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級的時候绘迁,她在學校里更加自在,伙著班里的同學在學校旁新起的房子里亂竄卒密,被三奶奶抓到過正形兒缀台。看她平日里皮皮實實哮奇,一到三奶奶面前就像耗子見了貓将硝,立馬安分下來了。不過屏镊,三奶奶私下里基本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依疼,所以她盡量表現得乖巧一點就不會有后患。
暑假的時候而芥,她突發(fā)奇想央求母親給她買頭花戴律罢,她一直一來都是短碎發(fā),原本是用不上這些東西的棍丐。只是在學校里看見別的姑娘穿著能飛的小裙子误辑,再扎一個好看小揪,美的她心里一陣羨慕歌逢。
母親看她實在想要巾钉,平時又沒有怎么提出過過分的要求,也就答應進貨的時候給她帶兩對兒回來砰苍。拿到手的時候激動得快要飛起來赚导,也不顧母親手頭上有沒有忙著活兒,就圍著母親團團轉圈暗,念叨著要扎小揪揪员串。
母親被她催的急了智绸,只好依了她瞧栗,不一會兒頭上就豎起了四小撮頭發(fā)迹恐,前面兩撮還系著頭花。母親扎的頭發(fā)比較緊锤岸,每一根頭發(fā)都扯著頭皮是偷,但她喜歡這種緊緊的感覺蛋铆,無論怎么跳都不會掉。連路過小水潭的時候她都要低頭照一下鏡子玛瘸,還在大人們面前來回轉悠捧韵,聽到夸她好看的就樂得合不攏嘴。
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舍不得拆磷瘤,母親好說歹說才說動她拆了针炉。頭發(fā)松下來的一瞬間篡帕,她感受到了頭皮的酸痛,但是她沒有吭聲怔鳖,因為她明天還想母親給她收拾的美美的。
后來母親索性撒手讓她自己折騰艾凯,她也樂意在鏡子面前搭著椅子站好久斜姥。在扎頭花這件事上,她從來不怕麻煩而且極其吹毛求疵杈笔,母親就是這么被她氣走的蒙具,讓她自己打理。
后來突發(fā)奇想衡招,將家里唯一的一條藍色絲巾從抽屜底扯了出來空执,把其中兩個角系在前面兩個揪上穗椅,整條絲巾就從頭上鋪到后背上门坷,就像電視里看到的仙女拜鹤。她獨自一人欣賞了好久丰嘉,最終要出門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撞叽,因為她現在美則美叔营,只是有點不尋常。她又折回去,確保每一根頭發(fā)絲兒都在它該在的位置才從房中走了出去寂诱。
但一出門她就有些后悔了痰洒,因為迎面撞著的是爺爺脯宿,爺爺平日里最喜歡和她逗樂,但她現在的尷尬心境經受不了一點負面的評價窘面。于是她假裝歡快地跑過去,藍色的絲巾在空中飛了起來,身后也并沒有響起爺爺的聲音憨募,她在心里長舒一口氣。
她原本想在沒有第二個人看見的時候把絲巾摘了尾膊,但是又覺得現在摘了那明顯是因為不好意思才摘的,豈不是一樣難堪?她現在是騎虎難下了癌压。實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決定跑到路外邊的小溪旁躲一陣子丐吓,順便再看看自己的樣子汹碱,檢查一下有沒有把頭發(fā)弄亂稚新。
沒一會兒勘伺,母親就過來喊她吃飯,看見她的一瞬間簡直哭笑不得褂删,并把藍絲巾從她頭上扯了下來飞醉,也拔松了她的頭發(fā)⊥头В“哎喲缅帘,你怎么搞這個鬼樣子了?跟誰學的钦无?”面對母親的否定,她尷尬地往家里跑去,一進家門就急著把弄亂的頭發(fā)拆了惭适,但由于扎太久,也梳不整齊了,她匆忙而沮喪地將頭發(fā)又重新扎了起來,這時候母親已經跟在她后面回來了虚缎。
她在房門口聽到母親玩笑般向爺爺說她的事情,手里拿著那條藍色絲巾携栋,爺爺沒表明什么態(tài)度,跟著一起笑了笑。她卻瞬間燒紅了臉奸攻,隨即爬上床略就,蓋嚴了被子敲茄。
母親只看著她跑在了前面爵政,回到家的時候沒有看見她的身影,習慣性到房間里找她。不想還真的在床上找到了她聂抢,紅著臉,連額頭都是燙的痒芝。母親喊她,她應了一聲但并沒有睜開眼睛,母親立即反應出她這是病了沫勿。
她原本只是想躲躲馆衔,但這樣一來當真感到相當不適梨熙,她仿佛是真的病了嘶伟。母親幫她拆了頭發(fā),脫了衣服舒憾,順便蓋上被子镀钓,她能聽見外面奶奶端菜上桌的聲音,她有點餓了镀迂,但是不想進一粒米丁溅,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上一覺。
她是被尿意憋醒的探遵,不知道什么時候蹬開了被子窟赏,但她還是出了一身的汗妓柜,黏黏糊糊。
屋里和玻璃窗外面都是暗沉沉的涯穷,外屋聽不見任何動靜棍掐,像是沒有人。也有可能奶奶還在拷况,不過奶奶連走路都沒有聲音作煌,所以安靜得出奇也是尋常。
套上搭在椅背上的衣服赚瘦,她坐在床沿上把腳塞進布鞋里粟誓,床位很高,就算下面放了腳踏板起意,她還是要很吃力的去點鞋子鹰服,沒有拔上后跟,她就往屋外走了揽咕。
母親正在屋前的水池子旁擇菜悲酷,看她自己穿好衣服走了出來,忙問她感覺好些了沒亲善。就著衣服擦了擦濕漉漉的手设易,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定沒什么大問題后問她需不需要陪同逗爹,她正急著解決生理需求亡嫌,搖了搖頭就急匆匆往廁所走去。
回屋的時候她才注意到下面屋的后門放著一個小碗掘而,碗里裝著清亮亮的水,水里穩(wěn)穩(wěn)地立著三只筷子于购。她之前也看見過這樣的放置袍睡,那還是大伯不舒服的時候,奶奶也立過這樣的肋僧。把三根筷子杵在碗里斑胜,嘴里念著一些稀奇古怪的話,像是在問誰嫌吠,但是家里人都沒有回答她止潘,邊說邊把碗里的水往筷子上澆,如果筷子立著了辫诅,那便是被老祖先問了凭戴,如果怎么也立不起來,那便是要吃藥才能好的了炕矮。
說來也奇怪么夫,立了筷子者冤,病情過幾個時辰就逐漸好轉,比尋醫(yī)問藥來得還快档痪。
她雖然對這個感到好奇涉枫,但是從來不敢動它,奶奶說那是動不得的東西腐螟,只能讓它自己倒愿汰。在這件事情上,爺爺乐纸、母親都和奶奶保持著絕對的一致尼桶,這讓她不敢掉以輕心,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嚴肅性锯仪。
果然沒有過一會兒泵督,奶奶就拿著筷子和碗回到了灶屋,和爺爺說是那邊洞子里面出意外的人多了嘴庶喜,只是她沒有去過那邊……這時母親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小腊,吃飯前喊她就是在路外面的小溪找到她的,而那個小溪的上游就流經那個洞口……
黃昏的時候久窟,爺爺提了一沓火紙出了門秩冈,說是去送送。她知道爺爺要去送誰斥扛,但她想起來還是后脊背一陣發(fā)涼入问,正準備問點什么,但母親的表情告訴她不要多問稀颁,她也就只好閉口不語了芬失。
從那件事以后,家里人不許她獨自去那個小溪旁邊玩匾灶,就算是熱天需要沾沾涼氣棱烂,也要找準家里人在路旁地里干活的機會,才能到溪里戲耍一會兒阶女。不過總比屋后的那塊園子好颊糜,由于小時候那個道士的叮囑,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去過秃踩。她慶幸這次沒有請來道士衬鱼,否則道士就要正規(guī)處置,她又會少一個去處憔杨。
每年秋天吃著爺爺從那棵柚子樹上摘下來的柚子鸟赫,她都覺得味道一年不如一年。爺爺說是這里氣候不適合種柚子樹,能勉強結出果兒來就不錯了惯疙。但她覺得是自己沒有去看它的緣故翠勉。