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累了德澈。
我已經(jīng)活得夠久了歇攻,已經(jīng)無法忍受這份孤獨,沒辦法堅持著繼續(xù)活下去圃验。
北極孤獨堡壘
他在一個不知名的儀器中醒來掉伏,周圍是與其相似的裝置/實驗設(shè)備,但看起來似乎其余的都或多或少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損壞,只有自己蘇醒的這個——看起來還算完好斧散,但仔細(xì)檢查后也是供常,只是相較之下,它的損壞程度不是那么嚴(yán)重罷了鸡捐。
身體并沒有表現(xiàn)出對食物和水的需求栈暇,但會感到累,害怕之類的
像人類一樣的情緒化
大聲呼喊后沒有得到回應(yīng)
這里看起來像是荒廢已久的某個實驗基地箍镜,因為某個未知的原因被遺棄了源祈。
他現(xiàn)在有很多疑問。
他是誰色迂?為什么會在這里香缺?
是參加了什么人體實驗科研項目嗎
或者更糟,他是一個克隆人歇僧。
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图张,要到哪里去?
不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讓自己活下來诈悍。
存在于腦海中的祸轮,像是被強制灌輸?shù)挠洃洝獩]有任何生活成長的經(jīng)歷,相關(guān)的記憶一片空白侥钳。
對此一無所知
一個房間
被冰凍著
讓人不寒而栗
冰封著一個人
胸前是一個奇怪的符號
類似鉆石的盾形包裹著大大的S
那代表著什么适袜?
穿著紅藍(lán)色的緊身制服,
同樣帶有S標(biāo)志的紅色披風(fēng)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觸碰眼前的冰雕像舷夺,將額頭輕輕靠了上去苦酱。
恍然間,好像看到他眨了眨眼睛
哦冕房,那不是幻覺躏啰。
不可思議
可……老天啊趁矾,他是怎么活下來的耙册?
這簡直可以稱之為奇跡了。
雙唇輕啟毫捣,好像在說著什么
該死的详拙,我可不會唇語啊蔓同!
Bruce
那是某個人的名字嗎饶辙?
那個S,他好像還活著!
連忙用帶在身邊的
用力的拍打著冰雕
孤獨的守望者
他:“我醒了斑粱,睜開眼弃揽,周圍是很模糊的光暈。我知道自己還在蛋殼里。需要伸手撕開包裹著我的軟軟的矿微,象蛋殼一樣的東西才能出來痕慢。蛋殼在一個方形的池子里,池子很簡陋涌矢,盛了像水一樣的液體泡著蛋殼掖举。每次我醒來的時候,液體還剩一半娜庇。從池子里出來會覺得那種徹底睡足了的感覺塔次。我總是找一身連體裝穿上,比較厚名秀,衣服已經(jīng)很舊了励负。”
我:“你是在房子里嗎匕得?”
他:“是的熄守,房子也很舊了。里面有好多陳舊的設(shè)備耗跛,我隱約記得其中一些裕照,但是記不清都是做什么用的了。穿好衣服后我會到一個很舊很大的金屬機器前调塌,拉一個開關(guān)晋南,機器里面會嘩啦嘩啦的響一陣,然后一個金屬槽打開了羔砾,里面有一些類似貓糧狗糧的東西负间,顆粒很大,我知道那是吃的姜凄,就抓起來吃政溃。我管那個叫食物槽。食物槽還會有水泡态秧,水泡是軟軟的董虱。捏著咬開后可以喝里面的水。水泡的皮也可以吃申鱼》哂眨”
我:“食物和你周圍的東西都有色彩嗎?”
他:“有捐友,已經(jīng)褪色了淫半,機器很多帶著銹跡……吃完后我會打開艙門到一個走廊上。那里所有門都是船上的艙門那種樣子匣砖,但是比那個厚重科吭,而且密封性很好昏滴。每次打開都會花很大力氣。到了走廊我會挨個打開艙門的到別的房間看对人,每個房間都是和我醒來那間一樣的影涉,很大,很多機器规伐⌒非悖”
我:“其他房間有人嗎?”
他:“沒有活人猖闪,一共十個房間鲜棠,另外9個我每次都看,他們的水池都干了培慌,軟軟的蛋殼是干癟的豁陆,里面包裹著干枯蜷縮的尸體。我不敢打開看吵护『幸簦”
我:“害怕那些干枯的尸體?”
他:“我害怕的不是尸體馅而,而是我接受不了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的事實祥诽。”
我:“……嗯瓮恭?只有你一個人雄坪?⊥捅模”
他:“是的维哈。所有的房間看完后,我都會重新關(guān)好艙門登澜,同時會覺得很悲傷阔挠。我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在長廊盡頭脑蠕,我連續(xù)打開幾個大的艙門购撼,走到外面小平臺。能看到我住的地方是高出海面的空郊,海面上到處漂浮著大大小小的冰塊份招,天空很藍(lán)切揭,空氣并不冷狞甚,是清新的那種涼。海面基本是靜止的廓旬,在沒有冰塊的地方能看到水下很深哼审,能看到我住的地方在水下是金字塔形狀谐腰,但是沒有生物∩埽”
我:“什么都沒有十气?”
他:“沒有。沿平臺通向一個斜坡走廊春霍,順著臺階可以爬到最高處砸西,那是這個建筑的房頂,最高點址儒。四下看的話芹枷,會清晰的看到水下有其他金字塔,但都是坍塌的莲趣。在水面的只有我這個鸳慈。每次到這個時候,我就忍不住會哭喧伞,無聲的哭走芋。眼淚止不住,我拼命擦潘鲫,不想讓眼淚模糊視線翁逞。哭完我就一直站在那里往四周看溉仑,看很久熄攘,想找任何一個活動的東西,但是什么都沒有彼念∨不”
我覺得有點兒壓抑:“一直這樣看嗎?”
他:“不是的逐沙,看一陣我會回去哲思,到我居住那層的下面。那里有個空曠的大房間吩案,里面有各種很大很舊的機器棚赔,有些還在運轉(zhuǎn),但是沒有聲音徘郭。我不記得那些機器都是做什么用的了靠益,我只記得必須要把一些小顯示窗的數(shù)字調(diào)整為零。做完這些我去房間的另一頭找到一種方形的小盒子残揉,拿著盒子回到房頂胧后。象上發(fā)條一樣擰開盒子的一個小開關(guān),然后看著它在我手里慢慢的自動充氣抱环,變成一個氣球后飛走了壳快。
我:“你嘗試過做別的事情嗎纸巷?”
他:“我不愿意去嘗試,你不知道站在那個地方的心情眶痰。周圍偶爾有輕微的水聲瘤旨,冰山慢慢的漂浮。那個時候我心里清楚竖伯,整個世界存哲,只有我一個人了。我覺得無比的孤獨七婴。在做完所有的事情后宏胯,我就坐在那里等著,我知道在等什么本姥,但是我也知道可能等不來了肩袍。我想自殺,但是又不想放棄婚惫,我希望還有人活著氛赐,也許也在找我,象我在找他一樣……我等的時候先舷,忍不住會哭出來艰管。那種孤獨感緊緊的抓住我,甚至讓我自言自語都沒有勇氣蒋川。我有時候想跳下去牲芋,向任何一個方向游,但是我知道會游不動死在某個地方……”
我:“你……結(jié)婚了嗎捺球?”
他:“嗯缸浦,有個孩子。
”我:“……生活不如意嗎氮兵?”
他:“一切都很好裂逐,也許有人會羨慕我。但是泣栈,你知道嗎卜高,那個夢太真實了!那種絕望的孤獨感很久都沒辦法消退南片。你能理解星球上只有我一個人的感受嗎掺涛?我想大聲的哭,但是不敢疼进,我甚至連大聲哭的勇氣都沒有薪缆。孤獨的感覺如影隨形,即使我醒了颠悬,我還是會因此難過矮燎。我加倍的對家人好定血,對朋友好赔癌,不計代價不要任何回報诞外,只要能消除掉那種孤獨的感覺。但是不可能灾票。就算我在人群中峡谊,那種孤獨感就像影子一樣,緊緊的抓住我不放刊苍。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既们。”
我看到他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他:“我寧愿自己是那些干枯的尸體正什,我寧愿在什么災(zāi)難中死去啥纸,我不愿意一個人那么孤獨的等著……找著……但是在夢里我就那么等著,我總是帶著那么一點點希望等著婴氮,可是斯棒,從來沒有等到過。每次視線里的移動都只是冰山主经,每一次耳邊的聲音都只是海水荣暮,每一次……”
他已經(jīng)泣不成聲,我默默的看著罩驻,無能為力穗酥。
他:“我沒辦法逃脫掉,我曾經(jīng)瘋了似地在網(wǎng)上找各種冰山和海洋的圖片惠遏,我知道那是夢砾跃,但是那種孤獨感太真實了,沒有辦法讓我安心节吮。我寧愿做恐怖的夢蜓席,寧愿做可怕的夢,不想要這種孤獨的夢课锌。每次夢里我都在房頂上向遠(yuǎn)處望厨内,拼命想找到任何可能的存在,我曾經(jīng)翻遍了那里所有房間找望遠(yuǎn)鏡渺贤,我想看更遠(yuǎn)的地方是不是還有同伴雏胃。如果有,不管是誰志鞍,我會付出我的一切瞭亮,我只想不再孤獨……那是刻骨銘心的悲哀,那是一個烙印固棚,深深的烙在心上统翩!我想盡所有辦法仙蚜,卻揮之不去……”
他的絕望不是病態(tài),發(fā)自心底的痛苦厂汗。我盡可能保持著冷靜在腦子里搜索任何能幫助他的辦法委粉。
我:“試一下催眠吧?我目前能幫你的只有這樣了娶桦〖纸冢”
大約三周后,我找了個這方面比較可靠的朋友給他做催眠衷畦。
2個小時后栗涂,朋友出來了,我看到她的眼圈是紅的祈争。
我:“你斤程,怎么了?”
她:“我不知道菩混,也許我?guī)筒涣怂奘墓陋毟芯褪莵碜詨衾锏摹墨吓!?br>
我把患者送到院門口球匕,看著他走遠(yuǎn),心里莫名的覺得很悲哀帖烘。
那是一個很美的地方亮曹,但是卻只有他的存在。他承受著全部寂寞等待著秘症,他是一個孤獨的守望者照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