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11月30日,全城區(qū)自下午五點開始解封了曲秉,記錄一下采蚀。
姨母26號開始病危,巧得很清城區(qū)從26號開始被封控承二,凡是與清新區(qū)的交界線均不進不出榆鼠。眼看每天感染新增的數(shù)字節(jié)節(jié)攀升,媽媽甚是焦急亥鸠,她和小姨昨天跑到清新出口問工作人員要怎么樣才能走出去回家一趟妆够,媽媽說只想回去見見老家姐,或許是最后一面了负蚊,工作人員告訴她說沒有證明沒有通行證到哪里也不會放行神妹,他們也只是執(zhí)行上級命令,并非為難家妆。弟弟也打電話到街道詢問要怎樣的手續(xù)才能放行鸵荠,工作人員說必須要你們村委開具的死亡證明才可以……媽的,我姨母還沒死呢……
今天早上媽媽又跑到另一個清新出口詢問伤极,同樣不放行蛹找。我先生說,如果你們要出來庸疾,那干脆從二橋底越過那堆隱蔽的草叢出來吧炊豪,我去接應你們載你們回去牵舱。是的礁凡,先生這一個星期一直在外面沒能回家顷牌,因為不能進不能出呀……其實更因為要攢錢養(yǎng)家、供車饱普、供房,在城區(qū)外面尚且還能接到運輸平臺的單到附近的城市送貨匈挖,若是被困在城區(qū)里面了,哪也去不了,哪也干不了调榄,哪來的錢供幾臺貨車筐带、供房?后來我們考慮到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回來,就不敢冒險了作儿,家里還有一老一小呢……
下午五點左右攻锰,我看到群里有鄰居說可以出去了娶吞,解封了,他們親自駕車拍下從城區(qū)出清新的全過程材部,于是馬上告訴弟弟浸颓,弟弟當時還不相信棵磷,他說怎么可能呢晋涣,今天新增比昨天還多仪媒,而且學校也剛發(fā)通知明后兩天繼續(xù)停課,姐你的消息可靠嗎谢鹊?我馬上把鄰居拍來的視頻發(fā)給他算吩。他說留凭,那等會吃完飯就回去,媽媽現(xiàn)在已經煮飯了偎巢。于是他們匆忙吃過晚飯就來我店里接上我蔼夜,小姨也剛從小市打飛摩回來了,六點多我們出發(fā)回家压昼。
來到勝利雅園出口求冷,遙遙看到還有鐵欄桿,許多車輛紛紛掉頭窍霞,警察還在那里站崗匠题,不能出,于是馬上走另一個出口但金,來到萬達出口梧躺,仍然被封,于是往西邊出口繞過去傲绣,看到不少車輛在緩緩前行,有警察叔叔站在馬路中間巩踏,他手拿打卡碼讓司機們打卡秃诵,他說要24小時核酸,車上所有人都必須出示才能通行塞琼。我們這幾天每天排隊一兩個小時驗核酸菠净,當然符合要求了,于是我們順利通過彪杉。
回到家時已是一片漆黑毅往。今天天氣驟變,一下子從昨天的夏天飛躍至冬天了派近,車子停在姨母家的小院里攀唯,從車上走下來時,我猛打冷顫渴丸,不知道是否只因為冷……二公和成叔成嬸蘭姑姑出來接我們侯嘀,他們攜我們來到姨母床前,姨母就睡在客廳一邊谱轨,據(jù)家鄉(xiāng)習俗戒幔,彌留之際的人不能睡房間的,我來到姨母床前土童,只見她緊閑著眼睛诗茎,二公、成叔輕柔地撫摸她的臉献汗,告訴她我們來了敢订,讓她睜開眼睛看看我們王污,她似乎聽到了,動了動眼皮枢析,左手也動了動玉掸,但眼睛就是睜不開,成叔輕輕地撥開她的眼睛醒叁,只見她的眼珠轉了轉司浪,我們也輕輕地呼喚著她,告訴她我們來了……我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把沼,冰涼冰涼的啊易,她在喘著氣,據(jù)成叔和蘭姑姑說饮睬,她今早睜開眼睛跟他們笑了租谈,還跟他們握手呢,到了晚上又糊涂了捆愁,怎么叫也不會回應……
悲從心里來割去,我忍不住眼圈又紅了。姨母差不多八十歲昼丑,她躺在那里依然很可愛呻逆,我只想到這個詞,用“可愛”來形容她菩帝,皆因她即使是彌留之際但也甚是可愛的咖城。一個人能這樣,可可愛愛地來到人世間呼奢,可可愛愛地離開宜雀,也不枉此生了。姨母的名字叫“美好”握础,她生性活潑開朗辐董,經常笑弄二公,例如吃甘蔗的時候她會問他弓候,要“頭好”還是“尾(美)好”郎哭,粵語尾與美諧音,二公就會很溺寵地說菇存,當然要“美好”夸研!看過我以前的文都會知道,姨母曾中風好幾次依鸥,每次都能順利康復并能會走路亥至,全賴有二公對她的愛……
以前也寫過,他攜著她走過晨曦與落日,走在小坑邊姐扮,走過地堂里絮供,走在村落里,到處鋪滿他倆攜手蹣跚學步的影子……
夜深了茶敏,我們要返家了壤靶,媽媽今晚留夜,我惊搏、弟弟和小姨要回清城區(qū)贮乳,臨走時,來到姨母床前與她告別恬惯,我們輕輕地呼喚著她向拆,告訴她我們要回家啦,她聽到了酪耳,居然輕輕地睜開了眼睛浓恳,分別看了看我們,我們都知道這可能是最后一眼……
此時碗暗,我已經泣不成聲颈将。后來,走出家門時言疗,我摟住二公瘦弱的肩膀吆鹤,讓他多多保重……
回到清城區(qū),發(fā)現(xiàn)之前那個鐵欄已經被拆除洲守,警察也沒守在那里。是的沾凄,還沒回來之前就已經收到“清城發(fā)布”的通知梗醇,通知全市人民“解封了”。
這次封了六天撒蟀,上次封了九天叙谨,同是十一月。一個月封了半個月保屯,我們做生意的天天在群里吐槽手负,天天盼解封,老實說姑尺,我們不怕疫情竟终,只怕被封不能開鋪。
現(xiàn)在我們清遠解封切蟋,廣州也解封了统捶,以后將要進入新的一個階段,一個新的征程,希望大家都各自安好吧喘鸟。
若是以前匆绣,看到彌留的人我會害怕,但現(xiàn)在一點也不怕什黑。一個人在彌留之際崎淳,身旁有許多人陪伴,有子孫繞膝愕把,有鄰里嬸娘拣凹,有叔伯兄弟,姨母就是這樣礼华,她身邊有許多人在跟她告別咐鹤,這也是一種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