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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教育局要來檢查晶框,明天課間操所有同學(xué)都把校服穿上谬哀!”
那套藍白相間松松垮垮到可以塞下兩個我的校服從拿到手到現(xiàn)在就沒穿過封字,當(dāng)然我也沒見過班上其他人穿過辛藻。
但我見別人穿過,是兩個高三的女生苫纤,但他們穿的不是高三的校服碉钠,他們穿的是已經(jīng)畢業(yè)的上一屆高三的校服纲缓,深藍色和淺灰色,果然不論哪一屆的校服喊废,只有丑是代代相傳的祝高。
老師也知道沒人愿意穿校服,所以非常善良的只要求我們課間操的時候穿污筷。有些嫌麻煩的人早上直接穿著校服來了工闺,還有一些不嫌麻煩的人只是帶來了,趁著課間操開始前幾分鐘跑去廁所換瓣蛀。
我就是那不嫌麻煩的一批人中的一個陆蟆。
嫌棄校服丑是認(rèn)真的,不想穿也是認(rèn)真的揪惦,和幾個跟我一樣嫌棄校服的女生一起嘰嘰喳喳熙熙攘攘半走半跑地進了廁所遍搞。
出來的時候我們互相看著罗侯,各自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嘆息器腋,好像這樣就能表明我們究竟有多嫌棄這件破壞我們那一點點虛榮心的丑校服。
課間操一結(jié)束钩杰,又是一群人瘋狂地涌入廁所纫塌,為的就是換下那身校服,就像脫下沉重的手銬腳鐐那樣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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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要分科了措左,那時候我們還不明白這將成為高考前我們?nèi)松凶钪匾霓D(zhuǎn)折點。
拿到意向的時候避除,我?guī)缀跏菦]有一秒鐘多余的考慮就填上去了怎披,因為我分科考試?yán)砭C考得太差,所以選了文科瓶摆。
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理由凉逛,因為我的世界只有作業(yè)和考試,從早到晚群井,日日夜夜状飞。
有一個女生,前前后后修改了好幾次书斜,先是理科诬辈,又改成文科,意向書交上去由后悔去了荐吉,硬是從班主任手上搶回來改成了理科焙糟。
問她為什么,她說喜歡物理样屠,又喜歡語文穿撮,但是不喜歡數(shù)學(xué)搓劫。
難怪,誰讓她偏科呢混巧?
進了文科班枪向,好像可以折騰的時間突然沒有了,班里的同學(xué)還沒互相認(rèn)識全呢咧党,先連著考了三天的試秘蛔,語文一天數(shù)學(xué)一天英語一天,連班委的選舉都是報了名就上這么草率的帶過了傍衡,明明剛上高中的時候深员,班委選舉花了一個晚自習(xí)的。
如果說之前是在上課蛙埂,現(xiàn)在恐怕是在趕課了倦畅。以前一個月一次的月考,現(xiàn)在變成了半個月一次的半月考绣的,以前還有時間預(yù)習(xí)叠赐,現(xiàn)在老師幾乎是一節(jié)又一節(jié),直到把所有內(nèi)容講完屡江。
感覺有什么東西變了芭概,但是不知道是什么。
應(yīng)該有人開始穿校服了惩嘉,那是一個成績還不錯但是不算最好的男生罢洲,安靜地呆在座位上寫作業(yè),穿著那件藍白相間的運動款校服外套文黎。
沒有人問他為什么要穿校服惹苗,因為在他開始穿校服過后的幾天,又有別人也開始穿校服了耸峭,一個胖胖的女生和她高高瘦瘦的同桌桩蓉,我猜她們一定是約好了,肯定是覺得一個人穿有點丟臉抓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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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鴨子上架般的高二過去了触机,端鴨子上桌的高三終于來了。
開學(xué)的第三天中午午休之前玷或,兩個穿著校服的女生背著雙肩包進了我們教室儡首,而且她們穿著校服,跟我們藍白相間的校服不一樣偏友,他們是紅色和黑色的蔬胯,好像比我們的要好看一點。
為什么要復(fù)讀呢位他?
我沒有問過她們這個問題氛濒,有人問過产场,但我不知道她們說了什么,后來我才知道不管她們說了什么舞竿,不等到自己高考完是不會理解的京景。
她們也很安靜,甚至一開始我都不知道她們叫什么骗奖,因為她們在最左邊而我在最右邊确徙,雖然整個教室不過幾米的寬度。
她們每天都穿著校服执桌,有人問過她們?yōu)槭裁疵刻齑┬7苫剩齻冋f方便,臟了就臟了仰挣,也不用洗伴逸,到時候高考完直接扔了就行。
那你們怎么沒扔呢膘壶?我還是沒有問出口错蝴,我跟她們不熟,這些話都是從別人嘴里聽到的香椎。
我也開始穿校服了漱竖。
時間太緊了,半月考變成了周考畜伐,周考又變成了每天好幾張卷子,穿校服確實方便躺率,不用考慮衣服被墨水弄臟了洗不掉玛界,夏天午休的時候穿著能防止被空調(diào)吹感冒陨仅,冬天上課的時候搭在腿上還能保暖立轧。
多好呀既鞠,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稼跳?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穿校服了虫啥,就連大一時候那個跟我一起去嫌棄校服的漂亮女生都開始穿校服了物臂。我很久沒見過她了瘟滨,因為她選了理科锯蛀,其實她穿校服也還是好看的遇西,為什么高一的時候就不覺得呢馅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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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jié)束了,我終于脫下了那身校服粱檀。
最后收拾東西的時候我在想要不要扔掉洲敢,因為它上面有很多墨跡,除了在學(xué)校茄蚯,好像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容得下他压彭。
但是突然想到睦优,說不定復(fù)讀呢?于是就和那一堆沒刷完的卷子和已經(jīng)翻地破破爛爛的課本一起留下了壮不。
填志愿的時候汗盘,我才知道原來理科和文科能選擇的專業(yè)完全不一樣,我也才知道不同省份的學(xué)校招生名額差距可以那么大询一。
面對那些只能讀出口卻無法形成概念的專業(yè)名稱衡未,我第一次開始正經(jīng)地思考自己將來究竟要干什么。
學(xué)校教書為什么不教全套呢家凯?分科的時候沒人能告訴我們文理科對未來的影響缓醋,上課的時候也沒告訴我們這在大學(xué)會在哪個專業(yè)的知識體系里。
匆匆忙忙從已經(jīng)熟悉了好久的世界里離開绊诲,又被迫進入一個更加復(fù)雜的世界送粱,其實我嫌棄那身校服,但卻沒想到脫下就再也穿不回去了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