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老屋
2017年春節(jié)剛過臀脏,扶貧筆記本就閑不住了
我跟著村干部上芹菜塘入戶調(diào)查
三叉路口這一家孽惰,添叔
七十三歲识樱,與這個世界的聲音
早已不再來往火的。村干部貼著他的耳朵
大聲呼喊:添——叔——
沒有反應。打雷都聽不到
這兩年麦轰,他體內(nèi)又吹響了慢性病集結(jié)號
半山腰那一排老屋的左邊
阿忠家乔夯。大門虛掩
夫妻倆在東莞的流水線上
家有老母親砖织,還有兩個留守兒童
患扁桃腺炎,每個月要頂住下頷
去鎮(zhèn)衛(wèi)生院報到疼痛
報到費是阿忠半個月的工資
日娣嫂末荐,正在烤炭火侧纯,五十四歲
嚴重關節(jié)炎,拐杖才是她最親的親人
三個女兒外嫁鞠评,老公六十二
以前燒炭賣茂蚓,現(xiàn)在沒人用炭了
林哥,東拼西湊六萬多
去年建了新房剃幌,政府補三萬多
年前診斷聋涨,妻子子宮孕有個瘤
下個月去廣州手術
村口那家,老爸今年八十有四
中風臥床十年负乡,老媽
也有八十牍白,有時頭扎一朵紅花
一個人在門口唱獨角戲
還有一個哥哥,快六十
半癡半癲到處游蕩
國哥抖棘,也有四十了
一個人茂腥。身材魁梧
去冬伐木,圧傷脖頸
痛到現(xiàn)在切省,干不了重活
還有輝叔最岗,五保戶
剛從醫(yī)院住院半月回來
……
我莫名地打了個噴嚊筆開始著涼
筆記本跟著咳嗽,從手中滑落
二月早春朝捆,山上有點冷
我抺了抺流出的鼻涕
撿起病歷豐富的筆記本
半天般渡,再也沒寫不出一個字來
村干部說,春天到芙盘,山上野花快開了
村里的病人驯用,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在我的扶貧筆記本上一一列隊
已沒有空白處登記一朵春天的野花
我感覺儒老,我也有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