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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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在公司上班痕惋,跟同事圍在一起聊天。他們大多數(shù)是武漢本地人娃殖,彼此間用方言交流值戳,我聽得明白,倒也沒覺得有何不妥珊随。
現(xiàn)在的人述寡,大多都算吃貨,自然而然就聊到吃的叶洞。剛提到吃的問題鲫凶,每個人都會把耳朵都豎得老高,深怕一個走神衩辟,美食就會從耳邊溜走一樣螟炫。大家興致正好,不知是誰突然說了一句:“好想吃一碗螺螄粉艺晴!”剎那間昼钻,辦公室像被扔進(jìn)了一顆炮彈掸屡,所有人都像炸開了鍋。
有人說:“螺螄粉這東西還是好吃(qi)然评,就(dou)是聞起來很尷尬仅财。”眾人紛紛發(fā)表自己的不同見解碗淌,好似一場激烈的辯論賽盏求。“你要在辦公室吃亿眠,整個下午都是這個味兒碎罚!”一位同事異常決絕地說,好似跟螺螄粉勢不兩立一般纳像!我的心情變得越發(fā)沉重起來荆烈,仿佛螺螄粉的芬芳正彌漫在四周一樣。
螺螄粉的味道如何竟趾,我從來沒敢輕易嘗試憔购,但對它的彌漫在空氣里的氣味,卻是避之不及岔帽,實(shí)在不能避時倦始,馬上屏住呼吸,倒地裝死山卦!
關(guān)于螺螄粉的氣味,我聽說過一個極其生動的例子诵次。
夏天時認(rèn)識的一位朋友账蓉,她之前發(fā)過一個朋友圈,內(nèi)容大概是自己在家煮了一包螺螄粉逾一,正吃得津津有味铸本,她媽聞到氣味,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大夏天的吃什么不好遵堵,非要吃大便箱玷!”
螺螄粉的氣味,大概就隱藏在這段獨(dú)白里陌宿。
2
關(guān)于螺螄粉的最初記憶锡足,是大學(xué)一個室友帶給我的。那時大一壳坪,對全國各地的風(fēng)俗民情不算了解舶得,映像最深的,就是東北人那敦厚有力的發(fā)音爽蝴。
有回坐在宿舍玩電腦沐批,一股異味突然毫無征兆地傳進(jìn)鼻孔纫骑。我驚得四下張望,看向門窗九孩,全都關(guān)得緊緊的先馆,也不會有風(fēng)進(jìn)來。旁邊室友正在吃面躺彬,吃得津津有味煤墙,絲毫沒有察覺。
我望著他顾患,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覺番捂,又不好意思打攪他的興致,憋氣沖出了宿舍江解。到了外面设预,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仿佛再多等一秒犁河,自己就要癱瘓窒息鳖枕。
后來聽說,室友吃的是螺螄粉桨螺,這是他們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宾符。有了第一次慘痛經(jīng)歷,每逢他吃螺螄粉時灭翔,我們都很自覺地出去魏烫。他也很是自覺,每次吃粉肝箱,都習(xí)慣把門窗關(guān)著哄褒,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防止氣味泄露出去!”想必他也知道煌张,螺螄粉的氣味要是彌漫出去呐赡,是會引起公憤的。
有回一個朋友推門進(jìn)來骏融,還沒說話就捂著鼻子链嘀,憋了半天,終于說了一句:“你們宿舍什么味兒档玻!”說完就悻悻地走了怀泊。
3
大家住在同一屋檐下,脾氣不好發(fā)作窃肠,他每次吃包个,我們都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有時看書回來,宿舍的味兒還沒散去碧囊,常常蒙在被子里睡覺树灶。半夜醒來,氣味依舊存在糯而。
宿舍對面有四個活寶天通,跟室友在同一個班熄驼,彼此很玩得來。剛開始時瓜贾,他們同樣很難適應(yīng)這個味道诺祸,一起待的時間久了祭芦,不知怎的,他們竟也開始吃起螺螄粉來了龟劲。大概先是看著室友吃,自己也想嘗試昌跌,加上室友循循善誘仰禀,他們終于也開始吃了蚕愤,并且吃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們四個萍诱,一個重慶、一個貴州砂沛、一個安徽、一個云南曙求,每次總點(diǎn)四份碍庵,齊刷刷地吃,我們寢室只有一個悟狱,他們宿舍四比一静浴,遙遙領(lǐng)先。
結(jié)果他們宿舍的味兒挤渐,變得越來越深不可測……
“真的好吃苹享,不信你嘗一口。”對面宿舍的人老是喜歡這樣向我調(diào)侃得问,我連連擺手囤攀,終于從他們宿舍逃了出去。偶爾跟別的朋友聊天宫纬,都對螺螄粉嗟嘆不已焚挠,但當(dāng)?shù)厝死焐В瑸橹偪竦某潭群喼弊屓藝@為觀止。
有個夜里噩斟,我抱著書從圖書館里回來剃允。旁邊有幾個女生硼身,燈光很暗佳遂,看不清對方的臉,走著走著荚板,有個女生突然語重心長地冒出一句:“現(xiàn)在好想吃一碗螺螄粉肮蛄怼煤搜!”聽到這話擦盾,我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再聽幾句辽故,感覺螺螄粉是這個女生這輩子吃過最好的食物腐碱。我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越走越快喂走,甚至開始邁步跑了起來。
那一回壁晒,著實(shí)把我嚇得不輕秒咐,心想你一個好好的黃花大閨女碘裕,吃什么不好帮孔,偏偏要吃……
4
三年多過去了文兢,我們早已對螺螄粉形成了絕對抗體姆坚。室友依舊關(guān)著門吃,我們也學(xué)會心安理得地坐在旁邊看看電影兔辅,或者玩玩游戲维苔,誰也不說螺螄粉的一句壞話懂昂。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凌彬,我們尊重民族文化饿序。
五月里羹蚣,我回恩施。跟女友走在街道上咽弦,空氣里突然傳來一陣異味型型,我的第一反應(yīng)是:“噢闹蒜!恩施居然也有螺螄粉绷落!”
剛準(zhǔn)備開口向女友夸夸這赫赫有名的螺螄粉,話還沒到嘴邊避归,就看見旁邊放著一坨神秘之物梳毙,甚是新鮮。方圓幾米都是這個味兒,一時間鸟缕,想要自宮的心都有了。我趕緊拉著女友逃離這個是非之地蹲蒲,連解釋都覺得分外多余缘薛。
大概這是螺螄粉被黑得最慘的一次漱抓。
如今大家忙著工作显歧,對面的朋友也走了兩個溶其,跟螺螄粉「談戀愛」的歲月,大概是要一去不復(fù)返了厢绝。
<完>
2017.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