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聽過一個故事:
一場大洪水席卷了平原,動物們搭上一艘船逃生防症。船上的食物快耗盡時懈费,動物們決定制定一種公平的規(guī)則來減少船上的乘客。森林之王老虎提議:讓每個動物講一個笑話著榴,如果它把全體都逗笑了添履,就有權(quán)繼續(xù)呆在船上;而只要有一個動物沒笑脑又,它就要被大家扔下船去暮胧。動物們一致通過了老虎的提議,并公推老虎為為裁判问麸。按照大小順序往衷,牛第一個講。牛講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严卖,動物們都笑了席舍,只有豬不為所動,但見得二師兄表情呆滯哮笆,眉頭緊皺来颤,像是在努力思考著什么汰扭。于是牛被扔到水中。第二個講笑話的是羊福铅。羊講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萝毛,講完后大家都沒笑,豬卻哈哈大笑滑黔,笑得東倒西歪笆包,喘不過氣來。豬笑了半天才緩過勁來說:“我終于明白牛講的那個笑話了略荡,真是太好笑了庵佣,笑死俺老豬了!咦——牛呢撞芍?”......
故事戛然而止秧了。
這故事本身就是一則笑話跨扮,乍一聽著實令人噴飯序无,那個呆頭呆腦的豬真是太好笑了。然而笑過之后卻感到說不出的悲哀衡创,牛講的笑話應(yīng)該得全票帝嗡,因為豬的遲鈍,本不該死的牛送了命璃氢。從某種意義上說哟玷,牛的生死存亡完全取決于豬的態(tài)度:笑,還是不笑一也。豬沒有笑——也不是沒有笑巢寡,只是笑晚了——但不是故意的,僅僅因為一時沒有想明白而已椰苟。等到豬明白過來時抑月,牛已經(jīng)死了,就算是豬為了補過一直狂笑舆蝴,死牛也不能笑活谦絮。豬是否為此受到制裁,笑話里沒有說洁仗,也沒有必要說层皱。按照游戲規(guī)則,誰都不會對牛的悲劇承擔(dān)責(zé)任赠潦。豬的遲鈍是天生的叫胖,包括它的肥胖、它的貪吃貪睡她奥,正如人的高矮美丑都是爹媽給的一樣瓮增,自己別無選擇疲陕,不會受法律的約束和道德的譴責(zé)。于是钉赁,牛的冤死蹄殃,只好不了了之。
最可怕的還不僅僅是牛的冤死你踩,因為豬的遲鈍诅岩,別的動物,只要在豬的前面講故事带膜,無論那故事多么好笑吩谦,其結(jié)果都將被一一扔下水,一一步牛的后塵。而且膝藕,即使豬不遲鈍式廷,別的動物也可能犯渾,那么受害者便包括遲鈍的豬在內(nèi)芭挽。更可怕的是滑废,當(dāng)有的動物意識到不笑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時,再好笑的故事都可以憋著不笑袜爪,結(jié)果是誰先講故事誰先送命蠕趁。
表面公平的規(guī)則有一個巨大的漏洞:好笑還是不好笑,不可能有統(tǒng)一的標(biāo)準(zhǔn)辛馆。規(guī)則的荒唐俺陋,決定了每一個動物都可能充當(dāng)兇手,卻不必擔(dān)心受到懲罰昙篙,他們都可以把責(zé)任推得一干二凈腊状。在輪到自己講故事之前,他們至少還可以暫時保命苔可。
指望所有的動物笑點一致而且都不遲鈍缴挖,顯然不可能。指望所有的動物勇于犧牲自己硕蛹、主動跳進洪流更是個笑話醇疼。要做到公平、公正法焰,唯一的辦法是重新制定規(guī)則秧荆。
怎么定?得反復(fù)論證埃仪,而且不能聽老虎忽悠乙濒,這是全體動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