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叔:
也許是年紀大了一點的原因勒庄,我發(fā)現自己沒有那么不喜歡姜文了串前。昨天看了《邪不壓正》,覺得還挺不錯实蔽。
在我看來荡碾,姜文的電影總愛用一種很帥的方式,去講一個有點憋屈的故事局装。
早些時候玩荠,我嫌那個帥太鋒利漆腌,也喜歡不起來里里外外透著的那點憋屈。現在再看阶冈,卻覺得很好,甚至塑径,很多地方是剛剛好女坑。
可能是最近聽你念太多遍了,不再年輕啦统舀,有點年紀啦匆骗,blabla。我仔細想一想自己誉简,也隱隱約約有了點不同的感覺碉就。
當然,不是記憶力衰退闷串,反應遲鈍之類的瓮钥。畢竟我跟你這個永遠三歲的怪叔叔不一樣,OK烹吵?
是有一次聽你唱《月半小夜曲》碉熄,突然有了這種感覺的。
“人如天上的明月肋拔,是不可擁有锈津。”
過去只是覺得好聽凉蜂,那天卻一下子愣住琼梆,很為這一句難過。
后來窿吩,你說要把帶月亮的歌都唱一遍茎杂,又唱《月亮惹的禍》。
“那樣的夜色太美你太溫柔爆存,才會在剎那之間蛉顽,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冉希”
還唱《當時的月亮》携冤,“看,當時的月亮闲勺,一夜之間化作今天的陽光曾棕。”
真動人啊菜循。
原來只從耳邊過的歌翘地,現在入了心。
原來不想拿起來的書,現在看得有滋有味衙耕。
原來隔得遠的電影昧穿,現在也慢慢瞧出一些好。
這也算是你說的“不再年輕了”的表現吧橙喘。
小梅之前很高興你比我大幾歲时鸵,常跟我說:男朋友大一點挺好,公公婆婆呢也一樣厅瞎。大點兒的人心寬饰潜,看你跟看小孩兒似的,有點芥蒂能容下和簸,也就起不了什么無聊的爭端彭雾。
嗯,她大概早就看穿我一輩子都會這樣孩子氣了锁保,哈薯酝。
不過,我也在成長呀身诺。每隔一段兒蜜托,就會覺得拔了一節(jié)兒。
我這兩年發(fā)現自己活得敞亮了很多霉赡,對人對事更寬容橄务,心中很靜,對一些事情的看法也變了穴亏。
最重要的一點蜂挪,是對于時間的定義。
前些天嗓化,搶了你桌上的《伊利亞隨筆》讀棠涮。
查爾斯·蘭姆生活在200年前,卻有著跟今天所有年輕人一樣的煩惱——
不想上班刺覆。
他從14歲開始工作严肪,在同一家公司做了36年小職員。
他在文章里吐槽工作無趣谦屑,抱怨只能靠著對僅有的一個長假的期盼驳糯,來度過一年中剩下的五十多個黑色星期一。
因為厭倦工作氢橙,他總是一臉苦相酝枢。
有一天,他的老板注意到了這一點悍手,把他叫到一邊帘睦,問他為什么臉色老這么難看袍患。可能是太期待被問到這個問題竣付,他把原因如實相告了诡延。
一周后,經理召開全體會議卑笨,在大家面前表揚了他對于公司的奉獻孕暇,開出了不錯的條件,安排他退休赤兴。
他又驚又喜,在內心歡呼隧哮,“這真是再好不過的辦法桶良!”
50歲,查爾斯·蘭姆退休了沮翔。
在那篇《退休者》中陨帆,他摘了維吉爾的一句話做引語:
“自由之神,雖然姍姍來遲采蚀,終究對我眷戀疲牵。”
那是1825年的50歲榆鼠,自由之神來得真的太遲了纲爸。
不過,查爾斯·蘭姆仍然期待著歲月悠然降臨:
“是的妆够,從名義上說识啦,我確實活了五十個年頭∩衩茫可是如果去掉那些我為了別人颓哮,而不是為了自己而活的時間,你會發(fā)現我現在還是個年輕小伙子哩鸵荠∶崦”
他去世的時候,是59歲蛹找。
我想姨伤,最后那幾年,他一定過得愉快極了熄赡。
戈叔姜挺,我現在覺得,時間是我們唯一擁有的東西彼硫。
工作的本質炊豪,是以合適的價格去出售自己的時間凌箕。一天24個小時,每個人都一樣词渤,賣給別人一點牵舱,自己便會少一點。
生命的長度就是這樣變得不同的缺虐,所以芜壁,大家都或多或少討厭工作。
我最近認識了兩個剛剛二十歲的女孩高氮,她們都在為自由職業(yè)做打算慧妄,努力積累著某一方面的能力,計劃著掙下夠畢業(yè)后那一年生活的錢剪芍。
我覺得她們很正確塞淹,很勇敢。
在很多人生大事上罪裹,二十歲的人饱普,比他們自己以為的還要智慧。
你和我状共,都繞過很大的一圈套耕,最終還是決定做二十歲時最想做的事情,擁護二十歲時最堅信不疑的道理峡继。
我很開心冯袍,我們總是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警惕那些理所當然的選擇鬓椭。
不管是對事物颠猴,還是對時間,對生命小染。
希望在你和我的一生中翘瓮,為自己而活的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裤翩。
我已經不怕變老了资盅。
因為是跟你在一起,再老一點也有沒關系踊赠。
阿心
7月15日
阿心與戈叔的一年之約呵扛,為你而寫的365封信。
都收錄在公眾號:不如寫信
(謝謝你來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