湯糊涂面造就了我強健的體魄痪署、那如影隨形的蜚短流長家長里短挑動了我敏感的神經(jīng)、那上千個夜以繼日的伏案苦讀賦予了我打開世界大門的鑰匙兄旬,讓我真正的活成了一個可以獨立思考狼犯、獨立表達、獨立行動的成年人领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