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得還行吧,拾掇一下湊合能打五分背零。從穿衣打扮看起來腰吟,心智似乎不夠成熟,但成熟不成熟的徙瓶,你要仔細觀察毛雇。人多不行,他話會少侦镇。
夜深人靜最佳灵疮,就像那天晚上,他跟我說壳繁,“我覺得我們這些農村孩子上了大學整體在滑向墮落震捣。”
已經是夜里兩點了闹炉,聽完靳松的演唱會蒿赢,穿越了半個成都,我們倆在路邊吃面渣触。我琢磨了一下羡棵,這話很有水平。這大學怎么上的嗅钻,誰心里都有數(shù)皂冰。
他攪著一大碗面,我仔細瞧了瞧他啊犬,看上去不像是來自燕趙大地的悲歌慷慨之士灼擂,但是那片青紗帳里英雄兒女逞英豪的沃土還是把他滋養(yǎng)得有情有義。眼鏡框下的小眼睛觉至,竟然有光剔应。其實之前一直覺得這是個只知道墮落而不知反醒的人呢。
那天我才開始覺得语御,河北的老孫頭是一個看起來傻傻的悶悶的峻贮,其實心里賊敞亮賊清楚的人∮Υ常可能跟他出生在90年代早期有關系纤控。
前年的陽春三月,動物們普遍發(fā)情的大好時光碉纺。某日船万,有人上課偷偷看《致青春》刻撒,埋著頭抹著幾把辛酸淚。我不解耿导,問他為什么要看這個声怔?他眼里含著淚花說好看啊。我暗罵沒出息舱呻,當自己誰按谆稹?他說不看怎么會懂箱吕。
我沒說話芥驳。看他在一旁啜泣茬高,回憶起一些事情兆旬。就在不久前的周末,我倆為班級春游出去踩點雅采,去了百工堰爵憎,好地方啊慨亲,有山有湖有花有樹有吃的有玩的婚瓜,就是我們沒多少錢。
路邊有個DIY儲蓄罐的刑棵,他兜兜轉轉最后在那里駐足良久巴刻。我沒搞懂他要干啥。我說風景不收費蛉签,我倆看看胡陪?他說不了,這個石灰罐子錢我們還是有的碍舍。
后來想起來柠座,我們倆當時肯定都是各懷心事。都是好動的人片橡,要不然怎么會坐在那里忍受蚊蟲妈经,度過漫長的涂鴉下午呢?他畫著一個龍貓捧书,我畫著一個悟空吹泡。
那天有晚課,他說要干件大事经瓷。我對同性朋友的私生活不會太關心爆哑,但想到了他下午不時問我,你說這種顏色她會不會喜歡舆吮,我突然有點孤獨揭朝,臥槽队贱,我啥時候也能去表個白?
出乎意料潭袱,他以為自己處心經營的友誼能夠成功升華露筒,甚至我也是這么想的。對面龍貓姑娘怎么就會拒絕呢敌卓,雖然很禮貌慎式,也很委婉,但不亞于判處死刑趟径。他可能會比較失落瘪吏,我主要就是不懂這刑怎么量的。
那是我第一次在大學里見到眼淚蜗巧。我自己失戀都沒哭掌眠,最多就是十分克制的難過一下,誰也沒告訴幕屹。我看著此刻靈魂已然落地蓝丙、希望全然破碎、人生無比灰暗望拖、心田受到傷害的老孫頭渺尘,感覺只給他一個擁抱是不夠的。于是試圖用講故事的方式分散他的注意力说敏。誰知道我一開口就講起自己的故事鸥跟,不由得添油加醋,竟也動了情盔沫,讓自己的遭遇悲慘了好幾倍医咨。
講著坎坷的初戀,我他媽也難過了架诞,突然想到我當年失戀的時候怎么沒人安慰一下我呢拟淮。最可氣的是,明明自己余悲未散谴忧,狗日的老問很泊,后來呢。
后來他和大白兔姑娘在一起了俏蛮。特別好的一個姑娘撑蚌,嘴角上揚特別好看,人也特別好搏屑。每回他倆約會争涌,回來都要給我?guī)Ш芏嗪贸缘模€會請我吃飯辣恋,這對于我來說亮垫,虐是有點模软,但是可以說很照顧了!前段時間饮潦,我無意間說起自己要變得又甜又暖燃异,老孫頭帶回來一袋大白兔奶糖,說是她送的继蜡。
我還能說什么回俐,感動不已∠〔ⅲ可把我那些個室友甜壞了仅颇,因為我就吃了一個。等我再次問起那包糖的時候碘举,只剩下一個袋子了忘瓦。
我有時感覺,他倆要有孩子引颈,一定會讓我當干爹的耕皮。
有一天無聊,我看了一遍《致青春》蝙场。青春有那么狗血那么亂糟糟嗎凌停?其實那天我很想安慰老孫頭,我知道他在悲苦些什么李丰,我知道他盛大的暗戀結束了苦锨。高考結束那個暑假,那電影我豈止看過趴泌,我?guī)缀跻詾樽约旱拇髮W,可能會是老張那個樣子了拉庶。但我不知道他把自己想成了誰嗜憔,要那么苦澀。滿天星氏仗?
認真地梳理一下吉捶,發(fā)生在老孫頭身上的愛情故事,是一部甜甜的故事皆尔。真的呐舔,這人命好。大白兔姑娘接納了這個敏感脆弱的少年慷蠕,他應該也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深刻的愛與被愛吧珊拼。他們三天兩頭鬧著矛盾,是我見過分手次數(shù)最多的情侶流炕,一星期一次澎现。
自從和大白兔姑娘在一起之后仅胞,我明顯覺得老孫頭精神好多了。有另一位朋友說剑辫,他都戀愛了干旧?怎么還是那樣子。說那話的時候妹蔽,他還在軸椎眯,現(xiàn)在已經不軸了。女朋友把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胳岂,她比他高盅视,就經常給他穿自己穿不了的衣服,嗯旦万,帥帥的闹击,皮皮的,每天見人都嘻嘻哈哈的樂天模樣成艘。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赏半。正因為他總是不夠陽光,不夠積極淆两,所以我們才叫他老孫頭断箫。但有時候想想若是真的頹廢,又怎么會有所熱愛呢秋冰?
相比他的愛情仲义,他的學業(yè)可以說是一部悲慘的故事。我就說八個字剑勾,掛了又掛埃撵,修了又補。
最可氣的是畢業(yè)論文虽另,我研究咪蒙老師研究了半年多才得了中等暂刘。成都最美好的時間是三月,而我卻在寫論文捂刺。答辯前三天谣拣,他才開始從0到8000,就這么個東西族展,論文竟然拿了良好森缠。他跟我說起來,竟然還有些神氣仪缸。
寫到這里贵涵,我突然想夸他一句,他應該是很早就認識到這個西南著名高等學府的一些內在規(guī)律,并且也有一點小聰明独悴。但是也得批評他例书,不上課不學習不兼職的時間,他主要是在寢室打一款很Q的游戲刻炒。
和我一樣决采,老孫頭喜歡國內的民謠,趙雷堯十三貳佰靳松蘇陽二手萬青野孩子李志之類的(暫且背出這些吧)坟奥,他都很熟悉树瞭。沒和他k過歌,但從他只言片語的哼唱里爱谁,能聽出來晒喷,這個嗓音條件也只能唱唱民謠了。
他最喜歡趙雷访敌。2015年1月凉敲,我們幾個一起去看趙雷的演唱會,那時候門票才八十寺旺。趙雷也尚未被消費到滿大街都是“帶不走的只有你”爷抓。趙雷的狀態(tài)很好,沒聽過他的人都路轉粉了阻塑。大學畢業(yè)前有個心愿蓝撇,就是和他再去看一次演唱會,趙雷是看不起了陈莽。于是他拉我去看了靳松渤昌。巡演的名字也好聽——"游客",前半段唱的歌走搁,陽光又溫暖独柑。
“過好每一個現(xiàn)在,對過去最好的交待朱盐,青春總會經過迷霧的站臺群嗤。”
有位串場的歌手兵琳,叫菜刀。他嘻嘻哈哈地跟大家說笑骇径,但是唱起歌來有股莫名的怨念和悲哀躯肌,特別像從前的他和現(xiàn)在的我。老孫頭說破衔,走吧清女。
回來的路上,他說晰筛,其實這種文藝青年最大的問題就是太懶了嫡丙。我說拴袭,對啊,為啥不努力爭取曙博,卻要假裝快樂拥刻,歌以言愁呢?是命運折騰父泳,還是時代不公般哼?
我倆騎著單車,就在十二點的成都大街上閑蕩惠窄。他說前幾天蒸眠,他和她兩個人從56路的始發(fā)站,走到了終點站杆融,從十點走到六點楞卡。你倆身體真好。干點別的可能會很好脾歇。后半句我沒說蒋腮。真他媽閑。還是好好琢磨一下怎么賺錢去賽江南保個健比較好介劫。
夜深了徽惋,我們找了家面館。又說到當晚的演唱會座韵,說到一些別的事情险绘。他特別認真的口吻,令我想起來了從前的老孫頭誉碴,不開心的老孫頭宦棺,因為他對面是不開心的老丁頭。悶騷的文藝青年黔帕,認真起來就會悲觀一些代咸,仿佛這種情緒會顯得高級。
突然想起來一句話成黄,話多之人呐芥,必有內傷。話少又何嘗不是奋岁?雖然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思瘟,但也許有些事我并不知道。誰知道男人一生的秘密闻伶?風滨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