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妖
李爺爺和范奶奶是我去當自愿者的時候結識的卓研。說是爺爺盏檐,其實他有一頭黑色的帥氣短發(fā)绍豁,因為染了發(fā)芯咧,為了范奶奶。聽負責人說爺爺每天早上一起來就會把頭發(fā)梳得玉樹臨風竹揍,然后再給范奶奶梳一個小馬尾唬党。
其實我們平時在生活中看到的哪個婆婆不是短發(fā),就算是長發(fā)哪個不是盤起來呢鬼佣。唯獨范奶奶驶拱,李爺爺給她梳的是一個小馬尾。我一直很不解晶衷。
自從李爺爺和范奶奶進了養(yǎng)老院蓝纲,便給養(yǎng)老院帶來了不一樣的樂趣。范奶奶會在午后偶爾給大家唱唱南音晌纫,李爺爺清晨時分偶爾給大家講講書税迷。
今天我們自愿者團再去幫他們打掃衛(wèi)生時,我在他們的房里看到了一束花锹漱,是那束藍色妖姬箭养,我數了數確實是19朵。心想哥牍,李爺爺說到做到毕泌,真浪漫。
上上周因為實在好奇他們婚姻的保養(yǎng)法嗅辣,我便在義工后留下來找了李爺爺撼泛。我問他婚姻的保養(yǎng)法,他笑笑說:“我以前也不懂澡谭,可我老伴用她即將結束的一生告訴我了愿题。”說的時候,他雙眼望了一眼房間里的奶奶潘酗。
其實我懵逼了杆兵,看起來那么健康的范奶奶要走了?李爺爺看到了我的驚恐和詫異仔夺,他拿出一張照片拧咳,那是一張黑白的結婚照。照片里李爺爺英姿颯爽囚灼,范奶奶嬌羞如花骆膝。可照片卻用透明膠黏著灶体。我眼里冒著問號地望著爺爺阅签,爺爺伸手拿回照片,摸了摸照片上的奶奶蝎抽,嘆了口氣說:“我一直犯錯政钟,要離婚時她撕的≌两幔”
那后來呢养交。我問。
李爺爺說:“年輕時我和奶奶的婚姻是父母安排瓢宦,媒妁之言碎连,在結婚之前彼此其實只見過兩次。而結婚前我是有個小女朋友的驮履,介于父母的壓力鱼辙,我沒辦法只能和小女友分手,可終究是情不斷理還亂玫镐,婚后一直和小女友糾纏不清倒戏。而范奶奶知道后,跟我說再給我一個選擇機會恐似,那次我沒有選擇離婚杜跷。”
“因為您后面終于明白矫夷,您喜歡的其實是范奶奶了葛闷。”我說口四。
李爺爺卻搖頭了孵运。他說:“不是秦陋。因為那時候你范奶奶說只要我回頭蔓彩,她都等我。其實那時候我還是不喜歡范奶奶,就覺得她傻赤嚼,為什么她不告訴爸媽呢旷赖,如果她鬧到父母那邊去了,我就有理由離婚和小女友相伴去了更卒〉确酰”
“所以后面您就回頭了?”
“按現在的說法蹂空,我那時候就是渣男啊俯萌。我還是不打算回頭,還是等著范奶奶鬧到父母那去上枕,先提出離婚咐熙。直到有一次范奶奶說離婚可以,但是有一個條件辨萍。條件就是帶著她和兒子去拍一張全家福棋恼。”
“現在想來多虧了那一張全家福啊锈玉∽ζ”李爺爺突然停下話語走向房間。我看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拉背。
“你范奶奶再過20分鐘就醒來了师崎,到時候得喝水∫喂祝”說這話時抡诞,他的語氣輕柔帶著無限的寵溺,如果不是聽了前面他的講述土陪,我無法想象這是一對曾經并不相愛的老夫妻昼汗。
現在,我們每個人都說如果不跟愛自己鬼雀,疼自己的人結婚顷窒,那就是等著離婚,等著一拍兩散源哩。可我們也忘了鞋吉,婚姻不僅需要愛情的激情,還需要用心經營來扶持励烦。
“拍完全家福后谓着,全家福掛在我們的大廳里,每次一開大門都能看到坛掠。就這樣我看著看著突然就不想離婚了赊锚。我看到照片里兒子牽著我手的同時治筒,另一手拉著他媽媽的裙;我也發(fā)現照片里你范奶奶臉上的微笑其實不是強顏歡笑舷蒲,她是發(fā)自內心的耸袜。”
“我打算斷了和小女友的聯系后牲平,帶著她和兒子出去度蜜月堤框。可我有一天回家纵柿,我看到簽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和一張只有一半的結婚照片放在大廳茶桌上蜈抓,我突然怕了“喝澹”
看到范奶奶起來资昧,李爺爺便起身又走進去了,我跟在后面進去給范奶奶打了聲招呼荆忍。
“范奶奶格带,您多注意身體,多休息刹枉∵闯”
“我啊,心臟不行了微宝,醫(yī)生說隨時會走棺亭,可有了老李,我覺得我可以多活幾個月呢蟋软∠庹”
道了別,回去的車上岳守。接到李爺爺的電話:下個禮拜凄敢,我想給你范奶奶準備個驚喜,你覺得準備個什么驚喜好呢湿痢。
“您給奶奶準備一束藍色妖姬涝缝,然后給她求一次婚∑┲兀”其實我說出去的時候拒逮,我很忐忑啊,我怕李爺爺說我出餿主意臀规。
“小丫頭滩援,這主意不錯,那下周末你要來啊塔嬉。我怕我說不好話玩徊,惹她生氣了租悄,范奶奶喜歡你,到時候她生氣了佣赖,你幫我勸勸恰矩〖呛校”我看著李爺爺的回復憎蛤,噗嗤笑了,怎么有一種小男生追求小女生怕被拒絕的感覺呢纪吮。
原來俩檬,愛情從來都不會缺席,只是有時候它遲到了碾盟。
所以棚辽,上周末我去見證了一位老奶奶迎來了人生的第一次求婚。
我推著范奶奶在花園里走著冰肴,奶奶問我李爺爺去哪里了屈藐,我說:他去給您買東西了。
我轉身給李爺爺打了個OK的手勢熙尉,李爺爺拿著那束藍色妖姬走向范奶奶联逻。
“小月,聽說你找我检痰“椋”
原來范奶奶叫:范小月。我推著范奶奶轉了個身铅歼,范奶奶嚇到了公壤,眼前的老李居然拿著一束玫瑰站在她面前。
“小月椎椰,那個...愿意...嫁給我嗎厦幅,雖然...這個求婚來得...有點...有點晚】”李爺爺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慨削。
范奶奶一句話不說,吃力地自己推著輪椅上前套媚,接過玫瑰花說:幾十年前缚态,我不就是以這個樣子嫁給你了嗎。
那天范奶奶告訴我堤瘤,因為她第一次見到李爺爺時自己就是梳著小馬尾玫芦,所以她幾十年如一日的梳著,就是想李爺爺能看到最初的自己本辐,而現在她自己沒力氣了桥帆,只能讓李爺爺幫忙医增。
我在范奶奶給我的筆記本里看到的一段話:那時候,其實我也曾想離婚的老虫,可是我看了一本書說---如果你愛的人犯錯了叶骨,你就要更用心的經營家庭,然后再給ta一次機會祈匙,如果連用心經營的家都沒辦法給ta溫暖忽刽,再選擇離婚。
看著現在幸福的范奶奶夺欲,我想這也是愛情吧跪帝。中午回家的路上,我重復播著張靚穎的:如果這就是愛情
你做了選擇 對的錯的 ?
我只能承認 心是痛的
懷疑你舍得 我被傷的那么深
就放聲哭了 何必再強忍
我沒有選擇 我不再完整
原來最后的吻 如此冰冷
你只能默認 我要被割舍
眼看著 你走了
如果這不是結局 如果我還愛你
如果我愿相信 你就是唯一
如果你聽到這里 如果你依然放棄
那這就是愛情 我難以抗拒
如果這就是愛情 本來就不公平
你不需要講理 我可以離去
如果我成全了你 如果我能祝福你
那不是我看清 是我證明
我愛你
范奶奶曾經的心情應該是如此吧些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