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猜錯累驮,當你打開這篇文章的時候惭蟋,也意味著你也在重新理解和思考“工作”鹦肿。
受疫情影響廉嚼,當下的情況是:部分企業(yè)遠程復工玫镐,部分企業(yè)尚未復工,只有極少數特殊企業(yè)是線下復工怠噪。這意味著恐似,我們大部分人被疫情困住在家的這段日子將會超過一個月。
那我再猜測一下傍念,相信很多人在這段日子里矫夷,應該會先后經歷這么一個心理狀態(tài):
在1月20幾號剛放假的時候葛闷,我們心里的OS基本上應該都是:可以趁著假期好好放松一下,不錯哦口四;也可能也有少數“進步人士”想的是孵运,剛好可以趁假期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看看明年的職業(yè)發(fā)展是否做一個調整蔓彩。
然后禁止戶外治笨、聚會活動的管制到來之后,放松娛樂的范圍被限定在廚房——客廳——衛(wèi)生間——臥室赤嚼,我們放松的愿望受到“打擊”旷赖,不過還好,刷劇更卒、游戲等孵、網上棋牌還是可以作為可以接受的替代的。
可是蹂空,這些娛樂活動有個特征俯萌,一旦在某一天或者連續(xù)幾天不斷重復的情況下,它的“情感收益”(我在“玩出病”那篇文章里提到玩樂也是有收益需求的上枕,主要就是“情感收益”)會呈現邊際效益遞減的情況咐熙。
因為這些事情容易進入“自動滑梯”模式,我們特別容易“滑”出五六個小時還不自覺辨萍,但我們固定某個姿勢造成的身體負擔棋恼、眼睛的難受和刺激的麻木,直到最后出現“負收益”——身體發(fā)胖了锈玉、疲倦了爪飘,精神空虛了、萎靡了......如果用一個旁觀者視角來看這些拉背,你會發(fā)現這哪里是在玩嘛师崎,根本就是做苦役!
因為疫情的持續(xù)延遲了我們的復工時間椅棺,相信大多數人“自愿”或者“被迫”體驗過這種玩樂負收益狀態(tài)犁罩。
隨著享受假期”的感覺慢慢消逝,我們也對低效率“情感收益”的玩樂活動生出了許多厭倦土陪,覺得總歸是要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才好昼汗。于是我們分出了許多時間來學習,要么自己看書鬼雀,要么聽網課顷窒。
這樣三五天之后,隨著復工時間再一次被延期(2月10日也不能復工)或者部分地在線復工(也幾乎會有一半時間是自主的),我們對學習這件事情也似乎有點“厭倦了”鞋吉。
不過這里的原因大概有幾種:
有的是純粹看鸦做、聽這樣的單向、表層學習而無進一步動作谓着,因為這種方式跟刷劇很像泼诱,但又比刷劇枯燥很多,一方面這種形式讓很多人難以堅持赊锚,一方面發(fā)現因為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掌握知識治筒、增進能力,其實是有著隱隱的“無價值感”舷蒲。
如果是讀書之后寫讀書筆記并分享出去耸袜,或者跟人交流,這個學習樂趣和效果會加深一層牲平,同時對自己多一層壓力和挑戰(zhàn)堤框;再有就是參加訓練營式樣地學習,因為有氛圍纵柿、有互動蜈抓,有被動地日程安排,這個學習的效果和價值感會強很多昂儒,對學習的厭倦感不會那么快地來到沟使。
畢竟,即便停工一個月荆忍、兩個月對我們大部分人的經濟生活影響不大格带,但我們作為社會化的成年人撤缴,我們的心靈和精神也需要得到“拯救”刹枉,而得到“拯救”的辦法也幾乎是唯一的,那就是:盡早進入工作屈呕,至少是“工作狀態(tài)”微宝。
在這個時候,一個深植于我們內心的訴求便顯化了:我們存在于世虎眨,在貢獻什么樣的價值呢蟋软?其實,無論你有沒有意識到它嗽桩,其實關于“存在價值”的詰問一直都在我們心里岳守。
哲學上有一個存在主義哲學派別就是對于這個問題的探討,而隨著我們的年齡越大越會向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碌冶,并希望得到一個自己滿意的答案湿痢;與此同時,成年人的諸多煩惱歸根結底都可以抽象到這一層。
而回答“存在價值”的普世答案就是“工作”譬重,只是在我們已經處于工作狀態(tài)的時候不一定會注意到它拒逮,而在長達一個月被“剝奪”工作的時間里,它才顯性地成為了我們干涸心靈的呼喚臀规。
基于職業(yè)生涯規(guī)劃滩援、自我發(fā)展心理學等領域的基本理論,以及我個人的體會塔嬉,我有一個概念玩徊,把工作對我們的價值歸為三個層級。
第一個層級谨究,是為了生存的工作佣赖。
當然,生存也有生存的不同標準记盒,最低標準是自己靠工作可以滿足自己的一日三餐和基本住行吧憎蛤。說不清是目的決定了體驗,還是感受決定了結果纪吮,也就是因為這個不得已的價值和需求俩檬,所以在這個層級上,它給我們的心理感受跟“勞役”差不多碾盟。
想想我們大部分人從大學里出來的時候是一個什么樣的心理狀態(tài)呢棚辽?就像沒有給你足夠適應社會的訓練(我們的教育體制尤其是不夠),甚至都沒有“說明書”冰肴,就把你放逐到“荒野”屈藐,開啟“荒野求生”模式。
而在此之前熙尉,我們從心理和經濟上都很依賴家庭联逻,突然這一切都要自己負責了;前一秒是“孩子”的身份检痰,而一畢業(yè)你就要被當做不折不扣的“成年人”了包归,而在中國這個人情式社會,我們對成年人社會的很多常識都不知道铅歼;
前一秒我們還是學生公壤,而從找工作開始,我們就要算自己值多少錢了椎椰,而我們對商業(yè)常識和職場常識也都是蒙圈的狀態(tài)厦幅。
這個難受的適應期因人而異,一般三年以內慨飘,只是有幾種例外:有少數在大學里積極實踐确憨、擁抱變化的人或許適應得早一些,平滑度過;也有少數畏縮不前的缚态,比如畢業(yè)之后連續(xù)數年不痛沤罚考公(至少公務員顯得不像做苦役);也有人以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為由拒絕做能做的很多工作玫芦,或者啃老不出浆熔,繼續(xù)著之前的生存模式。
因為情有可原的狀況而獲得的消極心態(tài)桥帆,以及捉襟見肘的新手狀態(tài)医增,我們的前幾次找到的工作一般都不盡人意,所以也會朝秦暮楚老虫,能堅持半年不換工作就不錯了叶骨。
在人生第一個工作時間段里,很多這個階段的人祈匙,心里面大概會有一個明知無厘頭但還是會想的OS是:工作太難受了,我們?yōu)槭裁匆ぷ鳎?/b>
第二個層級夺欲,工作是為了體現自己的身份感跪帝。
也不知道是“苦役”做久了就習慣了,還是工作畢竟也給自己帶來了相應的收益,甚至開始超過基本生存所需之外脫離“月光族”弓千,以及在工作中我們獲得了來自客戶谴餐、同事和領導的認可姻政,我們開始發(fā)生心態(tài)轉變,我們不再有“被迫感”岂嗓,或者覺得別無選擇汁展。
因為切實感受到了或者看到了工作做得好的巨大收益,而且不只是薪資收益,我們會更加積極主動去參與這個游戲食绿,關注“升職加薪”:心里總想著可以做別人的leader侈咕,或者在專業(yè)上“高人一等”。
因為這代表著“我很行”——至少比同在一個辦公室的人要行器紧。甚至如果薪水只要不比當前差耀销,我們更關注升職——哪怕做的事情、承擔的責任會更多铲汪。
有時候熊尉,這種心態(tài)會驅使我們想要去到一個熱門或者比較有好評的行業(yè)和職位,讓我們感到屬于這個行業(yè)里的人就倍感殊榮掌腰,比如之前的“互聯網”狰住,現在的“人工智能”,或者一些更容易感受到尊重的職業(yè)齿梁。
這是因為催植,在這個階段,我們的內在需求是找到職業(yè)認同感勺择,簡單說就是“身份感”查邢。“飽暖思虛欲”我們很在意當我們說出自己職業(yè)或者在被人介紹的時候酵幕,別人下意識對我們職業(yè)頭銜的反應——行走江湖嘛扰藕,有時候虛的比實的還重要。
從90%的情況來看芳撒,我其實是對這種心理持正面態(tài)度的邓深,因為有好的“身份感”的職業(yè)意味著很多東西:它意味著從事高價值崗位,本身就意味著發(fā)展前景笔刹;它體現了一個組織的集體的認可芥备,也因為這種榮譽感而促進工作效能(太多了也會造成驕狂);
身份和角色是自我的一種面向象征舌菜,好的身份可以促進我們結交優(yōu)質的商業(yè)關系和社會關系萌壳,進而更容易超過個人能力進入到資源層面的競爭(獲得資源也是一種高級能力)。
尤其是最后這一點日月,可以說在人生的超過一半時間里(比如25歲-65歲)袱瓮,我們的職業(yè)身份定義了我們的主要方面。
就像上面提到的爱咬,自我有很多個面向尺借,一個角色就是一個面向,但職業(yè)角色總會讓我們自己也讓別人看中精拟,它絕大多數時候是超過子女燎斩、父母虱歪、愛人、社團等身份角色的栅表。
第三個層次笋鄙,就是我們最開始提到的,工作決定著我們的“存在價值”怪瓶。
“身份感”是自我的代表局装,也是自我的一層防護,但“身份感”也有個bug劳殖,就是它畢竟和真正的自我還有一段距離铐尚,這是因為身份感這個東西以他人認可優(yōu)先,它不保證也是我們內在認同的哆姻,如果只是一味追逐這個身份感宣增,最終我們會迷失。
很多人會停留在第二個層次里說的“身份感”很長時間矛缨,但希望以真實自我面對這個世界的人(自我實現需求)不會止步爹脾,它們更希望主動創(chuàng)造一個自己想要的更大的“存在價值”。
這個更大的存在價值又是什么呢箕昭?就是我們作為一個個體的人灵妨,在這個世界上,在發(fā)揮著什么極其重要的作用落竹,而它又讓我們?yōu)橹駣^鼓舞泌霍?“極其重要”和“振奮鼓舞”缺一不可,前者讓我們感覺到被這個世界所需要述召,后者讓我們因為做這件事情而幸福朱转。
如果用最簡單地話來說,就是“使命感”三個字积暖。帶著“使命感”而實現了自己的“使命”的人藤为,通常也叫做“做自己”。
所以2019年才很流行一句話夺刑,“最好的英雄主義缅疟,就是按照自己理想的方式活一生”;而它在我們職業(yè)生涯的日常印證遍愿,也是我們的工作讓我們覺得“愛干存淫、能干、值得干”错览。
只是實際上纫雁,無論是由于我們迷戀且迷失于第二個層次的“身份感”,還是找到和實現自己的“使命感”都很不容易倾哺。無論是從職業(yè)生涯發(fā)展的一般規(guī)律來看轧邪,還是古話里的“三十而立”,立的就是人生的使命羞海,一世為人的存在價值忌愚。
就像老天(或者上帝)給我們玩的一個捉迷藏游戲——真的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却邓,對存在價值的滋滋求索是當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時候的既有命題硕糊,而在相當長的時間里我們都很難想到這個命題,而是在有意無意地追逐其它目標腊徙,抑或是為了這場持續(xù)我們后半生的追逐做操練和準備简十。
反觀之,當下我們對工作和職業(yè)的理解和界定撬腾,也意味著我們的“內職業(yè)生涯”發(fā)展到了什么層次螟蝙,某種意義上它可能比外在的財富、名利與地位(從外職業(yè)生涯的角度我們也需要這些)民傻,更加決定了精神層面的我們長到了多高胰默,以及深層持久的幸福感。
也同樣的是老天的“玩笑”漓踢,一場疫情把我們鎖定在了特定的時空里牵署,讓我們有機會剝去外在的、臆想的部分喧半,借著脫離工作的“辟谷”狀態(tài)奴迅,讓我們從最深徹地角度理解了工作對我們意味著什么。
我想挺据,下一篇或許我該說一說半沽,如何在工工作之外,從玩樂吴菠、學習里找到“工作狀態(tài)”者填,獲得類似工作里才收獲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